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觉醒的感觉么?
玉琦沉浸在体验身体的变化无法自拔。
“之后呢?应该有什么晋升体系吧?就像组员,副组长,组长这样。”
“当然!”炎煌也没有不耐烦,“张开你的手掌,说土临·现。”
掌心中果然浮现出一颗精巧的星型图案,周围淡淡的棕色光点环绕着,仿佛活了一样。
“你现在才能算是真正的超能者,或者说一阶异能者。”
今天的所见所学,远远超过玉琦的认知,原来世界也可以如此美好,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为了的吃饱和活着而努力的乡巴佬,他觉得这将会是改变他一生的转折点。
“本小姐最后大发慈悲,再教你一个保命的技能,听好啦!”炎煌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玉琦听出她的不对劲,有些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哼,传音可是很费能量的!”之后便不再多说废话。
“口诀土行,后缀自己编去,手诀右手五指并拢呈刀状高高举过头顶,左手握住右手肘部,双脚并拢两腿努力向外分开。”
玉琦听完学着做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像个两头尖中间圆的锥子。
“脑中想象自己慢慢融入地里,就像一滩烂泥。”这都是什么形容词。
张口轻念:“土行·大锥子术!”随便一试,居然成功了!
他此时真的就像一滩烂泥一样,游走在广场的土地上,不一会儿露出一个头,不一会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融入地下,他不是没想过潜到十七层去看一眼炎煌的真面目,但就怕如果真是个声音稚嫩,外表却是三百多岁皱皱巴巴的老太太,那视觉冲击力想想都可怕,于是他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
即使生活的磨砺让玉琦再成熟,他毕竟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好奇和兴奋让他玩的不亦乐乎。
许久之后,终于是从地里跳了出来,一时没站稳身形趔趄。
看他玩够了炎煌这才出声提醒:“第一次使用技能时的后缀,会伴随你一辈子哦。”
玉琦一愣,“什么意思?不能改了?”
“当然啦,每个人都有技能记忆,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推荐字数太长的原因之一,就像人家的技能叫做火行·遁。”耳中传来银铃般的轻笑声,很明显是在坑他。
“靠,怎么不早说。”玉琦有些郁闷,大锥子术多难听啊!早知道叫烂泥术了。
此时头顶上的探照头盔彻底熄灭了下去,身上探测服也没有了光泽。
玉琦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在底下待了整整一天!
“我要走了炎煌,不然赶不上回去的车了。”他麻利的站起身,黑暗的广场现在对他来说一览无余,顺手拿起身边的铁锹,准备往外走,离火蝮蛇在不远处立起身子目送着他。
“哎对了,我能用大锥子术直接回到宿舍么?”他转头朝着空气中问道。
炎煌的声音已经十分微弱,“可以是可以,只是以你现在的...能量储备,大概率...会晕在...半路上,然后窒息而死。”
都这么虚了,还不忘调侃,玉琦撇撇嘴。
自认为潇洒的转身,向后挥了挥手,快步走向火焰早已熄灭的入口。
他伸手扒拉着碎石,右脚一用力,半个身子探了出去,却停在那里。
“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救你出去,该怎么做。”玉琦的话犹如蚊蝇,细不可闻,此时却像是一道闪电,劈在炎煌的心上。
她心中欣喜万分却故作矜持,本就虚弱的口吻夹杂了些许期待:“呐,你...别...勉强,本...姑娘...现在挺好的,非要...帮我的话,只需要...把...四个...石台...”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几乎都听不清楚。
离火蝮蛇仿佛受到什么召唤,游动着硕大的身躯,朝远处一个洞口钻去。
“唉。”玉琦叹了口气,还逞强。
待玉琦爬到中心矿区门口,天色已是黑透,大部分的矿工早已出去,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个人和他一起往外走着。
“今天回来的够晚啊。”郭铁几人蹲在一辆运载车旁对他说道。
“呵呵,一不小心睡过头了。”
郭铁点了点头,他也知道玉琦昨晚几乎没怎么休息。
“兄弟们!上车了。”身为老大哥的他转身这么一吆喝,众人鱼贯而上。
颠簸又漫长的路途。
随着车厢的律动,郭铁忍不住问了一嘴,“今天有收获么?”
玉琦无奈的摇摇头。
“那你今天的口粮...还留着给狗子?”
