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发展低碳经济：莫空谈，要实干
一、“为低碳而低碳”是不得要领
“低碳经济”这一概念，是由2003年英国政府能源白皮书——《我们的能源未来：建立低碳经济》首先提出的，可见这个资源并不丰富的岛国对能源安全和气候变化的威胁有着未雨绸缪的认识。
低碳经济实质上是传统能源消耗较低的经济，是清洁高效的绿色经济模式。传统上用的能源绝大多数为化石能源，这些靠地壳变化而形成的能源，有石油、煤炭、天然气。这些能源都是由碳元素组成的；天然气是CH，石油和煤炭都是多碳的环状烃类和直链烃类的聚合物。这些传统能源在燃烧过程中释放出大量二氧化碳。
一般来说，消耗1吨化石能源，生成的二氧化碳量要高出能源总量的2倍以上。因此，传统能源的消耗是大气中二氧化碳剧烈增加的根本原因。
本来自然界就有能量的消耗和二氧化碳的排出，人们吃的粮食、水果、蔬菜多是由碳元素连接的葡萄糖组成的。当人们大量消耗这些粮食、水果、蔬菜之后，就要排出二氧化碳。另外，动植物死了之后，其尸骸被微生物分解也排出二氧化碳，植物秸秆燃烧以及牛、羊放的屁也都有大量二氧化碳产生。但因为自然界有很多绿色植物，特别是森林和农作物，它们在生长过程中需要吸收大量二氧化碳，它们可以在阳光的作用下，通过光合作用对二氧化碳进行固定，把二氧化碳合成为葡萄糖，或进一步合成氨基酸等，最后形成植物体或植物果实，这也就是今天所讲的“碳汇”。本来自然界就是这样周而复始地循环着，是一种平衡状态，没有出现危机。
但是，自18世纪工业革命以来，随着工业大发展，科学赋予人类巨大能力，上天、入地、登月、下海无所不能，但在征服自然的同时，也预支了几代人的资源。煤、石油和天然气的大开采、大利用，导致空气中的二氧化碳不能被自然界的植物、林木完全吸收，植物、森林被砍伐，也造成吸收能力减弱，造成二氧化碳在空气中累积。
据资料披露，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在工业化的初期，其含量为250PPM，即百万分之二百五十，而现在已经达到了380PPM。另外，人们在研究大气变化时，发现了大气变暖与二氧化碳的在大气中的积累有关。人们把二氧化碳称为“温室气体”。
有人推算，如果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增加到500PPM，就会使大气的平均温度比现在再提高2℃。再提高2℃后，世界上冰川就会大面积融化，海平面就会明显提升，干旱就会加重，人类的粮食就会减少，疾病就会大量发生。
为此，人类为了保护生存环境，防止天气变暖，就必须减少对化石能源的消费，降低二氧化碳的排放。从这点讲，这是发展低碳经济的宗旨所在。
但是，发展低碳经济更主要的还在于实现人类的可持续发展。
人类能否长期发展下去？
人类怎样长期发展下去？
从20世纪60年代起，人类就开始了对这一问题的思考。1962年美国女生物学家莱切尔·卡尔逊所著的《寂静的春天》一书，如春雷一般惊醒了沉睡的人们，她通过对“死亡的河流”、“自天而降的灾难”、“明天的寓言”等故事，第一次敲响了生态破坏会带来严重后果的警钟。
1972年，来自世界的几十位科学家、教育家、经济学家齐聚罗马，写出了《增长的极限》这一关注人类生存困境的奠基之作，认为地球只有一个，化石资源是一个恒数，这种情况下，人口增长是有极限的，粮食生产是有极限的，工业发展是有极限的，资源消耗是有极限的，环境污染也是有极限的。巴巴拉·沃德与雷内·杜博斯主编的《只有一个地球》一书的出版，进一步揭示了因工业发展而造成的环境污染，由此引起了人类对可持续发展的关注，可持续发展的新理论由此初现端倪。
1972年6月5日在瑞典斯德哥尔摩召开的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既是世界保护环境运动的重要里程碑，也是可持续发展的揭幕式。参加这次会议的中国代表团团长是曲格平。代表团回国后，在东四十条九爷府举行了汇报会。我当时在天津工作，被邀请听汇报，我听到伦敦雾都不再有雾，泰晤士河水已变清澈，却没有什么触动。唯一的感觉是，污染这种事只是资本主义罪恶制度的产物。
