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虎从李纂肩上蹦下,全身毛炸了起来,尾巴竖起,朝李谵呲着牙,发出“哈——哈——”的声音。
“啪!”
李谵将手里的茶杯径直朝玉虎掷去,玉虎身法灵敏,轻轻跳起,躲开了,茶杯摔得碎片四溅,玉虎随即跑出寝殿,蹿到院子里,跑得无影无踪了。
“畜生就是畜生,果真是什么都不懂,你是从哪找来这么一个小畜生,都这么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养这种小东西玩,一点都不求上进!”李谵怒气冲冲的说道。
李纂见玉虎跑出门外,丝毫不担心,因为他知道,玉虎可不会因为一只茶杯吓到。
“大哥有多久没来我这小地方了?”李纂隐藏情绪,面上堆笑的说道。
“你多久没去我那了,我就有多久没到你这来了!”李谵又从茶盘里拿过两个茶杯,提起茶壶,倒满茶水说道。
“大哥,斟茶递水的活还是交给下人来做就是。”李纂看了一眼景炀炀,意思让他起来干点活,就走开,不必再跪着了,可是景炀炀只是偷偷看了李纂一眼,却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李纂有些疑惑,紧接着又朝着门外喊道:“来个人,把地上东西收拾一下,大白天的都死哪去了,了!”李纂等了片刻,院里连一个人的脚步声都没有。
李谵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咂了口茶,对李纂的表现出的一丝疑虑不以为然。
“大哥真是说笑,大哥打理朝事,公务繁忙,我只好贪玩作乐,怎么好意思去打扰大哥。”李纂见根本没有任何内侍赶来只好作罢,拉过一把椅子在李谵旁边坐下说道。
“唉!这么多繁琐的公事让我们俩兄弟都疏远了,你这一失踪的消息传来,可真的急死为兄了。知道你平安回来,我处理完今日的政务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你这来探望你,谁想到你却不在,为兄在此可是等了好半天啊!”李谵又呷了一口茶慢声细语的说道。
“都是小弟的不对,我在这给大哥赔礼了!”李纂抱拳客气的说道。
“兄弟之间说这种话就太见外了,你若是不怪大哥对你关心不够的话,咱俩以茶代酒,你把这杯茶喝了,咱们兄弟感情依旧如常!”李谵将茶杯推近李纂说道。
李纂盯着茶杯,沉吟片刻没有说话。
“怎么?不敢喝吗?是怕我给你下毒不成?”李谵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
“大哥言重了!”李纂立刻堆笑说道,“我体弱多病,平日里很少饮茶,宫里准备的一些茶叶,也是待客之用,如若饮下此茶能让大哥舒心,小弟饮就是了。”
李纂说罢,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好弟弟!”李谵也喝下自己杯中茶说道,“宫里的御医都是废物,这么多年了,竟然连你的病一点都瞧不出端倪,让你一直饱受病痛煎熬,这些无能之辈留在宫中也没甚用处,不如趁早换一批新的!”
“大哥不必为我大动干戈,都是我的身体不好,御医们开的方子也能也能起到一定疗效,否则弟弟可能早就命丧黄泉了。”李纂劝道。
“唉!不说这个了!”李谵一拍桌子说道“大哥跟你说一个喜事!”
“喜事?”李纂好奇问道,“不知喜从何来?”