他听完,从怀中掏出两个拳头大的馒头,还保留着些许温热,用手轻轻抚去上面的灰土,然后又重新放了回去。
郭铁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你也知道咱都是苦命的人,但幸运的是二龙。”他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一个老实巴交的黝黑男子,玉琦也顺势看了过去。“他今天挖了两块儿碎晶,算是吃了顿饱饭,这是哥儿几个给你匀出来的。”随后把一块饼郑重的放在玉琦手里。
“这...”玉琦正准备推辞,郭铁又接着说。
“狗子是个重情义的好兄弟,我看得出来,我们也都是些粗人,给你帮不了什么忙,但你每天自己不吃,省出来给他也不是个办法,时间久了,狗子没好,你自己的身子先垮了。”他咽了下口水,“这点儿心意你要是不收,那可就是不认我们这帮兄弟!”他的话语斩钉截铁,容不得丝毫质疑。
玉琦低下头,紧紧握着手里的那块饼。
他怕一抬头,再瞥见车里几人已是刻意掩盖那吞咽的喉结和躲躲闪闪却散发炙热的目光。
他宁可相信郭铁说的是真的。
“谢了,铁哥。”嘴上说着,“这份情,我会铭记在心,”他心中暗道。
郭铁又一次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是有求于你,少吃一口两口的没多大事儿,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玉琦狠劲点了点头,同时甩出几颗豆大的泪滴,只是昏黑的车厢里没人看得清。
“眼看我离成年不到两个月了。”他突然语气沉重。
玉琦这才想起,之前确实听陈建星提到过这事。
“我这些兄弟,膀子力气倒是有。”他顿了顿不知在想什么,“咱一个宿舍里,也就你脑袋最好使,起码比我灵光,呵。”他试图用苦涩的笑声掩盖对未知的恐惧。
“如果你愿意的话,希望...以后能帮衬着点儿。”
“万一我真的走了,再也回不来了,你就是他们大哥。”
他似乎是在交代后事一般对玉琦说着。
虽然一路的颠簸嘈杂不断,但郭铁这些低沉细微的话语依旧在不大的车厢里回响着,几个坐在他俩对面,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小兄弟扭过头去,抬头望着车顶,像是想要止住即将流淌下的眼泪。
也许普通人看不真切,但他们所有人的表情,玉琦都尽收眼底。
几个年纪稍长的,满脸悲伤,和玉琦差不多大小的,已经泪流满面。
纵然如此,却没有惊讶叫嚷,这般淡然面对,定是郭铁早就和他们说过想法。
玉琦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像郭铁一样护他们周全,但在这大恩之下,犹如临危托孤,让人不敢有也不能有丝毫的拒绝。
只回了他一个字。
“好!”
星辰荏苒,日夜斗转,转眼三天过去。
狗子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除了双手不能使劲,身形格外虚弱,那手掌上被陈建星刺出的刀口渐渐腐烂起来,并向手掌四周发散出细密犹如树根状金黑色的斑纹。
玉琦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想尽一切办法寻求医疗组的帮助,但始终没有音讯。
陈建星也没有来找麻烦,玉琦有时纳闷自己那一拳莫非是把他打死了?
既然两眼一抹黑那就不再去想,在此期间,玉琦不止一次的去16层找过炎煌,但无论他怎么呼喊,都没有半点声响反馈,就连平日里那神出鬼没的离火蝮蛇也不见了踪影。
除此之外,郭铁算是费心费力,将自己的所有人脉资源全部介绍给玉琦认识,并且不止一次对别人说着,“他就是我铁哥的接班人!”这种看似莫须有的称号,却意外的在矿工苦力们中很是受用,大家对这个新面孔展现出十二分的热情,同样也有不少和郭铁年龄相仿的“老人”,寒暄中感叹某某又被带走,了无音讯。
当天下午,一个小兄弟神秘兮兮塞给玉琦一张纸条,便匆匆离去。
“路通!明夜走!”
若是放在以前,他定会毫不犹豫拉着狗子去赌一赌,可现如今玉琦需要考虑的已不止他一人或两人的安危,而是包括郭铁在内十个人,若是这么多人一起出逃,风险必然成倍的增加。
他犹豫了片刻,手掌用力把纸条捏成一团,“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