事与愿违，今天，我们面临着发达国家半个世纪前几乎一样的局面。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发展低碳经济，是节约资源的需要，是降低成本的需要，也是可持续发展的需要。因此，我们不能为低碳而低碳，低碳经济一定要立足于可持续发展。
二、助推低碳经济的六点建议
1.建议一：在高度重视发展低碳经济的同时，一定不能迷信和炒作，也不能受制于人
中国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既要承担国际义务，努力减少二氧化碳的排放，但也一定要从实际出发。
一方面要看到能源的主体今后仍将长期以煤为主，尽管世界上已有2250个水电站，1150个核电站，还有2500万个风力发电机，而它们的规模都无法与煤相匹敌。
另一方面，中国作为一个制造业大国，为了经济发展和更好安排就业，还将长期需要制造业的发展。制造业离不开对能源的大量消耗，中国单位GDP能耗过高，实际与制造业占GDP比重高达40%直接相关。
而要尽快改变这种状况，既有社会承受力的不足，也有资金投放难以更快跟进的问题。因此，这种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产业结构，决定了我们实现低碳发展必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如此情况下，我们对发展低碳经济，绝不可能采取毕其功于一役的套路。在高度重视推进低碳经济的转型中，一定要从技术到经济、政策到法律、产业到金融、社会到环境，以及商业模式到消费习惯的调整等方面，做好点滴渗透，逐步推进，绝不可操之过急。否则，会适得其反，甚至会造成更大的浪费。
2.建议二：在重视减少二氧化碳排放的同时，一定要认真创造条件，促进碳的捕获和吸收
发展低碳经济，一方面要从节约化石能源和发展清洁能源入手，提高现有能源的利用效率，降低和减少对二氧化碳的排放。但也一定要重视增强碳汇能力，要多种植树木和减少对林木的砍伐。
为了减少二氧化碳堆积所造成的危害，我们必须要重视造林和保护林木资源。国家已经大大降低了对大兴安岭木材的采伐量，这是十分必要的。去过日本的人都知道，那里处处是青山绿水。日本是不砍树木的，他们用的木材全部依赖进口。
但中国的情况不同，荒山还占绝大部分。去香格里拉市考察时，看那里仍有很多荒山。就在荒山大量存在情况下，我们却还在不断砍伐树木，大量的木制品还在向国外出口。
在山东调查时发现，一个木器家具生产基地，一年要消耗数百万立方米木材做家具出口。出口份额占80%，而出口利润只有5%，像这样的基地在国内至少还有十处以上。
为了发展低碳经济，保护和发展林木资源，像这样的低附加值的木制品出口，应果断出台限制政策。有条件的地方还要多投入一些资金和人力，在荒漠、荒山和沙漠中进行造林。宁夏中卫市美丽纸业近几年用纸厂废水进行灌溉，在沙漠中造林，现已形成30万亩林地，做到了沙退林进。
3.建议三：在大力发展低碳产业的同时，一定要坚持实事求是，从实际出发，既要积极，又要稳妥
推进低碳经济、搞好节能减排、发展清洁能源，这是中国今后经济发展的长期任务，也是我们建设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的重要保障。为此，我们需要加大对低碳经济的宣传，并广泛地进行动员。
近两年来，随着低碳经济逐步深入人心，各方面正在加大对低碳经济的投入。据考察，在东部、中部和西部，都出现了一些发展循环经济、节能经济和清洁能源的典型。
在内蒙、宁夏和甘肃，不少原先高耗能、高污染的企业，现在都通过新技术的引入或创新，做到了对各种副产物的吃干榨尽，并使过去很多作为废物排出的煤矸石、废水、废气等变成了生产新产品的新原料，这样既节约了资源，又减少了污染。例如，甘肃白银市是出了名的污染之都，而今通过技术创新和技术改造，已经实现了变废为宝，整个城市呈现出蓝天白云、红花鲜艳的新局面。
