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我没有恋尸癖,我只有恋瓷癖,除过你,我谁都瞧不上的。”
青年笑盈盈地说着。他把头放在女孩颈窝处磨蹭,却突然面目一僵。
尸体已经开始发臭了。
他慌乱地说着:“我已经为瓷瓷做好了冰棺,可以完好地保存尸体的。瓷瓷这么干净,才不会臭的。阿衡现在就带瓷宝去冰棺。”
他抱起女孩,磕磕绊绊地起身,立马就往军阀府的密室走。
不知是心里有事还是瞎了一个眼的缘故,短短一截路,夙景衡走得十分艰难,期间还绊脚,不仅自己摔倒在地上,连带着姜瓷也摔了。
女孩像易碎的娃娃,轻轻一磕,一条胳膊就掉了下来。
夙景衡眼睛血红,姜瓷死的画面又重映在脑海里。
他悲痛地长嚎一声,突然像发疯似的,把头往地上磕,血大片大片地流。
“不……不……瓷瓷。”他轻轻抬起女孩的身子,手心慢慢地摩擦过女孩的脸颊。
“我怎么这么没用,该死。”他胳膊颤抖着,颤巍巍地拿起地上的那根残肢,试图重新给女孩接回去。
可是断了的东西哪里接的上。
夙景衡额上的青筋疯狂地往出冒,终于,他怒吼一声,拿出刀向自己的胳膊上砍。
由于疼痛,他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
“瓷瓷,乖,不痛,不痛,坏阿衡把胳膊还给你好不好,瓷瓷不哭。”
男人轻声安慰着,他像疯魔了似的,浑身都是血,可是眼神却温柔地能出水。
等军阀府上的人发现时,夙景衡还抱着姜瓷,死活不撒手,他整个人疼晕了过去。
等夙景衡醒来后,就见一个人影坐在床头。
祁笙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青年:“你真行,你可真行。”
“本来还以为你小子没心没肺,谁能想到你tm还是个情种。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了,人不人鬼不鬼。”
“你费劲心思得到军阀的位置,现在后悔了?整天正事不做,就抱个尸体。”
本来还不想说他,体谅他痛苦,现在越做越过分,把自己眼睛弄瞎不说,还自己砍断了胳膊,当自己铁人,金刚不入呢!
他一个人叨叨叨说了很多,夙景衡也不说话,双目无神。
好一阵,直到祁笙还以为他不会回应时,他忽然说了句:“后悔了。”
“啥?”祁笙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如果早知道当上军阀的代价是失去她,我宁愿当一个普通人,也不去报仇了。”
祁笙抖了抖嘴唇,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最后也只是叹息一声:“害,随便你。”
“不过兄弟说句好话,尸体还是火化的好,死也能死的舒服点儿,你现在这样,人家姜瓷也难受。”
更何况,那尸体如果不及时处理,不仅难看,还臭,那多渗人了,不过这话他不敢向夙景衡说,他怕这人弄死他,毕竟夙景衡现在啥都能做出来。
“好。”
祁笙顿时惊住了,他本以为夙景衡不会同意,毕竟看他宝贝成那样,所以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不过看青年一脸平静的模样,他也没开口去问,愿意火化就行。
……
三十年后。
大雪纷飞,地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
山顶上。
一老人坐在轮椅上。
他时不时咳嗽一声。左眼那缺了一块,胳膊也不完整,右臂那空落落的。
只是他左手爱惜地拿着一个盒子,目光柔情似水。
雪覆盖在他本就花白的头发上,也落在了那个做工精细的骨灰盒上。
老人似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这样算不算我们一块白了头。”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他满足了……
之后气氛再次沉默下去。
待雪下完后,老人忽然哭了,他说:“我忘你了,我早忘你了。”
后来啊,听说那山上的老人在雪后,便死了,与此同时,军阀府中的大人也过世了。
(夙景衡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