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美惜不知道,她的语气越是平静,就越能惹起关香雪的怒意。
“你胡说。”她猛地站起身来,扯着韩美惜的衣领。
“我有没有胡说,你问过关谷拓就知道了。还有,是你父亲苦苦求我,让你成为薜龙翼的未婚妻子。”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成为薜龙翼的女人,并非得到幸福,反而只会离幸福越来越远。才短短一个月时间,气质优雅,高贵美丽的关香雪,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更可笑的是,薜龙翼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就能让爱慕他的女人心悸成这样。他身边的女人,总想抓住他,却只会让他离她们越来越远。
“你凭什么,凭什么他要来求你这个低贱的女佣。”关香雪更加大力拉扯着韩美惜,甚至抓伤了她的脖子。韩美惜没有反抗,让她撕抓。当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如此疯狂时,往往是最可怜的。
“我会答应他,是因为你确实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你不该来缠着我的。”
“你胡说,你胡说!”关香雪怎么可能相信,堂堂关大局长,却被这个低贱的小女佣抓着致命的把柄。
“我不会将他的事说出去,这也是我们之间的约定。”现实总是残忍的,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自然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可关香雪迟早会得知真相,与其让关谷拓为难,还不如让她韩美惜做一个坏女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过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好好缠着薜龙翼,说不准哪天他会爱上你。”会吗?这句话连她自己也不会相信吧。没有心的男人,如何能爱上一个女人呢?
“你想要对付薜家?”
“你认为我有这个本事吗?”
“你当然没有。”她笑了,鄙夷地笑着,“我要将这件事告诉薜龙翼,要让他知道你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请便。”
她也觉得可笑,为什么要告诉关香雪这么多呢?是因为可怜她被亲生父亲出卖?还是不想将她这个无辜的女人牵扯进来?身为女人,难道命运就一定要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吗?
母亲曾经对她说过,女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用途是传宗接代,其次是照顾丈夫和子女。因此从小,母亲便教育她,要谨记自己的身份。
一直以来,她也按照母亲的话去做,从来没有过其它想法。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逼她,逼她堤防着每一个人、算计每一个人,逼她去争去抢。当她真的动手了,别人又会指着她骂,说是不仅身份卑贱,还心肠恶毒。
难道她真的就应该让别人踩在头上,为所欲为吗?
太阳已经西下,屋内失去阳光的照耀也显得有些冷。几个小时过去了,她一直保持着僵硬的坐姿。即使有人进来,她也毫无察觉。可笑、可悲的世界,自私的人们从来只认为自己该做什么,别人不该做什么。
手背上突然传来的暖意,才让她回过神来。抬头便对上薜龙翼那带着柔情的双眸,并且毫不吝啬对她展露笑容。他的大手将她的,紧紧握在掌心。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告诉她,愿意带给她温暖。看着她脖子上被指甲抓伤的痕迹,他的眸色有稍许转变,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不敢面对他的温柔,不想与这样的他独处。他难道不知道,这样的他,会多么令人疯狂。
甩开他的手,往后一退,逃似的往楼上跑去。以为他会追来,冲进房间,就赶紧将门反锁住。心、跳得很快,扑通扑通地,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她恨自己,费了三年时间筑起的心墙,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不停地给自己暗示,她是韩美惜,他是薜龙翼。伪装已成他们俩多年来生活的主题,谁一旦先卸下防备,谁就会输得很惨。如此一想,跳动的心竟然瞬间沉睡了一般,连她自己都感觉不到它了。
宽大的别墅里,只有两个人的存在,倍显寂静。静到连墙壁上的钟声,也会显得刺耳。
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韩美子再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速度,不过却很快便平静下来。换上一身和服的她,看起来具有典型日本妇女的气质,温婉典雅。
这套和服是去年陪他参加薜老爷子寿宴时,他送给她的。那时他说过一句话,所有穿上日本和服和女人,都会让男人犯罪。那晚他待她的疯狂,至今也无法让她忘怀。今晚穿上,有何目的,不用她说,他恐怕也是心知肚明。
他回头望她,依然带着笑,那笑非常真切,真切到她不敢相信是真的。
“今晚看看我的手艺如何?”
他的无动于衷,让她尴尬起来。不是想沦为他发泄的工具,只是让自己明白,她与他之间除了肉体的交换再无其它。
她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尤其做足准备的事情,更是不会放手。
他的刀功非常棒,甚至让人心生妒意。一个从来不下厨的大少爷,即便手拿菜刀,系着围裙,也无损他完美无缺的形象。轻挪步子,往厨房走去,继续她的下一个手段。身份那么高贵的他,可以为了她走进厨房,那她又有什么事不能做呢。纤细的双臂从他的身后环绕,揽着他的腰,将脑袋轻靠在他的背上。
“我可以这样抱着你吗?”
说是询问,却根本由不得他说不。他不言不语,只是手中的刀动得更快了。没有忽略他有一瞬间的僵硬,美丽的脸蛋扬起一抹笑容,小脑袋靠着他的背轻轻磨蹭,小手也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