但是，也不得不看到，在我们的低碳经济发展中，也出现了一些令人担忧的问题，例如南方某地级市，一个城市就搞起620家LED工厂，该城市本来不生产汽车，却要上马60万台电动汽车。
这样下去，会不会出现某些产品产能过剩？特别是电动汽车能否在原有汽车制造厂基础上进行改造和发展？这都是需要从宏观上进行统筹协调和规划研究的。又如甘肃西部的某些城市，有很多企业一起从外地走进那里发展风电和光伏，而由于储能的问题未能解决，再加上当地火电不能与削峰填谷相配套，这也会制约设备上马后的正常生产。
因此，必须要从全局考虑，对清洁能源的发展做到既积极又稳妥，防止炒作和追风。特别是参加清洁能源发展的很多国有企业，更应该重视投资后果，关注发展前景。
4.建议四：在大力推进低碳经济创新的同时，一定要加强科技的管理和把关
发展低碳经济的真正出路在于创新，节能减排没有科技创新是很难做好的。例如，曾被看好的两个造纸新技术，一个是秸杆造纸，不用酸碱，不排废水，还节能30%以上。另一个技术是石头造纸，用石灰石取代木材造纸，即可充分保护林木，又可节约大量能源和成本。又如一种新的蔬菜大棚技术，不仅引入了太阳能、沼气能、LED灯，而且还在大棚内实行了多层种植，形成了一亩地十亩园，像这样的技术创新，都会对低碳经济发展做出重要贡献。
但是，在重视创新的同时，还一定要加强科技管理和把关。首先应对科技成果的推广和产品换代的水准提出新的要求。不能让一些不成熟、缺效益的科技成果在市场上泛滥。
例如，过去的一个手机可以用十年八年，而今在浮躁之风的影响下，企业为追求利润最大化，故意把手机的使用年限以产品更新换代为由大大缩短。一个手机工厂曾送我一个手机，当我问及能使用几年时，厂方说只能使用三年。像这样的浪费不予制止，我们的低碳发展，就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结果将适得其反。
又如煤变油，作为一个创新成果，炒得很热。中国在煤便宜、石油贵的情况下，企业做煤变油利润高，冲动大，不少厂家曾抢着上马煤变油项目。
2007年，在黄河考察时到了陕西神木，顺便问起了煤变油中的能量转化率，一位总工程师回答说是42%。让58%的能源消耗在煤变油转化过程中，这是对煤资源的极大浪费。后来在政协常委会上呼吁叫停煤变油，现在这一现象已大为收敛。
还有一些新技术、新产品的推广问题也十分突出。如某公司搞的射流新技术坐便器，3升水可以冲得干干净净，但时间已过了6年，全国很多地方还在使用着12升水、9升水、6升水的坐便器。现在民间创新的技术成果很难推广，也造成很大的资源浪费。
以上几个例子，给科技管理工作提出了任务和要求。为了发展低碳经济，必须对科技成果进行把关。对不成熟的科技项目禁止推广，对达不到换代要求的产品禁止换代。需要把换代的标准提高，使其换代的难度加大。
5.建议五：在用好市场机制发展低碳经济的同时，一定要坚决打击官商勾结，抵制腐败行为
低碳经济发展是需要依靠市场机制的。例如，碳排放权益的交易，必须要通过市场机制推进，让低排放者从中受益，让节能技术得到更好推广。但是，由于既得利益者要保护既得利益或某些强势商人要谋取更大效益，常出现官商勾结的现象，使很多改革难以推进。
在云南，有一种能节能25%的烤烟炉，十分安全、清洁、方便，却被拒于采购招标的大门之外，而耗能大、不清洁、操作复杂，却又不能保证质量的烤烟炉却得到了大采购、大推广。这后一家企业在招标会上曾经被淘汰出局，而该企业的总经理竟然手指着招标人的鼻子说：“你说了是不会算数的，等着瞧，我的产品一定会被采购，你认为你有权吗？告诉你，比你有权的人还多着呢！”
果真，这次招标后，烟草公司只拿出少量的采购指标，应付了第一次招标会的中标者。留下一万多台指标，不符常规地搞了第二次招标，让那个在第一次招标时淘汰出局的企业中标。在调研时，发现不仅参加投标的企业家很气愤，而且农民对此也很气愤，认为这家炉子不能用却一定要他们用，他们感慨地说：“腐败真是害死人。”
