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疲惫下陷入沉睡,一个晚上很快过去,太阳还未彻底升起,小木屋里此时还沉浸在一片清晨的昏暗当中,一个小身影就小心翼翼地从床铺上翻了起来,然后悄悄摸摸轻带着门走了出去,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过了许久,一声嘹亮的鸡鸣打破早晨的寂静,阳光彻底洒落下来,遍地金色的光辉。
菲特睡醒,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只觉浑身轻松,荒野求生带来的紧绷和疲惫一扫而空,不过环视一圈,床铺上已经只剩他一人。
菲特也不意外,实际上这个时候对村子里的人来说已经不早了。随后一阵洪水将要爆发的感觉涌上心头,菲特急急忙忙跑出去,很快找到茅厕,只不过一打开门,却是一愣。
“哟呵,又是你啊!”菲特目光一闪,似笑非笑,只见里面正躲着小屁孩杰克。
“你……”杰克也愣了一下,怎么躲到这里还是被这个凶人发现了,他可是蹲了一个多小时,蹲得腿都麻了!不过他随后反应过来,立马羞恼地往菲特一扑,却被菲特轻而易举拎住,顺势送出茅厕,也没有用那种很粗暴的方式把他扔出去,而是平稳地拎住出去放下,就像拎住一只小猫一样,毕竟昨晚才被那么热情地招待,没必要转头就教训人家的儿子。
况且这小屁孩只是顽皮了一点,还没有被菲特记在小本本的资格。睚眦必报是一种形式,就像狐假虎威一样,让别人招惹自己之前要掂量一下值不值得,对小孩子显然大材小用。
只是小杰克却仿佛受到了羞辱一样,咬牙切齿,眼中好似要喷出火来。
没有理会杰克的小小男子汉的自尊心,况且菲特也看出这家伙就是一只纸老虎,在他老爸面前怂得很彻底。
菲特上完厕所解决人生大事之后,随即就向琼斯表明去意。
虽然菲特觉得这种普通人的生活温馨而又舒适,但并不适合他。如果他不知道世界的真相被蒙在鼓里就算了,稀里糊涂地活下去也未尝不好,但是既然知道,那么就没有理由退缩,世界很精彩啊!
“谢谢你的热情款待,可惜我不能久留,不然一定在这里多待几天,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
“哈哈,不用客气,相见就是有缘,以后请我喝酒就行!”琼斯豪迈一笑,完全不在意菲特的承诺,随后突然想起什么,跑进屋里拿出一个包裹。
“这是我今天早上做的包子,你拿在路上吃吧。”
菲特心中一暖,人家还特意早起床做了包子给自己,也不矫情,双手接过包裹,热乎乎的暖流顺着手中传进心里,菲特没有多言,只是记在心里。
随即向琼斯打听起了去附近城市的道路怎么走,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菲特直接转身离开。
直到菲特的背影走远,消失不见,过了十几分钟,刚要走回木屋吃早餐,杰克心里登时咯噔一下,这个天杀的,还没有把我的滋水枪还回来!
不过显然这时候去追已经晚了,于是杰克顿时一脸懊恼,这可是老爸送给自己的唯一的礼物!
他垂头丧气地走进木屋,刚有在小矮桌边上坐下,目光不经意扫过一个麻布背囊……
这是……杰克猛地把视线转回,盯着那个麻布背囊,这不是那个混蛋的东西吗,竟然没带走,简直就是……太棒了喂!
他急忙拿起麻布背囊,拉开绳子解开一看,发现自己的滋水枪就在里面,而且还有一些干粮补给,顿时一乐,哈哈,这就叫得来全不费工夫。
至于这个背囊剩下的东西怎么处理,当然是扔进茅厕……算了,留着自己吃也挺好。
杰克兴致勃勃地从背囊拿出肉干和面包,有滋有味地吃起来,这敌人的东西,味道吃起来就是不一样。
……
远处。
一个小山坡的山腰上。
稍显冷清的市集里面,那个络腮胡白人大叔正居高临下看着菲特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不见,远离村庄一定距离后,一手按在右耳,启动耳蜗里的微型耳麦。
“碍事的家伙走了,立刻执行计划!”
