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忆,醒醒,阿忆。”
耳边似乎传来低低的声音,莫忆挣扎着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此时的状况是躺着的,脑后好像还枕着什么温暖柔软的东西,一张明媚的俏脸出现在自己的头顶。
呆愣半晌,一个词突兀地出现在他心里:膝枕?!这是哪个二次元男主,居然有这么好的待遇?
瞬间直立起上身,脑中的记忆逐渐清晰,他只记得刚才还在听澹台泠仪演奏曲子来着,这是睡过去了?
回过头,和她的眼神刚好对撞在一起,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慌乱。
“阿忆,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突然倒下去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刚才莫忆突然倒地的情景有点吓到了她,那一刻她只感觉整片天都要塌了一样,六神无主,直到试了莫忆鼻间还有气息才放下心来,原来这家伙只是过于困倦睡着了而已,害自己白担心一场。
听见澹台泠仪这么一说,莫忆愣了愣,随即苦笑道:“可能是最近上课和写小说有点兼顾不过来,精力花费大了些,不过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才让澹台泠仪彻底放心,叮嘱他不管如何都要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两人的互动与真的夫妻一般无二,之前的尴尬气息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在樱花瓣铺就的地毯上,逐渐聊起各自的音乐水平来。
“阿忆,你会弹钢琴,我们文化节晚会就合奏好不好?”
莫忆想了一会儿,觉得可行,但是具体要演奏什么曲子,要是选得不好可就糟糕了,有些曲子并不适合钢琴小提琴合奏,强行为之只会演奏得不伦不类,反而破坏了原曲的美感,所以曲子是一定要选对的。
“《D大调卡农》怎么样?这虽然不是乐曲,但是旋律比较舒缓,弹起来也比较简单。”
片刻,澹台泠仪摇了摇头,她觉得莫忆的提议很好,只是她感觉这首曲子不能传达出他的感情,于是在思考过后,道:“我喜欢那首《梦中的婚礼》而且在礼堂里演出的话,这首曲子或许会更好喔。”
于是莫忆同意了,两人便去找武天波,上报自己的节目。一开始武天波听到两人准备来一场合奏感到很惊讶,因为他并不知道他们还有这方面的才艺,以为就是普通的朗诵就完了,不过现在有这么好的点子,真是再好不过了。
“OK!你们快去准备吧,我去给辅导员说一声。”
之后两人便来到莫忆发现的那个音乐室,门依旧还敞开着,里面灰尘漫天。
“先打扫一下吧。”
音乐室角落里还好有扫帚和拖把,莫忆拿了扫帚就开始扫地,而澹台泠仪则是将拖把提出去清洗,旁边就有厕所,倒也很方便。
在两人的努力下,覆盖满灰尘的音乐室顿时焕然一新,仿佛最初修建成的那样,空气也不再刺鼻,一切都准备妥当。
乐谱并不用特意寻找,在手机上随便查查就可以搜到,网络的强大搜索能力,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搜不到。
待乐谱下载完成,他们先听了一遍,那优美的旋律仿佛从手机音响中流淌而出一般,荡漾在空阔的教室里,将此地的灰色尽数沾染成五彩斑斓,慢慢恢复原有的活力。
这一刻,莫忆非常认同澹台泠仪的选择,要是这是在更加广阔的学校大礼堂里演奏,一定会让人如痴如醉。
开始练习。
“错了!那里不是这样,应该要更迟缓一些。”
“还有这里,节奏乱了,加快一点。”
莫忆手忙脚乱,急忙按照澹台泠仪所说的进行调整,如果是他们之中任何一人单独演奏,自然不会出问题,但是现在是二人合奏,就得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以改编,避免音符重复,或者音符冲突,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练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有半分进展,而明天就是文化节晚会了。
“继续!”
又过去几个小时,二人同时喘了一口气,还是不行,准确度上是没有漏洞的,可就是配合基本没有,与其说是合奏倒不如说更像是在单打独斗,你往东,我往西,乱成一团。
“休息一会儿吧,吃完饭再找找感觉。”
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黯淡下来,莫忆提醒澹台泠仪该吃晚饭了,后者轻轻点头。
再这么死磕下去也没用,不如先休息,说不定在这期间有什么想法也不一定,于是两人离开教学楼,前往食堂。
北方的温差有些大,澹台泠仪今天也只穿了一件轻薄的小衣,莫忆便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让她温暖不少,而他自己一点事都没有,男生的身体总是比女生要强壮一点,吹点冷风也不会有事。
不过澹台泠仪不这么想,因为她看见莫忆光着的胳膊上都起鸡皮疙瘩了,有些担忧,道:“阿忆,要不你搂着我,这样也能暖和点。”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小脸都在发红,但是担心战胜了内心的羞涩。
莫忆傻了,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她的纤腰,不堪盈盈一握,要是搂住那肯定很舒服,可……
“你就别犹豫了,我叫你搂你就搂。”
没有办法,莫忆只得颤抖着双手,轻轻搂住了她的细腰,刚刚入怀便感觉到一阵温暖,而后传来淡淡的幽香。
澹台泠仪羞得低下头,俏脸血红,不过在夜色的掩盖下难以察觉,她犹豫片刻,便将脑袋轻轻靠在莫忆怀里,那跳动的心脏让她内心如同小鹿乱撞,慌乱不已,但是却很温馨,直入骨髓。
其他过路的学生见到这一幕,都是羡慕嫉妒恨,心里大喊这狗粮那叫一个香啊!
从食堂回来,他们又继续练习,不过这一次比之前无疑要好了很多,两人喜上眉梢。
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练习着,那杂乱的感觉越来越少,整首乐曲变得逐渐凝练,愈发清扬。
温柔如水的月色,空荡教室的两人,心与心的距离随着乐曲的契合,变得更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