Z国q市的冬天,将近零下三十度的气温还有漫天的鹅毛大雪似乎成了这个北方小城的一切,寒风扫荡过一条条老旧的街道,道旁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和售卖一些北方冬季特产的商贩。在一座看起来有二三十年楼龄的老旧居民楼的楼顶,一个穿着单衣的微胖青年,正冷漠的看着这个他已经生活了二十一年的城市,丝毫不在意这天气的寒冷,也或许,他心中居住着真正彻骨的寒。
这个青年叫刘煦,虽然年纪才刚刚二十出头头发却已白了三四分,也许每个人的人生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苦涩,可他的人生,似乎苦涩的过分了些。
他出生在一个工人之家,虽然不富裕,但若简单平淡也不失为一种幸福,可这也只是他所期望。
在他六七岁的时候,妈妈和他说:“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你跟谁?”这样一句看似逗孩子的玩笑话,而刘煦也天真的回答道:“跟妈妈。”“妈妈即使砸锅卖铁也会养活你的。”
十一岁,当刘煦正在班级学习的时候,被妈妈叫出班级,妈妈让他写下的却是:“我自愿和父亲一起生活。”就这样,他的父母没过问过他的感受,在分居了三年后离婚了。而离婚后,父亲成天与酒作伴。同年,刘煦的左眼开始有一块模糊。
转眼刘煦上了初中,喜欢班里的一个女生,他被一次又一次拒绝,终于心灰意冷辍学了,他没想过,辍学会给他的心里增加多么大的压力,成绩一直中上的也被人认为是成绩不好而辍学,他觉得自己心里快被这些怀疑和嘲笑给撑爆了,他躲在家里,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是像猪一样的活着,醒了吃,吃了睡。他母亲得知这些,给他找了一份在饭店学习厨艺的工作,看起来渐渐又回归正常的生活却再次给他的人生加料。没过多久,他的左眼突然几乎全部模糊。到医院检查,初步诊断是coats病引起的视网膜脱离,当得知治疗费用和无法根治的消息后,他黯然的回到家。看了看醉的一塌糊涂的父亲,什么也没有说。
对刘煦眼睛得病一无所知的父亲把刘煦送进了技校,学习的居然是电焊。刘煦尴尬的接受这一切,幸好在技校他认识了几个十分要好的朋友,王岩,汪月,刘帅。这让刘煦觉得技校学习的时光也并不孤独。
技校毕业分配工作时,他由于眼睛问题,没有选择自己所学的专业,当了一名力工。
“这样的人生没有也罢。”这样的想法不知从何时充满了他的脑海。结果他就这样神情麻木的登上楼顶。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楼下的一切一切一个多小时,没有人发现他,劝阻他。他那有些冻僵的双腿像是不受他控制一般,迈出楼顶。
身体往下掉的时候他的两眼终于在多年后滴出两滴眼泪,却想到的也不是自己,而是父亲以后没他照顾该怎么办。
“喂!喂!醒醒!”一个女声把刘煦吵醒。刘煦睁开眼,发现眼前一个十八九岁肤色有些黑的小眼睛女生。
刘煦看着这女生一身类似古代人的装束有些惊讶:“这里是哪?你是谁?”
黑皮肤女生看起来有些生气,掐着腰皱着眉看着刘煦:“我还没问你是谁呢,穿着奇装异服倒在我家门前,长得还不怎么样。”
“呃…”刘煦有些尴尬。“对不起,我叫刘煦,你能告诉我这是哪吗?”
“这里是这明神大陆最著名的学院战争学院...后院外的水神林。我叫金雨。”女生道。
刘煦有些愣神,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左眼所看到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穿越么。
“喂,你发什么呆呢?你从哪来的?你这一身衣服是在哪买的?”金雨看刘煦有些愣神喊道。
刘煦向金雨解释了他的家在哪,以及跳楼自杀等事。而金雨好像有些不相信,刘煦也不想过多的去解释什么。可,既然没有死,或者说又重新活过来了,谁又愿意再死,刘煦勉强摆出笑脸说道:“别的先不说了你有斧子吗?我想砍一些小树,至少先有个遮风挡雨的窝棚。”
金雨想说些什么,但眼珠一转,微微一笑便转身进了一座茅草屋里取出了一把看起来是用粗树枝和一块坚硬的石头做成的斧子递给刘煦(此时刘煦才发现离自己醒来的地方不远有一间虽然不大,但看起来应该很坚固的茅草屋)。脸上微微带点戏谑和嘲笑的表情说道:“不是我说,就你这样的十个也砍不倒这里的任意一棵树。”
看着金雨这样的表情,听着这有些嘲讽的话语刘煦的脸有些涨红,接过斧子赌气的大步走到一棵约有两米多得小树旁,牟足了劲向小树砍去。一声闷响后却发现这看起来平常的树干上只有一道印子。刘煦脸上有些挂不住,用上了吃奶的劲来砍树,可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过后还是只有一道道浅浅的印记,而身后的金雨却已经笑弯了腰:“说了你还不信,白费劲吧?”
