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紫凝与赵乔二人来到门口之后,才发现门口站着两名身穿灰色棉袍,手持长刀之人,想来应该是屋里那位石公子的护卫。
片刻之后,马紫凝二人听到屋内传来脚步声,便转头看去。石璟皓正向外走来,见到马紫凝跟赵乔回头赶忙加快了步伐,一边抱拳说道:“二位小友,久等了!咱们这就去夏邑县最有名的登仙楼吃饭去!”说罢,挥了挥手示意两名护卫跟上之后,便带着马紫凝二人向城中最高、最有名的登仙楼走去。
石璟皓边走边向马紫凝二人介绍起登仙楼来:“这登仙楼啊已有二百余年历史,传说原本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酒楼,原叫邀月楼,因其坐落在天龙湖边,环境优雅,手艺不错倒也小有名气。后来剑仙于承惠在此独酌,酒醉之后题诗一首于顶楼照壁之上,诗云:‘暮上邀月楼,夕阳伴浊酒。三千盏过喉,薄雾蒙我眸。何人问我意,志在登仙否?笑将青虹弃,剑自心中留。’。据传于老先生题完诗后,心有感悟,坐而悟道,一举达到归真境,成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诗剑双绝于剑仙。这邀月楼便也更名为登仙楼,从那之后,在江湖上便久负盛名。”
“石哥哥,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吗?仙人都长什么样啊?仙人是不是都会飞啊?”赵乔待石璟皓说完,便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马紫凝看着自己这跟谁都自来熟的二弟,无奈的摇了摇头,正欲小声叮嘱赵乔不得无礼。便听石璟皓继续说道:“前面那栋最高的楼就是登仙楼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再回答你的问题可以吗?”“好的石哥哥。”
马紫凝看着前方这巍巍高楼,边走边仔细打量了起来:这登仙楼足足有九层之高,雕檐映日,画栋飞云;门前两棵不知名的树木足有半栋楼之高,最神奇的是在这寒冬腊月,竟也翠绿无比;门前街上更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一行人等进入登仙楼之后,便有小二上前接待,石璟皓的护卫见状上前将腰牌给小二看过之后,小二便点头哈腰得将马紫凝等人带至一个面积不大,三面均是护栏,不见墙壁的小屋之内。小二关好门后便说了一声:“贵宾五位!九层,起!”说罢,小屋便震动了几下,向上升起,吓得马紫凝与赵乔赶忙抱紧了身边的栏杆。
小二见状,赶忙说道:“各位贵客不必惊慌,这是我们登仙楼请天机宫的大师所设计的揽梯,由人力驱动,配合各种机括,可以直登各个楼层,三层之上更是可以从中看到天龙湖的美景。”
到了九层之后,小二便带他们来到厅中,然后说道:“各位贵客,今日九层包厢全部订出,委屈各位在这厅中选个位置如何?”“包厢不包厢的无妨,我看窗边那个位置不错,二位小友意下如何?”石璟皓指着窗边的两张桌子向马紫凝与赵乔询问到。“客随主便,我们没有意见。”马紫凝淡淡的回了句。
众人来到窗前,分成两桌落座之后,石璟皓便询问二人想吃什么,得知二人随意之后,便让小二将拿手好菜都来一份,再来两坛登仙楼最出名的酒“三尺”。
小二走后,石璟皓端起茶杯,站起身来,向马紫凝二人说道:“回春堂为我长安石氏旗下产业,今日之事,是我们疏忽,我先以茶代酒向二位小友赔罪,还望海涵。”说罢,便一饮而尽,并向二人鞠了一躬。
“石公子说笑了,要不是有石公子现身,我的病也得不到救治,应该是我们向你道谢才对。”马紫凝见状也端起茶杯,站起身来,学石璟皓之举一饮而尽,鞠了一躬。马紫凝还未坐下便听赵乔说道:“大哥,石哥哥,你们这样文绉绉的我好不习惯啊。”
石璟皓闻言笑道:“哈哈,这位小友言之有理,那咱们便不必讲那些繁文缛节,怎么舒坦怎么来罢了。还不知二位小友怎么称呼?”
