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深深地相信,即使天下人都会去伤害韩美惜,但是薜龙翼不会,可是事实却残忍地告诉他,薜龙翼才是将韩美惜伤得最深的那个人。
“他说会照顾我一辈子,让你们不用操心,放心把我交给他,相信他,他会让我幸福的。”
“你怎么知道的?”韩志宇有些震惊,这件事情薜龙翼只对他说过,并没有第三个人知晓。
“这样的话,很多男人都会说。”男人骗女人常用的技两,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老天,她感到好无力,脑袋沉重得就像灌了铅浆似的,教她就快要无力承受了。没错!她是一直想着,要是父亲与哥哥还活着该有多好。但当这一刻真的出现时,她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害怕这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她还是那个无亲无故的韩美惜,陪伴她的是那一个又一个了寂寞与孤独。
“美惜,你要相信我们,志宇真的是你哥哥。”沉默了许久的肖书书终于忍不住又跳出来插上话了。
“呵呵……”韩美惜借由笑声来掩饰心底的悲痛,她不是不愿意相信,而是不敢相信。她不想自己再被人捉弄摆布,不想再看着亲人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她以带着手套纤细的双手紧紧拽着羽绒服的下摆,虽然她的唇间不再发出一个字符,他们却清楚听见了破碎的声音,微弱地从她的心里传出。
肖书书的内心为之大受震撼,她定定地迎视韩美惜那一双含泪的美眸,她从来没有想地韩美惜还会流泪,或许在这几年里,她看到的,和想像的韩美惜都淡漠得不太像一个正常人。
“美惜……”肖书书走过去,拉住她的手,想要给她一点安慰,“以后我肖书书绝对不会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了。”
“你们请回吧!”
“美惜,你跟我去见见父亲吧!”韩志宇语气低沉得近乎乞求,心痛也慢慢在加大。或许今日他真的不该来,不该在这么不适当的时候告诉她这些真相。他只顾及自己与父亲认亲心切,从没有想过她的内心是否能接受。
“我不会去的!”她笑着转身,走得干脆决裂,不会给任何人留有希望。
韩志宇看着她的影,深深地明白她的心,就像被设了一道又一道铁闸的森严重地,任何人都无法接近,更别说擅自闯进里面,一窥究竟她的内心想法!
而他,她最亲的亲人,总是那个被她拒于门外的人!唯有如此,她才能将心藏得好好的,再也不要让别人给伤着。
“志宇……美惜她……”肖书书难得沉默,看着韩美惜时她的心就老疼老疼的。
“薜龙翼说得对,她现在不会接受任何人。”看来最了解她的人还是薜龙翼,只是不知道那道铁闸,薜龙翼是否有能力打得开。
“老公,我想……”
“老婆,你什么都不要想,我们多给点时间给美惜。”
肖书书把手放进韩志宇的手中,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幸福,这是在见韩美惜以前不曾有过的感觉。以前的她总觉得韩志宇爱欺负她,而此时她才明白,原来这些欺负,都是他爱她的表达方式。
而这种爱与幸福,必须是由两个人共同来维护。
“美惜,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愿意来见我,我可是你父亲呀!”男人苍老且悲凉的声音,一声声地传进韩美惜耳里。
“爸爸……爸爸……不,我没有爸爸,我没有爸爸……”她尖叫着捂着耳朵,不愿意再听到那样的声音。
“韩美惜,你的心是铁打的吗?怎么可以如此冷血,亲生父亲你都不认……”
“不是的,我没有不认您……”
“你有,你有……”
“我没有,没有……”
韩美惜的心被揪得紧紧的,好疼好疼,她没有不想认父亲,她只是害怕啊。害怕那只是一个梦,一个有心之人特地为她织的一个美梦。当她踏入这个梦的时候,那些人会即刻露出狰狞的面目,再一次将她撕碎。
她突然从梦中惊醒,轻轻拍打着胸口,才惊觉自己已吓出一身冷汗来,她梦见父亲了,梦见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亲被自己的所作所为给伤透了心。她何尝不想投进父亲的怀抱,对他老人家诉说这二十几年的思念之情。可是她不敢……
她深吸了口气,睁开眼便看见乔擎枭坐在床沿正向她探出一只手来,恐惧的余温还在,她本能地往后退去,轻斥道:“你不要过来!”
“睡吧。”说完,他伸手将她拉过来,大掌执意探上她的额头,拂着额前的乱发,既霸道又温柔地说道,“有我陪在你身边,我看谁还敢来打扰你入睡。”
屋内没有开灯,看不见他是怎样的表情,但从他那低沉暗哑的声音能听出,他被她刚刚那句话给深深伤害到了。动了动嘴唇,想向他道歉,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既然不爱,就不应该给他任何的希望。他应该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幸福,有值得他去守候一生一世的女子,但这个女子绝对不是她。
“睡不着的话,我陪你聊聊天吧!”他又说道,将她按进被窝里,替她拉好被子盖着。大掌隔着被子探上她圆滚滚的肚子,勾唇一笑,“我们的孩子长得可真快。”
“乔擎枭,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我。”她鼓起勇气,将心底的担忧告诉他,“我们的关系是建立在利益之上,你明知道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为什么还要如此关心我?”她真心希望他还是初见时的那个乔擎枭,高高在上,目无一切,有着绝对的主宰权,让人看了都觉得胆颤心惊。那样她就不会对他有负罪感,不管做出什么事来,她也能觉得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