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行人,他首先开口:“我便是此地首领,秦夯是也。今天上午你们打伤我家弟兄,刚才又有那奇异的白光。你们究竟是何许人也?”
看到男人转过身来的模样,吕稚名一瞬间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听到那人自报姓名后,他更加确信了。他试探性地问道:“秦夯——秦胡儿?”
那男人立马睁大了双眼,震惊和愤怒的神色交织在一起,但显然震惊的程度要大得多。他双手“你怎么——你是——你怎会知道我的乳名?!”
吕稚名悬着的心突然放松,差点流出泪来:“是我,书院的吕哥啊!——不成想,当年那小子竟已是比我都要年长得多了!”
那男人顿时没了声音,只张着嘴,看着吕稚名眨眼。
“吕、吕——”又过了片刻,他才缓过神来。
“吕哥?!真的是你?”他立马绕过桌子,冲上前来,一把抱住了吕稚名。
接着他又松开手,上下打量了许久。“真的,确实是你……可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都不见老呢?你去哪里了?”
吕稚名也难掩惊讶的神情,但见到熟人也令他感动;昔日的小弟如今却已年过六旬,更令他感慨万千。
“来来,快坐快坐。你们这一行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好好给我讲讲。”他拉过来一把椅子,“快,愣着干什么!?上茶!”
但最惊讶的还是那瘦高男人,他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
且说这秦夯,是吕稚名当年在涼安学习之时所居住的旅店家的儿子。
他们原本是庐头出身,父母在涼安经营旅店期间生下了他和弟弟秦尖两人。
秦尖当时还小,但是秦夯则经常和吕稚名一起玩,听吕稚名给他讲各种故事,所以也特别亲吕稚名。
饥荒发生后,旅店不仅生意不好还容易遭人劫掠,因此父母便带了一些盘缠,打算带他们兄弟二人回到老家躲一躲。
当时的庐头比现在还要小,人口、规模都不大,他们觉得受灾的情况应该不会太严重。
事实也确实如此,靠着秦氏一家带来的存粮,庐头城的人们成功熬过了饥荒,并且之后在一家人的帮助下很快恢复了生气;等到饥荒过后,一家人再回到涼安的时候才发现旅店早已被洗劫一空,好在他们在逃离都城之前所藏的一些钱财并没有被挖出来。
夫妻俩原本打算回到涼安继续开旅店,并且让孩子跟着吕稚名学习;如果学得好也许将来他也能考官的。
但是回去一打听却发现吕稚名已经失踪,找不到了。当时还是小孩子的秦夯大为伤心,连着哭了好几天,但最终还是和父母一起回到了老家庐头,又过起了农民的日子。
对于秦氏一家的贡献,庐头官府也给予了高度评价,并特别授予了秦夯的父亲秦戥(音等)一个小官。
就这样,一场灾难阴差阳错地成就了秦戥:他原本就是一个落榜的秀才,对治国齐家颇有兴致;这么一来更是尽心尽力地为官府出谋划策,再加上十几年来经营旅馆的心得,很快庐头便富裕了许多,他的官也越做越大。
到最后,他甚至做到了参政(城市首长的副官)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