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林虚打开电脑，找出那家叫做圣源集团的HR给自己发的信。
那封信林虚早已看过，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很抱歉，公司从各方面考量，原本给你的offer需要cancel。考虑到已经临近毕业，就业合同已经网签，派遣证已经写好，为了补偿林虚同学，公司决定拿出5000元作为弥补。希望林虚同学尽快找到新工作，尽快重新网签合同。
林虚记得收到这封信时的吃惊和打击。
圣源集团是凌都市排名前十的综合性民营集团，业务涵盖广泛，公司前景广阔，但凡是不想考公务员或者进入国企的毕业生，都挤破了脑袋想进圣源集团。给的工资高不说，还有完善的晋升体系，在圣源工作几年，几乎等同与在职场镀了一层金。
林虚应聘的是集团运营管理部的普通职位，对于一个本科毕业生，这也是他能够应聘的最好职位。
连续5轮的笔试、面试、综合测评，一直杀到最后的管理部总经理亲自面试，林虚过关斩将，成为了候选的3人之一。
管理部总经理面试看起来简单，只是问了3个问题，但林虚的回答让他脱颖而出，成为了最后被选中的那个人。
林虚记得总经理问的其中一个问题是，假设，你已经是管理处的一员，现在面临这样一种情况，一个集团副总打电话给你，要求集团派车送他去医院看病，同时，集团业务部同事也需要派车送去机场，必须马上走，而你手里可调配的车辆只有一辆，这时候你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并不是形而上的问题，而是实实在在的处理工作的问题，林虚稍加思索，这个问题的重点在哪里呢？看起来是派车的问题，其实应该是如何按照公司管理规定办事的问题，这件事不是不同部门间的冲突，而是管理制度下优先次序的冲突。
林虚是这样回答的。
如果我是管理处的一员，我会优先派车送业务部的同事去机场，然后通过打车平台帮副总叫一辆商务轿车送他去医院。
“原因呢？”总经理对这个回答是满意的，但还是问了一句原因。
“原因想必您也清楚，首先公司的管理制度一定是保障公司人员的正常业务需求，业务部门同事去机场，是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的业务需求，一定要优先安排。第二，集团副总，按照惯例，公司已经给配发了自驾车辆。虽然不知道为何副总没有自驾去医院，但既然副总提出这个要求，出于个人直觉，我应该帮他。打车的钱，他要是有心就还我，要是忘了就算了，就当我请他打了个车。”
总经理哈哈大笑起来。
后来林虚才知道，这道题是公务员面试考题，他的回答，几乎是满分答案。
顺利拿到offer的林虚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亲朋好友，同学们也是羡慕他能够进入这么好的企业工作。但好景不长，圣源HR的一封offer cancel的信把他打入谷底。
林虚打电话给HR专员，对方只是说集团出于全面考虑，没有说明具体原因。
后来林虚又打电话给管理处总经理，总经理倒是诚实地说出了些内情。
总经理用亏欠的语气说：“小林啊，其实取消你的offer，确实对不起你当初选择你的理由，因为你的回答契合了公司的价值观和管理理念，但cancel掉你的offer却是违背了公司的价值观。我作为管理处总经理，郑重向你道歉。但是社会上有许多你无法理解的事情，只有你进入社会慢慢了解，最后才会理解。人情往来，面子关系，等等。你的事，确实是因为有人要占这个坑，才把你的offer cancel掉的，但这不是集团的初衷，也是有其他原因……”
虽然后来圣源集团HR又私下告知如果林虚愿意，可以调他去下属分公司任职。但林虚已心灰意冷，拒绝了这个提议。
圣源集团总部管理处，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工作目标，自己已经成了最后的winner，不可能再接受其他的方案。
他最后也明白，替他的那个人，压根没有经过圣源的招聘和选拔流程，而是某位官员的一个电话而已。
林虚再次看到这封信，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无奈和气愤，他大脑飞速运转，似乎这短短的几行字透露出一些玄机。
是谁偷走了自己的offer呢？
首先要把这个问题搞清楚，他打开圣源集团的网站主页，找到招聘页面，开始查找公示的页面。
果不其然，集团管理处的职业，他点开，一个陌生的名字和一张陌生的照片在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
“秦江黄……”
这个名字他完全陌生。
查看这位同学的履历，查找到他毕业的大学是北津理工大学，在校期间的成绩也一一列上。
林虚只用了一秒钟，就想到了查找这位同学电话的办法，那就是给北津理工大学学生处打电话，稍微虚构一下说辞，很容易就能找到电话。
“是北津大学学生处吗？啊你好，我是XX招聘网站的林老师，你们学校有一个叫秦江黄的毕业生，他在网站上登记的电话打不通了，这边通知面试也联系不上，你能再帮忙确认下他现在的电话吗？”
拿到电话的林虚并不着急，他试着搜索了一下这个电话号码，逐个查找这个电话在网络上留下的痕迹，有些痕迹还关联着QQ、邮箱、网名以及个人相关的一些信息，林虚都一一记下来。再用这些信息分散式搜索，将所有的信息再整合到一起，一个年轻人在网络世界的全貌基本就呈现出来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网络生存，网络的面貌，就是他真实的面貌。
林虚轻点鼠标，开始寻找这些信息中的重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