又如央视曾报道的云南昆明官度区一大片新楼房遭拆迁的事件。居民刚刚入住，这个地方就被一开发商看上，便与政府某些人勾结，决定将其全部拆掉。一般来讲，每建一平方米住房需55公斤钢材，排放0.75吨二氧化碳，短期内拆除这么多住房，既是人力物力的平白消耗，又是对环境的极大破坏，这才是最大的不低碳的表现。
这些例子说明，官商勾结不打击，新技术就难推广，低碳经济就难发展。要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搞好节能减排，发展低碳经济，必须打击官商勾结，惩处某些官员的腐败。
6.建议六：在推进低碳企业发展的同时，一定要坚持以人为本，既要做好项目，又要促进富民
各地在引进低碳企业过程中，大多都出台了很多优惠政策，甚至当地百姓也为之做出了很多贡献。但在调查中发现，一些企业的确在各方面支持下取得了迅速发展，但广大百姓却受益甚少，甚至比原来更困难。
在青海省调查时，群众反映，在水电事业的发展中，广大百姓迎来了“三望三叹”。一是望水兴叹。水库和电站建起后，农民吃水用水反倒成了大困难，要么得用高价水，要么就是没水喝；二是望电兴叹。本来百姓对建电站兴高采烈，但电站建成后，为电站做出牺牲的农民却享受不到优惠，用电和城市一样贵；三是望站兴叹。电站建起后，电站职工不仅收入高，而且还享用着由大量国家资金打造的好住宅、好环境，当地百姓的生活条件同他们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云南怒江调查时，水电建设部门口口声声说建电站是为了致富百姓，而实际操作中却十分令人失望和心寒。电站建设单位的一位技术工人告诉我们，他的小时工资为200元，而电站旁边为电站建设背土送石的姑娘们，身负近百斤的重担，爬着坡陡超过40度的山坡，干一天才得到30元报酬。像这样的问题不解决，何谈转变发展方式？何谈可持续发展？
此外，光伏发电还要注重开发国内市场。现在光伏电池90%的市场在国外。如此发展，只能增加我们的碳排放量，而不会为我们节能减排做贡献。
从民生战略的角度来看，低碳经济能否更好发展，将取决于政府能否做到“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权为民所用”。改善民生，建设“美丽中国”，要求执政者必须视个人利益淡如水，视民众利益重如山。
第三节 生态文明与“美丽中国”
绿色是万物葱茏象征，绿色孕育了天蓝水清。
绿色是万紫千红之母，绿色给出了自然繁荣。
绿色生产了粮菜水果，绿色带来了欢乐轻松。
绿色是生态文明之基，绿色是人类生存保证。
中共十八大报告明确提出，要全面落实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五位一体的总布局，并需把生态文明融入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建设的各方面和全过程，同时还提出了建设“美丽中国”的新要求。
那么，什么是生态文明？《辞海》中既没有关于生态一词的注解，也没有关于生态文明的注释。但有一个对生态学的解释：生态学是研究自然界生物与生物之间、生物与非生物之间相互依存、相互制约关系的科学。英文字典上把eco字头解释为生态，生态学即ecology。我看了一下，以eco打头的英文字，除了与生态相关的词汇外，就是与经济和节约相关的词汇。因此，可以说生态就是包括人类在内的生物界与自然界之间存在的一种天然联系，生态文明就是处理好人与自然的关系，以及在利用自然资源方面要重视节约并注意其经济性。
我在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工作时，经常听搞生态的同事讲，生态学有三条规则：一是物质不灭规则，二是物物相连规则，三是道法自然规则。准确地讲，生态文明就是要遵照生态学的属性，尊重这三大法则来开发和利用自然；要看清人类也是自然界的组成部分，既不能独立地主宰自然，也不能做自然界的奴隶；要服从自然规律，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利用自然。
