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口是心非
在她恍惚之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她之后,甜儿毫无所觉,只因这个黑影太无声无息了。
“啊……”
甜儿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被人一个掌风,拍飞,飞窜出到五六尺之远,整条身子像个断线的风筝,拍啦声摔倒地上。
动手的人内力浑厚,一掌下去,甜儿的五脏六腑具已损坏。嘴角的流血一直渗到光滑的白玉阶梯上,一双琉璃般的透亮眼眸张的老大,看起来狰狞可怖。
那出手之人,瞬间消失不见,无声无息。
“啊……”
“死人啦……”
甜儿的尸体突然窜出来,吓得经过的丫头仆人个个惊叫,一路喧嚷过去,很快就惊动了王府的管事。
“夫人,不好了,甜儿姐姐死了……”
小丫头一路惊叫着奔进繁华阁,哭丧着脸,向着那花丛中,正埋头奋力苦战的绝美女子道来。
我将杂草连根拔起,随手扔在一边,拧紧眉头:“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小丫头哆嗦着将刚才的话完整的重复一遍:“夫人,甜儿姐姐在正元殿的花园路上,被人杀了,死状可凄惨了。”
“什么?你说甜儿死了?甜儿怎么会被人杀了?上午还好好的人儿。”脸上沉重,我心里诡谲翻涌,早已知道结果,只是还是一呆。
“甜儿姐姐看到了府里潜入的坏人,证明了侧妃娘娘的清白,娘娘说要彻查,甜儿姐姐出了正元殿便被杀了。”小丫头颤抖着将知道的说出来。
杀人灭口吗?这杀人的理由倒也天经地义。
我只是看着自己沾满泥土的双手,怔怔的,心里一股厌恶,瞄到刚刚植下不久尚未发芽的太阳花,昨天还拉着甜儿说要一块看花开花落,她已然永远看不到了。
甜儿听信依书之言陷害我,不料却害了云碟之时,我就打定主意要她的命,我是有仇必报之人,杀人灭口这一计不过是小试牛刀。
甜儿你千万别怪我心狠。因为你必须死,还必须死的理所当然。
轻轻的抚了身下花坛沿边的太阳花苗肥厚的叶子,开花吧,早点吧,我想看这一片绚丽的小花朵绽放的光芒。
里层土壤埋藏的种子,依然毫无发芽的迹象,我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在花坛边上植了一排花苗了。有了期待,这样我就不会等的那么心急了。
“小姐。”苍老的声音响在身后。
“恩。”我并不抬头,也知道身后之人是谁,青衣的气息,我早已熟知,烟夫人与我,算是这府里唯一说的上话的主子,我们之间经常走动,桂妈子偶尔也会带些汤羹什么的过来,算是很正常。
“去查下那些催花门的余留,监视他们的一切行动,必要的时候,让银执收服了为我所用。”我一字一句清楚的下达指令。
“是,主公已然明白。”青衣恭顺道。
想了一下,我又道:“这几日没事别来找我,以免起疑,另外通知银执,一定要小心谨慎。”
带出了玉子令后,我就决定让银执继续隐身了,无间不宜被人所知,如果可以,我根本都不想动用银执的力量。
我推测:萧聆飞和当今皇帝苏易及……包括丞相李传一……尚书依长生,他们这些人,或许都知道一点关于无间的事。
我要银执活着!
我不想失去唯一的心里依托。所以铤而走险从苏易及手上带回玉子令。苏易及虽然无法掌握实权,但帝王终归是帝王,只要他对我起疑,也绝对会暗中查探的。
不过,关于苏易及,我还是不明白,当日潜入皇宫,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银执有什么话对我说吗?”我问她。
青衣低着头,苍老的脸看不出神情:“主公只让青衣转告小姐一句话:小姐想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没意见,他只要小姐您活着。”
我的心里一顿,隐藏起心绪,对她说:“青衣你下去吧。”
青衣身体一抖,感觉有异样,她见我没什么动作,便自然的离开了。
“你出来吧!”我对着他喊道。
赤恋应声,从暗处走出来,脸上一抹凝云,我知道他是对青衣的身份起疑,但是也没打算为他解惑。
人知道的太多,生命安全系数反而降低的。这点道理,谁人不懂?
