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小时前,漓江之上,船夫撑着小舟在江上慢悠悠的划着,其实大多数时间小舟都是在顺着江水而动。
天色尚早,打渔的人却早早返家,不时听到路过渔船上的渔夫叹气,“唉~今天怎么没什么鱼了?”
小舟之上的人似乎不在意这种事情。
“小渊,这桂林山水不错吧!”青无一边拿着相机拍摄一边嚷嚷着。
船舱内,嗜淵抿了一口茶水,“是不错。”
他的对面紫极带着耳机处于自嗨状态,手指不停在键盘上敲击着。
他们三人已经来到人界个把月了,除了游山玩水就是胡吃海塞,七星阁最终的判决让嗜淵自己都觉得不大真实。
“不杀不留不放”这就是七个人最终商量出来的结果。
“不杀!”,七星阁不会因为嗜淵过去的过错杀他。
“不留!”,虽然不杀嗜淵,但是也不会把他留在魔界,几位阁主再三商议下,觉得把他放逐到异界,嗜淵自己心里清楚,他们是怕自己卷土重来。
“不放!”,虽然流放了嗜淵,但是不代表七星阁就放下心了,需要有人来看住嗜淵,而这件“美差”,青无和紫极自告奋勇的接了下来。
“铮铮铮!”
远处响起了琴音,又是一声琴响,周围安静了下来,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小舟停了下来,紫极仿佛冻住了,宛如一尊雕塑,他的手停在了Enter键上。
嗜淵沏了一杯茶,将茶杯推给了自己对面的霁,“霁大人,您日理万机,来找我干什么?”
“这个搅屎棍子来这里干什么?”,嗜渊在心里嘟囔着。
“人家来看看小淵淵都不行吗?哎呀,咒印真的有用啊,你小时候可真是可爱啊~”
嗜淵冷冰冰的回道:“哦!我很好,没事的话可以说再见了!”
“小淵淵啊,我是想问问你,接下来你打算做些什么?人家还是来找你有正事的!“霁依旧嬉皮笑脸。
嗜淵皱起了眉毛,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如果是正事,那倒还是可以谈谈。
霁依旧一脸笑意,“小淵淵啊,你和你的朋友来了这里对这个世界影响太大了,这个世界因为你们的出现,因果都开始出现偏差了呢!”
嗜淵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意味着这个世界因为你们的到来发生了变化!“?霁饮了一口茶,打开了折扇,“就现实而已,世界影响人大一些,但是毫无疑问有的人对这个世界的影响远远超过了世界对他的影响,有的人处心积虑,担惊受怕,到头来对世界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有的人,就像你,哪怕是一个无意间的举动,对世界却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哦!比如?”
“比如,因为你的到来,这片江水之下的本该沉睡的死尸要醒来了~”
“哦,与我无关!”
霁无聊的叹了口气,“对我真是冷淡,不要耍小脾气嘛,搞得是我给你下的咒印似的。”
“不是你干的?”
“当然不是啦,我怎么可能干这么无聊的事情嘛~”
“也只有你会干这么无聊的事情了。”嗜渊心里吐槽着。
霁不管嗜淵愿不愿意,他动动手指,嗜渊漂浮起来,跟着他走出了小舟。
小舟外飞鸟停在半空中,渔夫们的船桨插在水中,水面如同镜子般平静,青无的手指停在了快门上,嗜渊看了他一眼,他的手指似乎刚刚动了一下。
霁叹了口气,“我们要加快速度了,对你朋友的禁制在减弱。”
霁身为一代虚空神,可以使一定范围内的事物停止运动,只可惜,没有绝对的静止,这种能力在对手实力强到一定程度后,效果会在施展后不断减弱。
霁突然问了一句与当下情况明显不符的话,“小淵淵,你喜欢美女嘛?”
“还好!”
“看不出来,你这种人也有会审美~”霁见嗜淵不说话,继续问道:“你见过的人里谁最漂亮啊?”
“我妈。”
“啧!不诚实!”
