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地下室,阳光照射在夙景衡脸上,刺得他睁不开眼。
刚才犹如死神般嗜血的男人,此时脸上迷茫,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像被挖了一个大窟窿,无数的鲜血喷涌而出。
原来,他一直喜欢的小姑娘才是救了自己两次的人。
怪不得小姑娘从小身体不好,怪不得那次他轻轻地松手,她便摔在了地上,怪不得,她身体状态越来越差,只能待在房间中,哪也去不了。
不知不觉中,夙景衡竟然独身来到了姜瓷的屋中。
这个屋子布置得很有少女心,是婚前,他为姜瓷专门设计的,当然他是怎么想的呢?
哦,他觉得小姑娘之前在元帅府一定是受尽了万千宠爱,如今嫁给了自己,一定要把最好的给她。
男人来到床前,深黑色的铁链丢弃在床角,夙景衡摸了下链子,扯唇,为自己戴上。
男人躺在床上,贪婪地吸了一口被子上的气息,这是属于姜瓷的。
夙景衡双目失神,忽然想到刚成亲,他每天都要抱着小姑娘睡觉,他又大又热,就像一个大热炉,姜瓷每次都想推开他。
小姑娘娇气得不行,转头撒娇着:“你不要抱我,难受!”
夙景衡就会低低地笑着,报复性地把人抱的更紧:“才不要。”
这一个月来,他才发觉,习惯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东西,只是一个小物品,就会牵连出一串串的记忆。
夙景衡想要睡觉,睡着了,就不会想到姜瓷,心就不会痛,眼泪也不会流下来。
梦是个可怕的东西,总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让你记起你费尽心思想要忘记的人。
整整七天,夙景衡把自己锁在姜瓷床上,无悲无喜,四肢已经麻木了。
平时丫鬟都是悄悄把饭菜放在门口,可是自始至终都无人来取,热腾腾的饭菜没了热气,泛着凉意,最后被端走。
三天过后,祁笙忍不住了,他推门而入,刚准备破口大骂,却发现床上的男人紧闭双眸,一动也不动,若不是微弱的呼吸声代表着他还活着,祁笙都要怀疑这人没了气息。
在被强迫着咽下清粥后,男人悠悠地醒来,空洞的眸子让祁笙心一紧。
“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还学会绝食了,难不成饿死了,夫人就能回来见你了?”
“你忘了,你把人家全家都杀光了,夫人她不来找你报仇都不错了!!”
祁笙丝毫不留情,在夙景衡的伤疤上继续撒盐。
男人动了下身子,链子晃动的声音响起,祁笙看了过去。
气的嘴唇都在颤动,他指着铁链,恨铁不成钢:“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夙景衡看着手腕,忽然一滴泪从眼角流了下来,向来骄傲冷厉的年轻军阀头一次露出这样脆弱的模样。
“仅仅七天,我的手腕和脚腕就都被磨破皮了。我的小姑娘那么娇气,一锁就是几个月,我怎么敢呢……”
男人低下头,任由眼泪滑到嘴角,又咸又苦涩。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