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我点时间,我再试试。”青狂虽然语气还是那样的轻佻,不过双目中的担忧却丝毫隐瞒不了云天。
“不要废话,就直接告诉我,尘什么时候会醒?”在云天的字典中,死这个字,不会出现。他要的就是时间,司徒离尘醒来的时间,其他的答案他不要,如果谁给他这个答案,他会杀了谁,哪怕是尘的好友,巫教的教主,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尘尘昏迷的这一天一晚,我已经试过了所有的解毒方式,但是毒性却没有任何缓解,看来尘尘是中了死掌,那是我唯一不能解的毒。死掌,是施毒者在体内养毒,把自己炼制成一个剧毒之人,然后通过掌功击破血管,把内力和剧毒同时注入受害者体内,施毒者会在使用死掌后的一天内会遭到死掌之毒反噬而死去。而中了死掌的人,唯一的结果就是死。”这句话,青狂忍了一天一晚没有说,从离尘在台上受伤的时候,他就怀疑,离尘是中了死掌,但是他抱着最后的希望,试了所有的毒,都没有成功,现在,不说不行了。
“怎么会?你骗我。你骗我!”云天一拳打向了青狂,所有人都被死掌这件事震惊的不知所措,他们以为,只是中毒昏迷,而天下剧毒之祖的青狂,还能有不能解的毒?而现在青狂的话,不是间接告诉大家,离尘,要离开了。
那么温柔的离尘,那么体贴的离尘,要离开了?
“你骗我!”云天双目赤红,又要举拳,他要那个骗子,那个人说离尘会死,会离开他,那是个骗子,自己要打死他。
青狂没有躲,和刚才一样,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躲,不能救尘尘,他怎能不自责。
“不要,不要打义父。”小小的身躯,挡在了青狂的前面。
司徒云天的拳头止在半空,他恨青狂,更恨自己,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一眼认出那个离尘,自己当初,怎么会以为复仇就是全部,而逼走了离尘,恨,恨。
胸口一阵剧痛,喷出的鲜血,喷了青冥一脸,而青冥只是呆呆的回头,看了背后的义父,“义父,娘亲怎么会死吗?”
青狂没有说话,云天没有说话,司徒啸,司徒怒雷,苏欢欢,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床上的离尘,却露出了笑容,仿佛做着最美的美梦,忘却尘世的人,尘世的爱与痛。
“商王,你冷静些,我之所以现在说出来,是因为我试了所有的解毒方式,都救不了尘尘,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放弃,我用黄金蛊,暂时控制住了离尘体内的剧毒,而趁这段有限的时间,你要做三件事,如果这三件事成功了,离尘就有了生的希望。”
“快说!”云天秉着呼吸,深怕漏听了一个字。
“尘尘不是第一个中了死掌的人,所有中了死掌的人,都会剧毒发作而死,只有一个人,逃过此劫。他做了三件事,第一:需要有一甲子功力的人,把毒逼出来。如果失败了,无论救人这还是被救者,都要死。
第二:需要为尘换血,大换血,全身血液都要换,换句话说,必须要死一个人,以命换命。
第三:前两点,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只是这最后一点,也就是最关键的一点,需要一个毒引,能把毒给引出来,否则哪怕是绝顶高手,也不能把毒逼出体外。这个药引,比相思草还难找,相思草至少用我的黄金蛊就能找到,而这个药引,却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到,它就是:阎王怒。
阎王怒,顾名思义,有了它,阎王都会恼怒,带不去死人,天山雪莲,万年参王,这些东西其实并不难找,而且最多就是一个补品的作用,都是人们以讹传讹给说的有多么神奇,而这个阎王怒,却实实在在的,能让人起死回生。
通体紫色圆球状,柔软怕光,长在外海的深海中,可解所有的毒,死掌的毒只有拿它才能。但是深海,你水性再好,也不能到。”青狂看着躺在床上,脸上发黑的离尘,眉头间的担心更深了。
“来人,立刻发出商王令,一个时辰一道,商王令,所有人都去给我找阎王怒,如果不去找的人,立刻杀了,如果找不到的人,一个时辰杀该门派的一个人,带上尸峰箱,不服者,杀!”满脸的肃杀之气,就连一向亦正亦邪的青狂,也感到了了寒意,眼前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云天,你还想杀多少人?南海十二岛,你杀了多少人,多少门派被你灭掉了,你还没杀够,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可怕了?”司徒啸沉痛的看着那曾经温和儒雅的大儿子,云善公子,司徒云天。
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孩子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杀人的魔王。
“父亲,不要拦着我,我必须这么做,我不能没有尘,为了她,杀人?哪怕是杀光了天下所有的人,我也毫不在乎,只要她活着,哪怕我死了,哪怕我堕入万劫地狱,我也在所不辞。
“你以为我不想救尘儿吗?那也是我的孩子。”司徒啸转过身去,不忍再看床上面目黑青的尘儿,默许了云天的行为。
“商王,我已经用蛊控制住了离尘体内死掌之毒,暂时是没事,不过,只能控制四天,四天后。”青狂没有说,但是云天和众人也都明白了,四天,离尘生死,只在这四天了。
云天,在影子护卫离开后,却平静的坐在了离尘的床边,手轻轻的撕开了离尘脸上的伪装,那熟悉的容颜,无数次的出现在了自己的梦中,没想到,再次看见,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尘,如果我知道,我会这样见到你,我宁愿永远不见你。”拉起了离尘的右手,云天,用力的咬了下去。
“啊,你干什么?”几个人都被吓呆了,云天竟然把离尘右手腕给咬破了,深红色的血,从云天的嘴角流下,那是离尘的血。
“司徒云天,有毒,快吐。”青狂真想把这个自己的“前情敌”给揍一顿,离尘还生死未卜,他又添乱。青狂赶快过去,拉开了两人,还好,司徒云天没有中毒,否则,两人都死了,自己只能自杀以谢天下了。
云天,没有理会他,温柔的拿衣袖擦干了离尘手腕上的血迹,一个月牙形的咬痕出现在那。
“尘,现在,你是属于我的,哪怕死亡,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云天,在苗疆,有个传说,如果爱一个人,就要在对方手腕处,咬一个痕迹,那样,执掌姻缘的神明,就知道,这个被咬的人,是有所属的,不会再为他安排别的姻缘了。”
没有人去打扰这对有恋人的“重逢”,除了青狂偶尔进屋去探视下离尘体内毒性的控制,所有人此刻都选择了安静,把时间留给他们,时间,真的不多了。
时间,对各大门派,也不多了,一个时辰,一道商王令,一个时辰,一个门派的人就要少一人。
所有人都在憎恨着商王的无情与残忍,却无力的只能选择臣服。
尊崇,憎恨,商王,不在乎人们对他的想法,他只在乎,怀中熟睡的人,什么时候能醒,如果?如果!如果。贴身的佩剑挂在了墙上被夕阳折射出了如血的红艳,热的红,冷的艳。
四天后,尘,如果你不醒过来,还在贪睡,那么,我,就去找你。
怀中的人温顺着躺在云天的怀中,嘴角偶尔的浅笑,宛如熟睡中的仙子,飘渺如云的掀起了羞涩的红盖头,贪恋着尘世间,情意绵绵的痴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