生态文明建设就是要在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中处理好以下三大关系：一是处理好人类生产的无限扩张与自然资源有限性的关系；二是处理好人的消费欲望无穷和自然界承载能力有限性的关系；三是处理好人类对自然界无限征服和自然界反征服并对人类进行报复的关系。以此来保证人类活动与自然的相和谐，保证发展的可持续，以及人类生存的环境的更安全、更美丽。
回顾历史，人类与自然的关系是经历了一个和谐相处——利用自然——改造自然及过度开发等不同阶段。可以说在原始社会之前，人类作为自然界万物的一分子，是与自然界的万物相依相存、和谐相处的。而到了农耕时代，人们摆脱了在自然界中的奴隶地位，开始学会利用自然和改造自然，那时的自然界仍处于良性循环阶段。自1760年第一次工业大革命以来的二百多年的时间里，由于科学技术的快速发展，人类开始利用煤、石油、矿石等地下资源，以致后来出现了对自然的征服性地过度开发，严重地打破了自然界的生态平衡，特别是人类无穷的消费欲望和奢华过度的消费，造成了资源的浪费和环境污染的新矛盾，引来了人类如何持续发展的新问题。
1962年，美国女生物学家莱切尔·卡尔逊在她的著作《寂静的春天》一书里，对DDT农药和除草剂等化学药品给生态造成的破坏，给人类带来的危害进行了描述和预言。这犹如黑暗世界中的一声呐喊，唤醒了整个世界。1968年4月，来自十个国家的科学家、教育家、经济学家、人类学家、实业家和部分政府官员共三十多人集会，提出了“未来人类将面临发展困境”这样一个令人震惊的大问题。由他们组成的“罗马俱乐部”作为一个非正式的国际协会，经过深入研究后提出了《增长的极限》，指出了人口增长、粮食生产、工业发展、资源消耗及环境污染等都将使地球的支撑力达到极限，最终无法承受。
事实也是如此，有人在21世纪初预测世界上储量丰富的煤、铁等19种矿产，其耗竭时间会在100年以上。储量比较充足的天然气、镍、等14种矿产，其耗竭时间为50～100年。储量有限的矿产，如钡、铜、锰、石油等12种矿产，其耗竭时间为50年。稀有的银、汞等，其耗竭时间少于50年。姑且不论这个预测的准确性，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这些矿产在地表下的埋藏量是一个恒数，矿产是不可能永续供应的。我们国家出现的一批资源枯竭城市及其面临的困难就是一个例证。作为人类，一定要考虑资源枯竭的可能性，绝不能肆意妄为，必须有忧患意识，树立起可持续发展的理念。
就环境的污染来说，由于对资源的过度开发利用和不科学的乱砍、乱伐、乱开、乱采、乱排、乱放，不仅造成过去很多水草丰美的地方变成了沙漠，而且造成土地、水源和空气的严重污染。
正如前文所提到的，大气中的二氧化碳含量在工业化初期为250PMM，现今由于矿石能源大量应用，二氧化碳过度排放，其含量已超过380PMM，这种温室气体含量的上升，导致了大气的温度升高，冰山的雪线后退，海平面不断上升、气候异常、疾病增多，给人类造成的危害越来越严重。由于中国一度认为环境污染只是资本主义国家的产物，不重视环境保护，造成了七大河流、三大湖泊在三十多年来的大发展中出现了严重污染，有的湖泊治理虽然已投入上百亿元，而至今仍收效甚微。
近些年来，化肥农药造成的污染使我们的水源土壤产生了严重危机，土壤中的亚硝酸严重超标，重金属超标，铬含量超标，中国的癌症村在东西南北都有发现，中国的癌症发病率比世界平均水平高出40%，死亡率比全球平均值高50%。这些实际上都与水、土及空气环境污染日益严重并引发了食品污染直接相关。
最近李克强总理在答记者问时指出，食品安全可以说是天大的事，直接关系到人们的生活质量和身体健康，我们再也不能以牺牲环境来换取人民并不满意的增长。
