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很彻底,街道上只有路灯还在发光发亮。
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一段距离就后劲不足了,好在它的光芒无力继续往前探时有另一盏路灯接应,就这样一盏一盏地照亮道路,将四人的影子拖的越发细长。
地上的影子伸长到某个点后又慢慢拉短,直到回到陈久的脚下然后又蔓延出去。
陈久一手抱着一只小萝莉,身边还跟着一只。
雪风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引路,一会回过头来看看然后放慢速度等着指挥官的走近。
这段时间对他们来说都很难得,陈久从没有这样带着三个小萝莉走夜路,而雪风则是从没有与指挥官这么贴近过。
与放空心思的陈久不同,雪风心里想了很多,思绪在脑海来回转动,但都统一保留了一个最想要的想法,希望这条路可以一直走下去。
雪风抬头看向满天繁星,今晚没有月亮呢是被遮住了吗。记忆里,她最高兴的时光应该就是自己当秘书舰那会,最幸福的日子应该是和指挥官约会的那天,最激动的时刻是指挥官为她带上戒指的那一刻。
“一颗,两颗,三颗...”
“你在数什么?”
“数星星,每一颗星星都是我和指挥官的一段记忆,都是那么遥远,明明可以看见,却总会忘记哪在哪。”
“你知道吗,指挥官。
在你离开后,我发现我对你的印象越来越模糊,我甚至不记得我当秘书舰的那段时间了,好在与你约会的那天我还记得,
记得我们去玩了旋转木马,玩了海盗船,还玩了鬼屋,玩了好多好多,
记得最后在一个摩天轮里你突然告诉我要给我戒指。”
雪风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的满满的都是笑容,但陈久却感到愧疚,因为她所说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看着雪风伸出左手在月光下摆弄着戒指,他不由感到一阵悲伤,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时间过的好快啊,你说是吧,指挥官?”
雪风跳着转过身,把双手背在身后,慢慢的往后倒着走,脸上还是那副幸福的样子。
“不过,自那以后我就很少见到指挥官了,不知道从哪天起,你很少会来找我了...
新的秘书舰上任,我也退下了出击队伍,然后呢,就一直在港区里和时雨她们玩...
你知道吗,偶尔我还可以在港区里看见你哦,我还和你打招呼呢,但你好像没看见我...
你带着几个舰娘去了大讲堂,然后又去了技能学习教室,还老是找明石买猫箱,偏偏猫出来后你又很少搭理它们,基本都是我们来照顾...
你总是很忙,匆匆来到港区指挥战斗然后又匆匆离开,第二天才回来,
大家都想知道你去哪了。”
“我不知道。”陈久不太习惯这种气氛,以前他就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人,但看着雪风黯淡下去的眸光,他又补上一句,“不过我一定很喜欢这个港区,喜欢港区里的大家。”
听到指挥官的回答雪风有些难过指挥官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听到下一句后又立马开心起来,小跑到陈久身边“嘿嘿~”的傻笑。
她真的很容易满足。陈久不止一次这样告诉自己,刚才他撒了谎,但看到雪风无精打采的样子,他会感到心疼,雪风只是他无数个回忆之一,但她却一直努力记着和他的点点滴滴。
他到现在都没有接受好自己,她们的爱他真的能承受吗,他没有和她们的记忆,每次看到雪风提起时都只能张口无言,尽管心里有很多想说的。
月色下氛围刚好,陈久看向路边的店面,其中一张镜子反射着他的模样。
那是他的样子,在来的路上反复确认过的,他是他自己,没有变成其他人,但他也是指挥官,和雪风她们的这种联系是不会错的,正如岛上看见雪风的第一眼,他就有这么一种亲近的感觉。
“雪风,我想不起全部,但我依稀记得一点和你的过往。”
雪风回过神,看着她的指挥官等着下文。
“你以前貌似一直自称是雪风大人吧,
而且运气很好,总是帮助港区的大家,像是帮爱宕修(砸)设备,帮明石找到(捡到)素材什么的,
而且你还老是和时雨赌气,貌似你还有个粉丝团?
然后我们应该去了游乐园吧,只是具体不记得了。”
话音落下没有回应,陈久看向低着头的雪风。
几颗豆大的泪滴“啪嗒”拍打在地上。
“想哭就哭吧,不过要小声一点。”
这种时候说这话不太好,但陈久觉得也许哭出来会更好吧,她的情绪一直被压抑着。
“笨蛋指挥官!雪风大人都哭了也不安慰一下,还说这种话...”
抽泣声越来越大,所幸周围没人。
陈久快步跑到雪风身边,雪风也好似感应一样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以后...不可以离开我身边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嗯。虽然我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但我现在就在你的身边,以后的日子里,就麻烦幸运的雪风大人多多指教咯!”
抽泣声渐渐消失,雪风抬起涕泪交加的小脸看向陈久,“我才是以后麻烦指挥官了,请多多指教!”
陈久与雪风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雪风看着指挥官笑的这么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在群星环绕中,月亮终于探出头来,默默地看着地上笑着的二人,拦住的云朵也飘走了,繁星也在注视着他们。
怀里的夕立小幅度动弹了一下,然后又恢复成一动不动的状态,从指挥官抱起她时就醒了,但她没有起来,只是在指挥官怀里装睡,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
路途在三人无声的寂静中结束,他们到达了目的地天乾山,长门的神社和其他舰娘们都在这里。
山脚下巡视的五十铃老远就见到那一大一小的人影。
小的人影她认识是神社里的雪风大人,但旁边那个人她就不认识了,目测应该比她还要高个头,翻了翻神社最近的客人,确实没有这位生面孔啊。
不过是雪风大人带来的,应该是好人吧?
想着五十铃就打开保安室的门向她们走近,这样也看得清两个人。
等等!
生面孔怀里抱着的是夕立大人和祥凤大人?雪风大人也好像刚哭过?
警报!
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