刘煦把斧子往旁边一扔,气鼓鼓的盘腿坐在一边的草地上。
金雨笑着走到他面前:“怎么,大男人就这么点气度?”
刘煦拧呲拧呲自己微胖的身体,转向一边。过了一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金雨看着依旧不说话的刘煦,笑了笑回到自己的茅草屋里。
刘煦听到了关门声后才起身找一些落在地上的树枝和枯草在土地上拢成一堆,摸摸裤兜掏出一盒硬盒烟,烟盒里插着一个便宜的塑料火机,点燃了枯草,这时天几乎全暗了下来。刘煦有些疲倦,看着火堆上偶尔崩起火星昏昏欲睡,可刚闭上眼睛,刘煦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猛的睁开眼,本该一闪就消失的“小火星”中有两个一直存在,仔细看了看,那哪里是什么火花,是两只通红的眼睛,正一点点向刘煦靠近!
刘煦感觉不好,连滚带爬的跑到身后把之前生气扔在地上的斧子捡起来,转过身左手持斧挡在身前。那双红眼睛的主人已经跑到了火堆近旁,是只比成年黑背大近两圈的野狗。
野狗伸出猩红的舌头哈了两口气,两只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刘煦,身子伏低,好像马上就想扑过来美餐一顿。刘煦握着斧子的手已经微微冒汗,他真的不想再次面对死亡,他还要回家,还要把他那原本想半途而废的人生好好整治一番然后幸福的活下去。而刚想到这,那野狗已经扑了上来。
好快,真的好快,刘煦已经用自己最快的反应速度躲闪,可持斧用来抵挡的左手还是被这野狗的爪子抓出三条深深的伤痕而血流不止,刘煦顾不上管这刻骨的伤,他知道这时如果注意力稍不集中,他就会成为这条野狗的晚餐。这时,野狗再次扑向刘煦,目标却不是刘煦,在刘煦全力躲闪的时候它却趁机叼走了刘煦手中的斧子。刘煦此时脑子只闪过一个念头,完了。
夺过刘煦手中的斧子,野狗张开嘴把斧子甩到一边,不紧不慢的向刘煦靠近。感到求生无望的刘煦放弃了逃跑的念头,苦笑着念叨着:“我这运气也是被到没谁了,这狗也不知道tmd谁训的,这么奸。唉。”叹息声过,慢慢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破空声响,刘煦皱了下眉毛,准备接受死亡。
五六秒钟过去,还是一点疼痛都没感觉到,刘煦猛的睁开眼,却看见金雨正在自己面前,带着笑意的盯着他看,她旁边的地上躺着那条野狗的尸体,野狗的头和身体只有一丁点皮还连在一起,刘煦又抬头看着金雨的脸,忽然感觉这张脸有些美。摇了摇头嘟囔道:“我的审美就这么差吗?”
“你说什么?”金雨有些茫然。
“呃,我说你怎么会这么强?”刘煦尴尬的问道。
金雨脸上慢慢的得意:“那当然,我从小到大都在这生活,没有这样的力量早就死的渣都不剩了。你这一个大老爷们刚才怎么还闭眼睛等死了呢?太懦弱了吧,跟你的性格真不符合。”
听到懦弱弱二字,刘煦的神色黯淡了许多。可自己的内心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懦弱。
看到刘煦这样,金雨也没有再继续逗他,收起微笑认真的对刘煦说道:“你住在我家和我学习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吧?每个人都不是生来就强大的,都需要锻炼。”
“嗯。”
“那就跟我进来吧。”说罢,金雨便走向茅草屋。
“咱俩孤男寡女的,住一个屋有点不合适吧?”刘煦问道。金雨听了这话感到有些好笑,回头问道:“怎么,你认为我还怕你强奸我是怎么的?你有那实力吗?”
“那啥…我怕你对我图谋不轨…”刘煦笑道。刚笑了两声,脖子就感到一凉,衣服的领子缺了一块。金雨却连头也没回,低声说道:“你长得白是咋的,我还对你图谋不轨。”
刘煦刚想回敬一句其实你也不白,但手摸着这缺了一块的领子,只得把话咽到肚子里…
转眼一年过去了,q市的冬天寒冷依然,一个街边小饭馆的角落里,三个青年围坐在一张餐桌前,一个个空荡荡的酒瓶东倒西歪的放在三人桌底,奇怪的是三个人吃饭,却有一套多余的餐具以及斟满酒的酒杯摆在一边。其中一人很瘦,清爽的短发,皮肤比一般的女人还白。(当然,一般不包括前文的金雨…)长相俊秀。中间的面相略带刚毅,头发稍长,长相下眼袋微重。坐另一边的青年身材较胖,从挽起袖子的手臂来看,体格很结实。
而这三个青年人,就是刘煦技校时结识的好友汪月,王岩,刘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