李谵微笑着拿起茶壶将两只茶杯倒满,又将其中一杯推到李纂跟前。
“你知道宣国的蓝剑将军吗?”李谵端起热茶一饮而尽笑着问道。
“就是那个十年前曾经同父王在云宣边境战上三月个多月,后又与父王一对一打成平手的兰将军吗?”李纂回忆着说道,他当年也和李谵追随父王一同上战场,虽然没有上阵杀敌,只是在后方观战而已,就为了长长见识,却也是收获颇丰。李纂已经记不得那时为什么要打仗,没到战场的时候还只是觉得好玩,而当亲眼见识过真正的杀戮恐怖之后,李纂就十分憎恨战争了,人们因为战争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而李纂也是在那个时候遇到景炀炀,他的父母都在战争中死了,家也毁了,只能一个人流浪,所幸遇到了李纂,才在那时逃过一劫,李纂想到此处,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景炀炀,景炀炀依然表情轻松的跪在那,两人目光相交,相视一笑,为免李谵发现,瞬间便收了笑容,面色如初。
“你的记性不错,正是那个兰将军,他当时还妄图侵略我云国,只不过没有那份能耐,偏要逞这个强。”李谵说道,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
李纂印象中的兰将军并不似李谵口中说的那么不堪,李纂清晰的记得父王对兰将军的评价是:万夫不当,有勇有谋。而且父王说的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此人为将,一处平安,此人为王,天下太平。
李谵没有在意李纂回忆中脸上复杂的表情,又继续说道:“当时,父王领着咱们凯越而归,而那兰将军失败后就回去宣国国都什阳了,因为此次侵略失利,回去后也失去兵权,不久后,抑郁而死了!”
“兰将军死了?”李纂有些不敢相信,那样一个胸怀海纳百川之人,怎会仅仅因为战势失利想不开呢,一定是被朝中奸佞之人迫害了吧。
“没错,后来又换了一个海将军过来,听说曾经打得南方越国投降赔款赔地,甘为臣国,这个海将军想必也是实力平平,打败越国的传闻也没准是胡编的,顶替兰将军后也是毫无建树,后来七国签订和平协议,才没再来咱们边境骚扰。”李谵依旧满脸不屑。
“这个海将军又如何呢?”李纂好奇的问道。
“这个海将军啊……”李谵停了一下,一拍桌子说道:“我跟你说他干嘛,泛泛之辈而已,我今天想跟你说的是那个兰将军。”
“啊!兰将军不是死了吗?”李纂一脸疑惑的问道。
“你怎么老是打岔,能不能让我说完!”李谵自打处理国事以后便脾气暴躁,稍有不快便对言臣吼骂,此时李纂更是惹得他暴跳如雷。
“大哥你别急,先喝口茶,慢慢说!”李纂拿过茶壶给李谵倒满,又摇了摇茶壶,壶中已经没有茶水了,李纂将茶壶冲景炀炀一伸,“去,再新沏一壶茶来!”
景炀炀没有起身,抬眼望了望李谵,李谵没有看他,只是挥了挥手,景炀炀缓缓站起,膝盖有些僵硬,他接过李纂手里的茶壶缓缓走出寝殿。
“弟弟,你也知道我天天为了国事操心,这脾气有时候也挺着急的,你也别生哥哥的气!”李谵淡淡说道,像是在赔不是,但听起来总是觉得很别扭。
“弟弟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大哥别多心了,我这还很好奇是什么好事与那兰将军有关,还请哥哥明示!”景炀炀不跪在旁边,李纂心里舒服得多了。
“那兰将军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宣国的驸马,他娶了宣国国王全昀敬的妹妹全丽芸为妻,所以才有资格当上将军的。”李谵似乎忘了刚才自己霸道的模样,这会又饶有兴致的跟李纂款款而谈。
“哦,哦,原来是这样!”李纂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却想着,估计兰将军是先当了将军才有资格做驸马的吧。
“没错,兰将军死后,留下一对孤儿寡妇,那全丽芸丧夫之后,失了心智,变得疯疯癫癫,胡言乱语,最后只得被宣王关在府中,这么多年了,与女儿也再无缘见面。”李谵说道。
李纂听得是忧心忡忡,李谵却是讲得兴致勃勃。
“那兰将军的女儿岂不是太不幸了!”李纂感慨道。
“生于帝王之家,她的身世也的确不幸。”李谵也叹道,“她虽然失去双亲,好在宣国的国王对她还不错,待她就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身份也与尊贵的公主无异。”
“虽然这样也算不错了,可是怎么能比在父母身边长大更幸福啊!”李纂叹了口气说道。
“你还总是这么多愁善感!”李谵对此表示不屑,“既然你这么可怜她,那这回正好,你去趟宣国,当她的驸马吧!”
“什么?”李纂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