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夏日一个不能再平凡的午后,平凡地仿佛世界都凝固了,社会的齿轮和人流的漩涡已经停止了运转;阳光象被冻结了一样,光打在后脊上却毫无暖意;后园中的树木神态安逸,显得不疲惫亦不生机蓬勃。土埂上,身披紫金色披风的独角仙扬着大角,似乎在用自己的角丈量天空;草窠中的蟋蟀??孑立,为找不到同类而失落,叫声略显粗糙。
——《缪星》
我放眼望过去,史诗般的瑰丽画卷在我的眼前展开:最远处是彩色的云,显然现在并不是黄昏,但是云彩是由脂粉晕染的,无论何时都是如此;丛山般的岛屿连绵起伏,悬挂在云团之上,泡沫般的云团游移起伏,彩色的花海在突出的山峰丘陵上婀娜多姿,宾塞尔人通过异常有韧性的藤蔓在岛屿之间飞跃。卡特林龙腾飞在云海中,冲破云层时曳起了片片彩云,彩云象丝绸般丝丝如画,如烟如雾。
这种景象是不容易见到的。漫山遍野的野花象一条瀑布从云深不知处垂下,不知其始亦不知其终,只是深深浅浅的各类颜色起起伏伏,类乎在流动,在放声欢笑,在不断地生长。人造太阳的光温暖至极,花瓣反射着银光,就象惊涛拍岸,水花四溅。周围蜂围蝶簇,然而并非完全与蜂、蝶相似,它们身上的花纹是多彩的,却又不那么妖艳的。
我看见赤金色的岩浆,奔驰的狮鹫兽,飞翔的陆水母张弛着触须;我看见黑黢的泥土,异类的爬山虎,金黄的芦苇荡摇曳在水塘一方;我看见奔跑着的蓝鹿群,紫色的巨蘑,参天的槭树,枝蔓丛生的橡树上松鼠在跳跃。我想起了《宇宙神话录》中奇妙的虚无知地,星云成团在那里跳跃,释放着能量,直至它们存在的最后一刻。
苏默也是惊叹的说道:“从来知道潘多拉群岛十分美丽,到了这儿才发现自己的想象力太贫乏。你看那些生物,完全不是我们空想就可以想出来的。尤其是那些本地居民,身上的花纹以及他们自身的颜色,没点脑洞谁想得出来?这些花草树木、鸟兽鱼虫的瑰丽也不是一般的美,确实担得上宇宙最美的称号。”
“所以说吧,”我说道,“这种景象这么难得,来这儿逛逛受益良多,先前你还打算和南宫那个老古板一起回去哩,现在可算是饱了眼福了。”
不说别的,光是这种奇幻空间的存在,就已经够让人惊异了,又有谁能够想到这些岛屿居然还能自动挪移?在我们的眼前,一个岛屿突然被平均分成四份,接着象折叠的纸张一样有的向外展开,有的向里收缩,其上的树木山石也象毛皮一般变得突出而扭曲,整个岛屿倒翻过来而上面的生物完全不受影响,因为重力始终在同一个方向。宾塞尔人却能不受这种影响,每每遇到这种情况都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刻,他们可以在挪移的岛屿间跳跃,在分崩离析然后重组的的土块上肆意玩耍,抓住藤蔓,开心的大声嘶鸣,游来荡去,仿佛孩童一般无忌、纯真。
“我的天,”苏默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叹——在这种情况下的我们身心完全是放松的,所以免去了一切拐弯抹角,保持着人类最本初、最淳朴的形象——,说道,“这种景象完全就是梦境。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