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陆似给林之知放了一天假。
昨晚早早就调了明早四点的闹钟,今天闹钟一响就醒了,想着事没怎么入睡。
外边的天还黑着,他揉了揉发困的眼睛,再怎么困也得撑起精神来。
简单洗漱后,陆似去他妈妈房间的抽屉拿出一串钥匙装进挂包里,玩了几下挂件,都比他包要大。是个大橘子玩偶,主要是潮,不然他也不弄这些花哨的玩意。
准备好后,去浴室照了会儿镜子,看看脸,把长出来的一点胡子碴刮了后,满意的拍了拍脸。
自夸了一番,对着镜子竖起大拇指:“陆似真是帅气!”
陆似严肃的问:“镜子镜子,谁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陆似捏着嗓子回答:“是你啊!我的陆似绝世大帅哥!”
说完后陆似一脸上级对下级的态度一样,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星期陆似特地留意了回M市的车票,买了今天五点的车票回老家。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二十三分了,要从这搭公交去车站也得个二十分钟。
没时间吃早餐了,快速塞了一个面包和一瓶牛奶进挂包里,穿好鞋去等车。
幸运的是,早班车已经到了,陆似直接上车就行。
去车站的路有些颠,恍得他腰酸。
从Y市到M市需要坐四个小时的车。
上车后还没到时间发车,陆似找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本想着吃面包填填肚,但又想到坐那么久,路上要是很抖,怕会吐就留着等到了再吃。
调好九点的闹钟,怕睡过头,那就很惨了。
坐车过程中,陆似断断续续醒了很多次,到最后实在没了困意,瞧见巫历给他发的微信。
两小时前的:“哥,你去哪了?”
陆似回他:“回老家办点事。”
巫历一个电话打过来,“我们还想着约你出来打球呢。什么啊?这么重要?”
现在才七点多。
“嗯......怎么说呢?”陆似很努力在想词,啊,突然想到,“大事。”
电话那边好像谁叫了一声巫历,巫历捂着手机放远道了句来了,又放近,跟陆似了了解决,“什么时候回?”
“今晚。”晚上还要回学校上晚自习。
“行。那你忙,我打球去了。”
“好。”
九点,陆似准时下了车。
M市食劫镇,一个小破农村。
这里早早的开始吆喝起来,买早点的摊位遍地是,不少的行人擦肩而过。
熟悉的找到车站,上了辆摩托车,上车前报了个地址:“桉齐栈弋村。”
这离老家不远,十五分钟的车程就到了。不过很久没回了,食劫镇变化很大,都拆墙要建高楼,讨论着什么时候会变成城市。
在路口下车,陆似摸了裤袋,掀眼问:“多少钱?”
“五块。”摩托司机说。
陆似从一堆零碎钱中抽出一张五块钱给他,车费到是没变过。
他这次回来是找自行车的。他记得小时候他爸就是骑着自行车去接他放上学回家,但自从家里开了公司,越办越好后,就没再骑过。
他在后院的杂货间翻出了自行车,上面布满厚厚一层灰尘。他试图吹了一口,不成,呛到鼻子。
把车推出大厅,到卫生间打湿条毛巾来从头到尾擦几遍。
说易不易,就擦个车就半小时过去了。
“哟!这不是陆似嘛!”一个年纪四五十样子的女人在他斜后方喊他。
女人是陆似的邻居,平时叫她谷姨。看他回头,惊喜的说:“还真是你!”
陆似礼貌的问了句好,“谷姨早上好。”
“我经过你家门口看见怎么开门了,就上来看看。”谷姨拎着一篮子的菜,脸上慈祥的问着,“吃没吃饭?什么时候回来的?”
“还没呢,刚到。”
“来我家吃点。”谷姨指着她家的方向。
“不用了谷姨。”陆似摆摆手,又看了眼地上的自行车,问,“谷姨你家有打气筒吗?”
“有!你小时候不还常常问的谷姨借。忘啦?”
“没。”他惯性问一下。
东西借到了,车胎也打了气,还能用。后面也没能拦住谷姨的热情,没在她家吃成饭,反而被塞了一袋子水果。
不好拒绝,再推辞就是不给面子。
陆似拿着水果,弯了弯腰,“谢谢谷姨。”
“自家人不必客气。”谷姨拍拍他肩,“有空常回来。”
陆似说:“会的。”
车还能骑,陆似打气累到手软。休息了一会,突然记起自己没买回去的车票!
吸了一口冷气,来得匆忙,连回这都是临时想的。看了一眼车,看来得骑着这辆自行车回Y市了。
他看了看车票,只有晚上的了,根本来不及。如果他骑车快的话,最少也要十几个小时才回得到,这还没记上速度和休息时间。
现在十二点,这根本不够时间骑回去。
先提前给班主任请个假,万一赶不回上课。
背上包,左右看看还漏了什么没,快速快决,抓紧时间骑回去。
经过谷姨家门口,里面很热闹,声音从里面到外面,出来四个人。谷姨笑着出来,余光一瞄,看见了陆似。
看他推着自行车,问了句:“出去吗?”
陆似嗯了声,“回Y市。”
“那正好,”谷姨看了看旁边的人,眼神示意,“跟你撩哥的车吧,他也出市。”
撩艺是谷姨的大孙子,今天回去工作。
陆似沉默了一下,微笑着答应了他们的好意:“麻烦了。”
一路无话,陆似趴窗看外面,M市的天气比Y市要好,头上顶着大太阳,估计这会Y市还下着雨。也不知林之知现在在干嘛。
晚上九点多,林之知提前下了自修回到家。陆似慢悠悠的推着自行车过去,骑的时间太久,腿软的很。他抬头一眼见到她。
陆似一只脚撑着地,喊了声林之知的名字,看她回头之际叫她过来。
“干嘛?”林之知应声走过去,打量了一眼自行车后,又看着陆似浑身脏兮兮的,膝盖处裤子还烂了。看样子像擦伤。她赞不绝口,“你去卖破烂了?居然捡到自行车,你赚了诶!”
“什么卖破烂,这是我家的。”陆似解释。
林之知若有所思:“这样啊。”
到家后,陆似一抖一抖的扶着楼梯扶手上到自己的房间,在床底拉出医药箱。
撩哥把他送出市后把他放下,中途回来的时候车辆太多,在马路上为了躲猛开来的大卡车。而一个急转弯,撞上了旁边的树,浑身上下都是伤,严重一点的两条腿的膝盖被擦出血。
今晚怕是洗不成澡了,等了一盆子的温水,简单擦了下身子,小心忌讳着伤口。上药途中碰到没把他哭死。太疼了。
有去了最近的医院做简单消毒,再忍着痛骑回来。
突然想起什么,谷姨给的水果不见了,好像是下车时忘在撩哥车上了。
他头疼,还想着回来给林之知的。
算了算了。
不过,早上还一脸神飞气扬的,而现在。陆似低头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现在倒是落魄不堪啊,还让人小姑娘嘲笑去捡破烂。
陆似啊陆似,你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