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她开车行驶在乡村公路上,一轮红日穿过树的枝条,不时闪现着一张羞红的圆脸跟随着她,她望着,心中欣喜。多日里的阴天换来了这明媚的阳光,她觉得格外亮堂,深秋的萧瑟里也焕发出新的活力,田野里一片明媚。她手里握着方向盘,目光不时被这初升的太阳染红,身体里冷却的活力重新醒来了,它们欣欣然地张开双臂,迎接这清澈透明的日子。
这个时间,那个他也会行走在阳光里,太阳可能照在他的背上,或者后脑勺上。他会想些什么,会不会转过头看着这一轮红日,心中升起一股暖流。她想得有些出神,有些画面在她的眼前展开,铺在行驶的乡村公路上。她看了一眼生出许多光芒的太阳,嘴角上扬,眼里溢出光彩来。
下午两点半,她在县城有个培训。入场的时候,人们零零散散的坐在大厅,靠近大厅门的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她顺着座位,向后走去,有一张笑脸投向她。好久不见的一位乡里,他依然英俊,还是那副热情地将自己的好展现的相当完美。记得那时初识他的时候,她也被他所吸引,温和,含蓄,虽然英俊,但不张扬,他的笑有时浅浅的,浮在脸颊,挂在嘴边,让女人看了放不下,怜爱着。又是乡里,她觉得格外的亲。那时候,一起玩的人很多,有同学,有朋友,有领导,还有几个乡里乡亲,都朝着一个目标,拉拢人心,让建立的人脉可靠,成就各自的事业。英俊的人,漂亮的人,各显神通,她在那个圈子混了一些时日,他很是照顾她,他也照顾着许多人,领导对她生出一些想法,圈内的人生是非,她觉得疲乏,离开了,便不再见面。今日看见他,时光仿佛又回到以前,她生出一些感慨来,年轻的时候,觉得事业真是事业,那样兢兢业业,奋不顾身,要做舞台里的主角。谁不曾料得,唱了一辈子虞姬的程蝶衣终究自刎于舞台。时光匆匆,烟花易逝,喧哗中的华丽世界终究抵不过一阵秋风,一场秋雨,渐渐寒凉,渐渐枯萎。
培训结束以后,她开车穿过城市,加大马力,将县城抛在身后。太阳西沉,她要去乡下接大姐和母亲回县城。车子行驶在公路上,她一个人驾驶着车子要行驶很远的路程,她想着,要是有一个会讲故事的人坐在身边,那长路就会变成了短路。车子转向乡村公路,太阳从右边的山头照过来,大地镀上了一层金色,道旁的树叶黄得耀眼,她想停下来,有一个相机,将这黄昏的深秋记录,可是她一直都没有拥有一部相机,她常常遗憾着,也无奈着。她喜欢每个有阳光的黄昏,在这样的黄昏,所有凋敝的事物都有了靓丽的色彩,这靓丽是一首诗,也是一幅画,它会让你对人世间生出许多美好的向往来。
当把大姐和母亲送回家时,已是华灯初上,对这份夜色她舍不得离去,她想起那个他来,电话打过去,接了,她问:“干嘛呢?”他说:“看电视。”她接着说,“去看星星。”他说:“好!”
她和他来到一座小山坡,远离灯火,她看到了夜空中的星星,有两颗异常明亮,闪烁在偌大的天空,如一双相隔甚远的目光。他很欣喜,和她一起看星星。她很兴奋,似乎装着许多的事在星光下说于他听。她忙忙地,急切地说个不停。他走近她,抱住了她,她停了声息。在深秋的夜里,小山坡上有风,她能听见风声,也能感觉到一股寒气,他的怀抱是温暖的。他笑着说:“我们相互取暖。”她沉默着,夜暗黑着,星星多了起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他和她同时哼起来,歌声轻轻地飘过山坡,在冷风中吵闹着,一些荒草开始摇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