耳麦传出一声狞笑。
“嘿嘿,我可是已经等得身体都生锈了!现在,宴会终于要开始。”
声音一落,远处的森林中忽然传出一阵动静,激起无数林间飞鸟,轰鸣的引擎声由远到近,三辆箱型货车驶进村庄,让周围木屋里的村民纷纷探出头,带着惊疑和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些不速之客。
在一处空地上,轰鸣的引擎声戛然而止,三辆箱型货车排成一列停下,其中两辆箱型货车的后车门忽然打开,一个个全副武装的战斗人员迅速跳下车,站成两排。
这些战斗人员一个个身穿作战服,戴着头盔和面罩,把自身遮得严严实实,手中端着冲锋枪,一看就比电视里抢劫银行的抢匪要专业。最让人在意的,还是这些战斗人员的作战服胸前,那一个恸哭的鬼脸图案标志,光是盯着那鬼脸图案,那隐藏的恶意,仿佛就让人不寒而栗。
最后,一个面容凶恶的光头大汉跳下车,看向村庄里那些惊恐的面容,脸上泛起狰狞的笑容。
他朝着这些武装人员打了个手势,“病毒一组把这村庄围起来,不要让一只苍蝇飞出去,病毒二组进村地毯式搜索,成年人全部杀光,把小孩抓回来。”
接到命令,武装人员沉默无言,迅速行动,各就各位,行动起来又快有准,显然纪律严明,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武装组织。
随着这些武装人员包围村庄,那些躲在家里的村民也意识到了什么,一个个惊慌失措地关紧门窗,搬桌捣柜堵住,拿起锄头镰刀之类的农具或者猎弓猎枪,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也有甚者,跑出房屋,然后拼命沿着小街小巷往外面逃,试图找出漏洞,逃出包围圈,整个村庄像是一群被狼群惊吓到的绵羊,混乱地逃窜。
武装人员步步紧逼,不慌不忙,随后一阵阵枪声响起,连绵不绝。
……
“快,快躲起来!”琼斯带着一脸惊恐的杰克拼命奔跑,然后看到一个草丛,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杰克给塞进去,叮嘱一句:“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声,也不要动!”
随后就带着他的猎枪,毅然掉头跑往另一个方向,边跑边开枪,吸引那些武装人员的注意,希望能让小杰克躲过一劫。身为一个资深猎户,他十分清楚,躲在家里显然就是瓮中捉鳖,就像鸵鸟把头钻进地洞一般,他不认为区区一间木头做的房屋能阻拦那些受过专业训练,并且配备强大火力的武装人员。
不过很快,他就停下脚步,看着形成一个包围圈,然后慢慢向里面收缩的武装人员,最后一条生路显然也被截断。
无数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他,轻轻扣下扳机的声音响起,然而就在他绝望闭上眼睛之时,一个让他略感熟悉的声音跟着响起。
“慢着!”
琼斯没有感觉到子弹穿透肉体的痛楚,睁开眼睛,然后就看见包围他的武装人员整齐地分出一道口子,一个身影慢慢走进来,这是一个络腮胡白人大叔。
“乌鲁比斯?”琼斯惊疑不定,他认识这个商人,几个月前这个家伙打着做买卖的名头进入村子,在市集买了一个铺位做生意。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那些武装人员居然会听从他的命令,显然身份不简单,恐怕就是这个家伙带给村子这场灾难的。
“对了,忘记脸上还披着一张假皮了!”没等琼斯露出愤怒而仇恨的神色,商人就微微一笑,撕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只不过表情僵硬,比起菲特出神入化的面瘫演技,这简直就像是一张死人脸,如果菲特在场,恐怕要惊叹地夸一声“牛逼,简直已经把面瘫演到了极致啊!”
“斯比卢兀?!”看见这张脸的那一刻,琼斯顿时瞪大双眼,这不是几个月前寄宿在自己家的那个外来者吗!
于是琼斯一切都明白了,他脸色浮现出满是苦涩的笑,“乌鲁比斯,斯比卢兀……要是我早一点发现!”
“感谢你的招待,你可以叫我‘癌’。”癌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对着琼斯说道。
不过琼斯听着这句他以往最喜欢听的话,却没有感到高兴,反而觉得讽刺和刺痛,心中涌出无穷的怒火
“你……”
“砰!”
琼斯的话还没说出口,癌就毫无预兆地开枪了,枪口冒出一缕白烟,琼斯的额头多出一个血洞,他愤怒的神情猛然定格,身体一晃,轰然倒地,身下流淌出一滩鲜血,并且缓缓扩大。
“作为感谢,就让我亲手送你上路吧!”癌对着琼斯的尸体低语,语气毫无波动,却带着一种送葬的悼念,在空气中回荡,飘散!
“啊——”不远处的草丛传出一声充满痛苦的嘶吼,杰克红着眼睛冲出来,看着琼斯的尸体,眼泪如泉水喷涌,整个人充斥着撕心裂肺的痛苦,然后眼睛慢慢失去色彩,仿佛失去灵魂,无助地跪坐在地上,只剩眼泪滴答滴答地掉落在地上,湿了泥土……
“带走!”癌目光轻轻一扫,没有过多停留,直接转身离去。
“哼,无谓的废话,浪费时间,从一开始干脆利落杀掉不就行了,组织不需要有感情的人。”
就在这时,光头大汉从一旁缓缓走出,浑身沾满鲜血,犹如从地狱归来的恶魔,他左手捏着一个头颅,头颅上依稀可见惊恐的表情,他扭了扭脖子,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对着癌十分不屑地说道。
“打扫好战场,不要放跑任何一个人,然后收队,把所有的实验体集中起来。”癌没有理会光头大汉的挑衅,直接对着武装人员下达命令,然后直接走向村口。
“哼!”光头大汉眼色阴晴不定地看着癌的背影,不就是编号比我靠前嘛,早晚有一天我会取代你的,把你的脑袋给拧下来当成收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