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泣微微一笑:“这也不是什么令人震惊之事,毕竟我也不是第一次与你这样的人交手了。”丁午挥手,驱赶兽群向刘泣扑来:“既然如此,还请刘教习指点一二。”
刘泣身体一震,内丹种子碎裂,化为灵力游走周身。碎丹重修,是前世大能修士偶然发现的一道秘法。
修行功法有瑕疵,吸收的灵气不够纯净,或是被人伤及元神,结丹时内丹的品质便较为低劣。此后修行,事倍功半。此类修士,多半寿终而亡,即使最终渡飞升大劫,也只有身死道消一途。
后来有修士大能推演出碎丹重修之法。此法将内丹碎化为灵气,反哺自身。碎丹后或是转换功法,或是寻得福地,或是以秘法补足元神,再重新凝聚神识,转化内丹。
此法之弊端在于碎丹时痛苦无比。将神识凝聚之物,碎化为灵气,此中痛苦,犹如粉身碎骨。其次,重修之时,凝聚神识结转内丹的过程更加的困难。
刘泣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曾经神识出窍,被天地意志所剥夺。但这并不是碎丹,期间也没有任何的痛苦,以后凝聚内丹也是水到渠成。
但是此次刘泣自碎内丹,丹碎的瞬间,身体的剧痛让他的头颅好似炸裂一般。四肢痉挛,面容抽搐。
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将掌心刺破,手指关节煞白,手背青筋鼓起。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牙龈中渗出丝丝的血迹。
碎丹只在一瞬间,但这一瞬间却好像持续了很久。刘泣努力不让自己昏倒,保持神志清醒。
碎丹的过程终于结束,所化灵气滋润刘泣的身体。剧痛过后,灵气的滋养如同久旱皴裂的土地,遇到滂沱的大雨,舒爽无比。
刘泣感受着身体中涌动的灵力,望向丁午:“既然致诚相邀,我便指点一二。”掏出一张符纸引燃,口宣驱邪咒:“正清三神,邪魅远遁。驱瘟散邪,涤荡凡身。浊神咒法者,解!”
一道火光从符纸上燃起,盘旋四周。刘泣周身野兽,被火光照耀的瞬间,便不再受丁午的控制。
界山林中走兽,多数惧怕火光。身体不再受控后,便全部逃散而去。丁午拍拍手赞叹:“果然是与圣山一脉。虽然异术的样貌不同,但是效果相近。看来刘教习是圣山来人无疑。”
说完丁午朝身后招手:“出来吧,好好招待刘教习。这可是百余年未曾一遇的对手。对于诸位来说,或许有些凶悍。不过经过与二皇子手下异人的争斗,刘教习怕是强弩之末了。”
自丁午身后密林中,走出三个黑袍人,各自身边都有幽魂缠绕。不仅如此,三人脚边各自有随身异兽一尊,分别是火蛇,土鼠,金狼。
“化境异人,竟然甘愿成为幽暗的走狗?”
“刘教习何处此言?我神教广纳贤士,此前本欲将刘教习纳入教中,而今得知你是圣山一脉,才无奈将你除掉。诸位动手!”
三位异人将随身异兽放出,土系异人将岩石化为石墙,将四人护在其中。
土鼠钻入地下,消失不见。火蛇游走,绕向刘泣背后。金狼正面扑击,直奔刘泣咽喉。
刘泣抽出一张护身金刚符,加持自身。双手结印请金甲:“诛邪除妖,扶正乾坤。借力天地,附我法身。金甲神将,临!”
一道金光附在刘泣周身,幻化为金衣金甲,以及腰后一柄金光剑。
刘泣抽出金光剑,先将金狼一剑削成两段,而后剑身做盾,挡下火蛇一击,随即反手将火蛇斩断。地下的土鼠钻出地面,尚未攻击,被刘泣一脚踩回土中。
金狼及火蛇,随即化为球状,回到各自异人手中。土鼠也被主人召回。
丁午鼓掌叫好:“不愧是圣山传人,金光术运用到了极致。”说罢回身嘱托三位异人:“休要爱惜灵力,全力维持灵兽形态。”
三异人点头,各自拿出一件灵器,将三个随身异兽增强。金狼身体更加坚固,齿爪更加锋利。火蛇更加细小更加炙热。土鼠更加灵活多变。
三只随身异兽,再次向刘泣发动攻击。异兽一前一后,一地下。刘泣从容应对,见招拆招。仗着武技高强,周身防护坚固,与三兽周旋良久。
直到天色微亮,刘泣逐渐体力不支。此间刘泣数次将异兽打散,三异人手中灵器仿佛用之不尽,每每遇到异兽消散,随即便又招出。
刘泣眼见事不可为,虚晃一招,向北方密林中逃去。
丁午大喜道:“其力已竭,速速将其击杀!”土系异人逐土而行,带着其余三人一齐向刘泣追来。
土系异人的土鼠一直在刘泣脚下,防止刘泣土遁。而刘泣现在又未达到腾云驾雾的境界,只好贴了两张神行符,一路狂奔。
金甲已然是残破不堪,最终消散而去。刘泣强自撑起身躯,一路神行向北。
刘泣这一跑,就跑到了一天,从日出至日落,一日之间,达千里之外。
身后追赶的异人,最终体内灵力不足,难以携带他人逐土而行。不得不放弃追杀刘泣。
刘泣一夜之间,数次法力枯竭,且加之一次碎丹。行至此时已是神志恍惚。最终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再睁开眼,已经是第二日清晨。刘泣看了看四周。身处之地,已然是山中。只是四周皆是齐腰的野草,偶有树木。
刘泣接了些草叶上的露水解渴,起身忍着酸痛,一步一步的向西方前进。此前虽然神志不清,但是方向未变,一直向北而行。如今想要出山,需得向西行。
走了半日,刘泣远远的看到一座城关。又走了多时,终是来到城下。
城池北门外,有几个茶摊。刘泣要了一壶茶,问小二:“伙计,此处是何方地界?”
伙计回答:“这是咱安国最北的一座城池,名为藏锋。乃是神峰营众位将士的家族亲眷所在。客官外地来的?此事都不知晓?”
刘泣喝着茶水,回道:“自鸡鸣山尾而来。”小二肃然起敬:“那可是够远的。怕不是有数千里之遥?”
刘泣笑而不答。小二转身招呼其他客人。
路上来往的,多是一些兵卒,想必是神峰营士兵值休探亲。刘泣在茶摊上喝了两碗茶水,会账之后,来到城中。
进城之后,刘泣遍寻旅店。可是直到掌灯时分,依然未曾找到宿处。不得已,刘泣只好准备露宿街头。
就在这时,刘泣听到有人在背后大喝一声:“你且站住!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