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骨灰!王力格大吃一惊!
“是你脖子以下部分的,都火化了。骨灰在花盆里,我给你在上面种了一层地衣。”
王力格魂不附体地看着她,盼望她说的是假话,但看她的表情又不像。自己脖子一阵一阵的疼痛,再往下就没有知觉了。难道……难道……自己只剩下脖子和脑袋?!自己失去身体,怎么还能说话?
周雨如,你这个魔鬼!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王力格张着嘴,却哑巴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满是泪水,看周雨如的人,已是模糊一片。
有东西轻柔地给他擦去了泪水,不用说也是周雨如这个变态女人干的!她怎么不把我的全身都烧成骨灰!装什么假惺惺!王力格的喉头一抖一抖,想说一句话都无比困难。什么叫生不如死,这就叫生不如死!做梦都想不到,一个美得要命的少女,一个与她无冤无仇的少女,居然干出这种事情!
就在王力格痛不欲生的时候,周雨如伸手点了一下那台显示器,显示器上的大脑图片换成了一张图表。王力格什么也看不进,除了想杀人,除了想死,什么都不顾了。
周雨如语气平静地提醒他:“你看看你的身体检查报告,看完了,说不定你要感谢我。”
王力格心里大骂****你大爷!你把老子害得人不人鬼不鬼,我发神经了才会感谢你,你怎么不把你的脑袋给老子当凳子坐?扭头不去看什么报告。
那块显示器自动飘到王力格的眼前,有个温柔的女声在机械地念:“脑部——缺氧30%,有偏头痛症状,曾经发作癫痫三次。”
王力格吃了一惊,忍不住正眼看显示器上的内容。只见上的图表里,写着“心脏——正常。肺部——慢性支气管炎。胃部——有溃疡趋势。肝部——90%硬化,癌症晚期,建议立即更换。胆管——化脓溃烂,建议切除。脾脏——化脓溃烂,建议切除。小肠——正常。大肠——正常。肾脏——结石堵塞,建议立即排石……”这个图表上写的,连王力格自己都不知道。他今年25岁,除了上高中那年,去医院做过一次身体检查,一切正常之外,这几年来,从没进过医院。但近段时间,肝部是感觉经常隐隐作痛,有时还梦里痛得醒过来。这就已经肝癌晚期了?!还有其他内脏的病症,好像说得都对。看最下一句写的是:“预计剩余生命时间——2个月。”
转头看旁边的周雨如,周雨如也正看着他。
“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吗?”王力格魂不守舍,从没想过自己距离死亡这么近,甚至从没想过死亡这个词。要说去死,总得等到70岁以后吧?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去做,还没结婚,还没好好孝敬父母呢。
周雨如没有回答他,而是又点了一下显示器,上面的图表,换成了一个高清摄像头的视频直播内容。
王力格心里九成九信了那个图表里的内容,百无聊赖,只想让眼前这个不知是人还是妖的大美女,给自己一个痛快,把仅剩下的这颗脑袋也拿去火化算了。显示器里出现什么,都不在乎了。他只不过随便瞄了一眼,这一看,又吃了一惊——视频里,这是自己在深圳那个小小的出租屋的场景啊!有个男子****上身,背对着镜头坐在藤椅上,一只脚踩在椅边,猛开风扇,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在那里上网。他是谁?谁帮我退房了?我的行李呢?心里一急,正要开口问周雨如,正巧视频里的那个男子站起来,转身走进一墙之隔的洗手间。就那么一秒钟,王力格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那个男子的面孔,明明就是自己!王力格从没在另一个角度看自己的生活状态,直到看见那张脸,才确定是自己了。原来自己在小小的屋子里,是这样生活的。
为什么有另一个自己?盗版啊!没天理啊!
周雨如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王力格的各种反应。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为什么?”无数的疑问,化成“为什么”三个字,王力格茫然地转头问周雨如。
“第一,你是我想要的实验对象,为此,我已经等了两个多月了。第二,你的社交圈子为零,就算你十几天不出门,不给别人打电话,也没人知道。第三,你其实算是个死定了的人,你自己也能感觉到身体各个部位的疼痛变化吧?第四,视频里的这个人,是我派去的一只章鱼变化成你的样子。他顶替你所有的一切,让所有人认为,你还是你。包括每个月给房东交房租水电费,每个月给你的父母寄钱。呃,他已经寄出50万元了。”
王力格瞠目结舌,真是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糊涂。
“那……我现在就剩下脖子和脑袋咯?”
“对。”
“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南极冰盖下面的一座大山的山洞里。”
“什么?南极冰盖?山洞?”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为什么给我父母寄那么多钱?”王力格想自己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钱寄回家,父母收到这笔钱,又该怎么解释?
“是你买彩票中大奖,嘻嘻。我答应给你五百万元,是一定给你的。它会按时再分批寄钱给你父母的。”
“啊!是这样……我的手机呢,它怎么跟别人谈话?”
“你的手机,它在帮你用。号码也是你的原来号码。你放心,你说话的声调和语气,我已经研究两个多月了,固化到它的大脑里,就算当面让它跟最熟悉你的人聊天,对方也绝对听不出来。”
王力格呆呆想了好一会儿,抬头看着周雨如,大声问:“周雨如,你到底是不是人类?”
周雨如想不到他会问这个,严肃了好久的俏脸上,又浮现了调皮的笑容,反问他:“你说呢,你希望我是人类,还是别的?”
这迷人的笑容,娇柔的语气,动人的体态,若要说她是什么章鱼啊鬼怪啊外星人啊,王力格都无法接受,这明明就是一个青春绝美少女的模样!但视频里那个章鱼在顶替自己的样子,那个章鱼女司机的样子,跟人类有什么区别?他心里最后一丝奢望,也给自己掐灭了。眼前这个周雨如是不是人类,又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不说话了?”周雨如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我当然希望你是人类。我……喜欢你……是人类,唉!”王力格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