“左宁。”“赵乔”马紫凝二人回道。“我年纪虚长一些,便称呼二位为小宁、小乔,你们不嫌弃,叫我石哥便可,如何?”石璟皓边给马紫凝二人添茶,边说道。
“好的石哥。”二人脆生生的应了一声之后,马紫凝便低头饮茶,而赵乔则继续问东问西。
大约一炷香之后,便有小二将酒水饭菜端了上来,待饭菜上齐之后,小二说了声“各位贵客请慢用,有事儿吩咐小的就行!”便告退而去。
石璟皓给二人各夹了一只鸡腿之后,便说:“快尝尝这荷叶糯米鸡,不要跟哥哥客气,想吃什么就自己随便夹。”马紫凝道了声谢低头咬了一口,只觉滑嫩无比,香气浓郁,正欲开口夸赞,便听赵乔在一旁含糊说道:“这也太好吃了吧,连骨头都是酥的,我来夏邑县也有三四个月了,一直听说这儿的饭菜如何如何好吃,今天终于吃到了。”赵乔满满一口还未咽下,便又咬一口嚼了起来。马紫凝见状笑着给赵乔添了一杯茶,说:“慢点儿吃,别噎着,没人跟你抢的。”
石璟皓不紧不慢的咽下口中饭菜,喝了一口酒之后,说道:“这荷叶糯米鸡味道是不错,但跟长安的葫芦鸡比起来,还是差上些许。”赵乔闻言,喝了一大口茶水将嘴中鸡肉顺下,说道:“石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长安在哪里啊?”
“长安在三秦大地之上,从夏邑往西北去,一千四百余里便是。”
“也在西边啊,那大哥咱们过完年去西城路过长安的时候去吃葫芦鸡好不好?”赵乔闻言转头望向马紫凝,睁着一双大眼问道。
“好是好,可是咱们得想办法挣些盘缠才行。”马紫凝看着赵乔说道。
石璟皓听到这里正准备告诉二人来了长安找自己就行,却听到一阵带着巴蜀口音的话语:“妈卖批的破酒楼,还非得道爷窝换身干净道袍才让进来,要不是道爷窝辛辛苦苦才攒够钱来这儿喝顿酒,窝非得教训教训你们这帮狗眼看人低的龟儿子!”
三人闻言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道士穿着橘色道袍,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向这边走来。马紫凝认出来人正是上午城门口遇到的邋遢道士。只见这位道士看见马紫凝一行人之后,钉在原地,而石璟皓见到道士也起身望向这位道士。片刻之后,二人同时说道“二哥?!”“老三?!”。说罢二人同时向对方走去,拥抱之后石璟皓拽着邋遢道士来到桌前让其入座。
二人坐下之后便先干了一碗酒,马紫凝跟赵乔则好奇的打量着这邋遢道士与石璟皓。石璟皓见状向马紫凝与赵乔介绍到:“张二炮,我小时候的邻居,我儿时的玩伴,我最要好的朋友!”“妈卖批的张二炮,道爷窝现在叫张履,弓长张,害子辣个履。两个小娃娃,咋说嘛?道爷窝没说错噻,你们这不是遇到贵人了嘛。”赵乔吐了吐舌头便低头继续吃饭,而马紫凝则说道:“对不住,上午我心急求医,言语不当之处还望见谅。”“梅得事梅得事,道爷窝不是辣小气滴人儿。”
石璟皓闻言好奇的问道:“你们见过?”马紫凝便将上午与张道士相遇之事简述一遍。石璟皓听完向张履问道:“二哥你怎么做了道士?还有你怎么会在这儿?伯父伯母呢?”
“你们一家搬走之后大概过了两年,金谷县爆发了一场瘟疫,窝跟妈汉子就逃难,路上遇到妈卖批的强盗就走散咯,后来碰到窝滴师父,他把窝带回青城山收窝为徒,窝便做了道士。这次哈山奏是要找窝滴妈汉子。”
“那个张道长,妈汉子是啥?”赵乔听完,抬头问道。“奏是窝滴父母。妈卖批滴在青城山呆久咯,口音改不过来咯。”张履话音刚落,赵乔便又问道:“石哥哥为什么叫你二哥呢?”张履挠了挠头,正不知从何说起,便听石璟皓笑着说:“哈哈哈哈,这个我来说。”石璟皓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我俩小时候在同一个私塾上学,每次先生测验我们的时候,二炮他都是全私塾倒数第二,所以我就叫他二哥……哈哈哈……”张履闻言:“不要再叫窝二炮,道爷我现在叫张履,晓得不?还有,你还好意思笑,那会儿你不也一直是倒数第三嘛,有啥子好笑的。”马紫凝闻言,低头窃笑,而赵乔则是忍不住大笑出声……
就这样,四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石璟皓得知马紫凝与赵乔的身世之后便邀请二人同去长安,待过年之后再往西城而去。赵乔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马紫凝心想:这位石哥谈吐不凡,见多识广,又家世显赫,自己与二弟穷困潦倒,也没什么值得别人大费周章惦记之处。想罢马紫凝便也答应了下来。
温暖的阳光照在四人身上,带起阵阵暖意,这四人之中谁也没有料到,未来的江湖画卷之上,四人会留下多么浓重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