“杀一个弱女子的滋味怎么样?”我漫不经心的问道,甜儿之死,虽然不是直接由我的手斩杀,但也是经过我的嘱意。
我的双手,可能比他更肮脏吧。
“死女人!少给老子来这一套!”赤恋的声音平静无波,也不被我的挑拨惹的恼火,他只是瞪着幽黑的眼睛,盯着我看。
我咧开嘴笑起来,像个无邪的孩子:“你是在想,要是倒下的那个人是我就好了,是吧,哈哈,我猜你肯定是一掌拍死她的!因为你喜欢撕裂女人的心脏。赤恋,我说的对不对呢?”
赤恋别扭的过头去,不想理会我了。
四年前。
位于京城西南方向,有一个极度隐秘的山涧,取天地之精华,养日月之灵气,正适合修身养性的隐身人。
清澈见底的溪水潺潺流着,两旁花草丛生,一名男子旁若无人的在溪水中擦拭自己的身体。凝神片刻,原本呼呼的气息顿时停住,男子侧耳倾听。
隐匿于草丛的女孩心神一拧,心里暗道不妙。
“什么人?出来吧”,男子道,他等了片刻,依然不见草丛中的人有动静,大掌一挥,一个漂亮的起跳,便从水中踏了出来,一瞬间移至女孩身边。
这速度太快,化繁此时武艺不精,来不及做出反应,被他一个掌风劈头而来,幸而男子手下留情,才躲过了一命。
“你是谁?为何能来的这里?”此处乃无间京城的一个匿点,除了无间里面的人和苏家主人,没有任何一个人知晓,男子蹙着眉头,凌厉的瞪着怀里弱小的女孩。
“银子你个暴露狂!几年没见你还是那么粗俗!怎么可以对女孩子动粗啊?”化繁不满的嘟囔道。
银执身形一顿,心神刹那游神,似乎不敢相信的看着怀中瘦小脏兮兮的女孩子。普天之下,也唯有她才会这么没大没小的称呼他。
“你是谁!”银执越发凌厉,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加大,她是他心中的女孩,谁也不能用同样的口气跟他说话!
化繁眨眨眼,灵动的眼眸冲他调皮一笑:“小银子,哪个大话王以前说,我化成灰也认得,化成鬼也能把我抓住的?”
她的口气轻松,然而隐藏在清丽面容下的寞落一闪而过。
“不可能!”他大吼,瞳孔发红,她不可能还活着!当年苏家遇难,王爷和夫人……公子……小姐全部没有逃掉。
他的父亲银之久当年得知消息,当场口吐鲜血,饮恨而终,他亦从此不知活着的理由。
“小银子,你羞不羞呢?光裸着身体会被人发现屁股上的大黑痣的哦。”化繁从马儿山一路赶来,叔叔已经饿死,她也劳累过度,几乎快死去,如果不是心里的执念支撑,她今日就不可能来到此地。
“你……”银执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确实身无寸缕,他虽然有些大条的神经,也是害羞的脸一红。
但是一看到被自己抱个满怀的女孩,不过是十一二岁,他一个大男人羞个什么劲?
“是我,我是苏小苏,银执,我真的是苏小苏,你千万要相信我。”女孩睁着琉璃般的眼睛,说完这话,竟然晕了过去。
银执满脸惊恐加惊喜,听了女孩的话,虽然不敢完全确信,但至少内心某个空缺,突然被填的满满的。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化繁在山间修养了半个月,身体才恢复到正常孩子该有的模样。
银执背对着她,不愿与她打照面。从来她都不属于他银执,从小的爱恋也只是他的一个人单恋。不论她的童年里面,他占了多大的成分。
“银执……”女孩子细弱如蚊的声音,带着怯生生的口气。她现在有点害怕他了。
银执面朝葱郁的丛林,溪水依然长流不息,他的落寞也只能隐藏于这天然景色中。“你真的决定了吗?”
“是,银子,我……”化繁不敢开口,她说的越多,只会让他更加心烦罢了。
银执突然转过身来,英挺的眉,拧成了一个倒八字型:“苏小苏!你把我说的话当成什么了?你要报仇可以!我不反对!但是我来帮你报,你只要在这里好好呆着就行!我不准你去冒险!”