生态文明建设，既是广大人民群众生存发展的根本需求，也是我们国家持续发展和实现民族复兴的重要保证。正是这个原因，中央才从战略高度，把关系人民福祉的生态文明写进了十八大报告，并且要求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将其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的各方面和全过程。
如何加强生态文明建设，创造一个“碧水蓝天”的未来？
一是要确保土地资源的合理利用。土地是财富之母，应珍惜每一寸国土，要按照人口、资源、环境相均衡、经济社会生态效益相统一的原则，控制开发强度，调整空间结构，实现生产空间集约、高效；让生活空间宜居、适度，让山更青、水更秀，给农业留下更多农田，给子孙留下天蓝、地绿、水净的美好空间。
二是要大力促进资源节约。大幅度降低能源、水、土地的消耗强度，加大节能降耗力度，支持低碳和循环经济发展。在整个生产、流通和消费过程中注重“3R”运行，“3R”即Reduce、Reuse、Recycle，也就是做好资源利用的减量化、资源的重复利用和废弃资源的资源化。
三是要重视环境和生态系统的保护。要大力推进生态修复工程，要推进荒漠化、石漠化、水土流失的综合治理，要扩大湖泊、森林、湿地面积，保护生物多样性。加快水利建设，增强城乡抗旱排涝能力。要预防为主、综合治理，解决好损害群众健康的突出问题，强化水、大气、土壤的污染防治。
四是要加强生态文明的制度建设。要促进相关的目标体系、考核办法、奖惩机制的建立，要推进碳排放权、排污权、水权交易试点。特别是碳汇林的建设和碳汇权的交易，应成为新的试点。要健全生态环境保护责任追究制度，损害环境赔偿制度，资源的有偿使用制度，以及生态补偿制度。据我所知，迄今还有一些地方用排污罚款养着一批环保人。这一现状的存在，不仅不能搞好对排污的治理，而且还可能导致排污的日趋严重。
此外，为了建设美丽农村，还要推进城乡统筹。要把农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美丽农村建设的奋斗目标，既要重视环境的改善，又要重视农民收入的提高，农民收入提高了，农村的环境也才能进一步改善。
现在重要的是，需解决好“三差三弱”和“四多四少”问题。“三差三弱”即农村道路差，基础设施弱；公共服务差，发展资本弱；信息传递差，致富能力弱。“四多四少”是指重住房形象多，重生活质量少；重农户单干多，重集体合作少；重经济发展多，重社会发展少；重锦上添花多，重雪中送炭少。最近我在以色列看到，那里的农村是天蓝地绿，花团锦簇。我们应该学习以色列，把每一个农村都建成百花盛开的美好家园。
生态文明建设，不仅会引起一场转变生产方式的革命，也必将带来一场转变生活方式的革命。要确保生态文明建设顺利和有效进行，一定要确立节约生产和节约生活的认识和观念，要坚决反对铺张浪费，反对过度包装，反对拆了盖、盖了拆而导致的无效劳动的发生，减少像煤变油这种低转化率的无效创新的推广。尤其在绿色安全食品方面，要防止易引发腐败问题的各种绿色认证。
我最近在土耳其考察，特别问及他们有没有进行各种绿色认证，回答是他们国家还没有到达这个发展阶段。他们重点推进安全食品生产的标准化。土耳其人均收入已达到12000美元，比我们高出一倍以上。为什么他们没有去推进各种绿色认证，而是在标准化上下功夫。相反，我们却在绿色产品、绿色企业、绿色产区、绿色商店的认证方面，消耗了大量精力，反倒把食品的标准化给淡化了，并且造成了食品安全的诸多问题频频发生，这是很值得我们认真研究的。在土地使用与征用方面，一定要考虑农民利益，反对官商勾结、强征强占，大力推进公平正义。
在农村住房及城市廉租房建设方面，要反对粗制滥造，并把农民都赶上高层建筑物的做法；切忌将地面全部硬化，连个种树的地方都没有。美丽农村建设要学习浙江省安吉县的做法，通过“穿衣戴帽”进行美化，不搞大集中，更不能只搞样板工程，而忽视实质性工作。
面对生态文明建设这个利国、利民、利子孙的巨大工程，必须打造风清气正、开放文明、科学发展的环境。唯此，“美丽中国”的梦想才有可能顺利实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