霁嘟囔着用扇子划开了江水,这场景要是让那些好莱坞的特效团队看见,他们非发疯不可,他们要花成千上万做出的特效,居然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呈现了出来,江水整块被分开了,形成了一条不宽的长道,被切开的水棱角分明,水中鱼一动不动的聚在水深处。
嗜淵打了个哈欠,这种事情他已经见怪不怪了,无非就是让水停止流动,再分开罢了,只是相比霁来说,自己做起来有些麻烦罢了。
“看下面~有好东西哦~”
水底的淤泥中,密密麻麻躺在尸体,身着不同时代的盔甲,有穿生锈的唐明光铠,有头系红头巾的,也有穿着民国时期军服的,更有几句尸体穿着欧洲中世纪的板甲。
“啊这,这就是你说的古尸?”
“对啊,尸体是我挖古人的,衣服是我买的,那几件是我从博物馆偷的,拼了好久的,可累死我了啊~”
“你好像有那个大病!”嗜淵嘟囔着,这是他最近看到的一句话,现在用来说霁刚刚好。
“你看你看,动了动了!”
江底的尸体立了起来,机械般的动了起来。
“emmmm……”嗜淵已经不想再反驳霁了,“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
话未说完,嗜淵已经“飞”了下去,江底溅起了一朵泥花。
“给你七分啊!”
嗜淵从泥浆中爬起瞪了一眼霁,“混蛋!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玩个游戏,你赢了我帮你解开咒印,怎么样?”
嗜淵冷冷回应道:“你觉得我会答应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那可由不得你喽~小心!”
一只披着蒙古软甲的古尸已经拉满了弓对准了嗜淵,嗖的一下,一支锈迹斑斑的箭已经到了面前。
嗜淵一把抓住了箭,对准古尸奋力一掷,箭头贯穿了它的头盔,古尸晃了晃栽倒了下去,几秒后又挣扎着站了起来。
“你真的没有力量嘛?凭着身体素质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强的有点过分了啊~嘛嘛嘛,打趴他们,我帮你解开咒印怎么样?”
嗜淵瞥了一眼霁,冷冷说道:“一言为定!”
嗜淵走到一具尚未苏醒的古尸旁,将古尸手中锈迹斑斑的朴刀连同胳膊一齐拽了下来。他试着挥动了几下,还算顺手。
古尸苏醒得越来越多,行动起来也不那么僵硬,他们踩着泥浆扑向嗜淵。
嗜淵对着一具刚起身的古尸挥下,尸体直接被劈成了两半,他面无表情的前进,一边用手接住飞来的箭,一边单纯的挥动朴刀将古尸斩成两截,就像切菜一般轻松,那些坚硬的盔甲如同纸片一般脆弱。
最后一具尸体倒在嗜淵的脚下,嗜淵将刀插在了地上,“可以了吗?”
霁一脸无聊,“你也太快了吧,就没有什么招式嘛?”
嗜淵没有丝毫的犹豫回答道:“没有,王不需要招式!”
强者不需要招式,波罗斯花里胡哨一大堆,又是加buff又是燃烧生命,到头来还不如老师的认真一拳。
“嘛嘛嘛,突然不想给你解开咒印了,你也太危险了吧,让你全部回复的话,这片世界谁能拦住你呢?”霁一脸严肃的说出这句话,下一秒又换回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哈哈哈,与我何干呢?”
霁停止了笑声,他动动手指,嗜淵飞到了他的面前。
“可能有一点点疼哦~”
霁把手摁在嗜淵的额头上,一刹那,嗜淵与现实脱节了,他觉得好困,身体深处有东西开始涌出,很温暖,下一秒疼痛感贯穿了全身,从头顶开始,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被撕裂了一般。
灼烧,阴寒,刺痛,酥麻,在他体内交织,他时而感觉有无数的利剑在切砍他的身体,时而又是被电流电击的感觉。
细碎的记忆过电影般从他脑海中闪过,他想抓住一张画面看看清楚,但是越努力越看不清。
终于,意识失去了……
“醒醒,醒醒!”
一股水流喷到了嗜淵的脸上,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此刻自己已经不在江上了,向下看,有一条青色的长带。
“听过老鹰教小鹰飞行的故事嘛?”
“嗯?”
霁放开了嗜淵,嗜淵开始下降。
“空气流动的感觉好棒啊!”嗜淵喃喃自语道。
他任由自己在空中下坠,离漓江一寸左右,他停住了,静静的躺在江水之上。
远方传来一声琴音,嗜淵又听见了江水流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