“你听到了没有?”他冲她咆哮,那个男人武功如此危险,加另外一个人的权势,他们如今是只手便可遮天,他又何尝不想报仇?
银执早已打定主意为她报仇,即使她没有复活,他同样也会走这条道路。然而现在,他只想用他的双手保护她。
“小银子,你别……别生气。”她有些害怕,更多的是心疼。这副身躯,只有十三四岁,突然两世为人,化繁已然看破很多事,儿女情长早已经灰死在前任躯体,连同那副身子一块埋于地底。
“我现在去杀了他们!我看你还报什么仇!”银执抽出手中的剑,便要破空而去。
化繁快步拦住他,小小的脸埋在他的怀中:“银哥哥,你别去,现在不行的。你知道,我只有银哥哥了,小苏不想失去。”
她慎重的喊出了银哥哥,银执在她心中等于亲人的同在,如果他冲动的去冒险,那她会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无法安宁了。
银执顿住,身体颤抖,叹了口气。
“银哥哥,我不想让他们那么轻易的死去!我要让他们付出比死更痛苦的煎熬!绝对的。小苏会努力的!银哥哥也要帮我。”化繁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如今不死,那就绝对是老天给她的机会。
“一定要这样吗?”他看着怀中柔弱的女孩。
“对!”如果他们的情报属实,那她就有机会,潜入红楼,找绝佳的时机再潜入他的身边,她要让他知道:她也可以用同样的法子对付他的。
银执放开她,往山坳里面渐行渐去:“记得把命给我留着!”
他说的是真话,如果她因此而丢了性命,那么他不介意化为恶魔,取了所有的人性命陪葬。
把命给我留着。
银执的这话,迄今为止,说了无数次。
我的心里再次泛酸,我该欠下了多少债呢?不论是前世或者今生,当年要不是我信错了萧聆飞,引狼入室。也不会发生灭族的悲剧吧。
悲悲戚戚,我注定是万覆不劫了。
“你在想什么呢?”萧聆飞将沉思的我揽入怀里,亲昵的在我耳边说。
我不回头,只是看着一片黑黝黝的土壤,过不久,这里就会长牙了吧:“王爷,依书姐姐蒙受不白之冤,此刻一定很需要你去安慰。”
“你希望我去吗?”他的声音深邃,迷离,有点落寞孤寂。
“不希望!我希望王爷永远陪着我,不准看其他女人一眼,不想王爷到别人房里过夜!我讨厌和别人共享王爷!非常讨厌!极度讨厌!”
挣开他,恼火的冲他喊道!
萧聆飞见我无端发火,也是一愣,看着眼前这气的腮帮子鼓鼓的女子,突然又好笑,长臂一挥,再此将女子圈进怀里。
“化繁,这是你心里所想的吗?”
“当然了!王爷要是辜负我的一片心,最好你就不举!府里这么多的女人,我看你怎么办!”我气冲冲的又道,以前美好的回忆,此刻都只不过是浮云。
“你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他刮了刮我的鼻子,深深的吻就这么突兀的落下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仿佛要把我吞进去。
“唔……王爷……”欲理还拒,我娇羞的推了他一把。
冗长令人迷醉的吻,霸道而强势,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了口,我终于赢得了呼吸,更加恶狠狠的瞪着他:“人家只不过是一时泄愤将心里头的话说出来,王爷需要这么狠心的谋杀了我吗?再不放开我,我就真的窒息而死了。”
“我还有更加狠心的,让你看看我会不会不举。”萧聆飞突然一把将我举了起来,直接扛到卧房里面。
我被扔到床上,他随后覆了身来,粗糙的手指轻易的除去我身上的衣物,整个人,顿时只剩下蔽体的肚兜和亵裤。
他的眼里炙热如火,下腹更是绷的紧紧的,这个女人,总是一副不甩他的样子,可是他知道,自己有多渴望她,这几个日夜,他都想着,可是化繁拿出李静微颁布的禁令,故意躲避他的索求。
萧聆飞已经吃瘪几次,眯起了眼睛,像猎豹锁定了猎物,随后,狂热的吻又席卷而来,连日来蓄积的欲望爆发,翻涌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