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栾老财一脸笑意地端坐在院子里,怀里抱着一个黑色小木箱。
箱子里放着的,便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
看着蜂拥而至的众人,栾老财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唯一让他有些新奇的是,栾曰来身边还站了几个生面孔,不出意外应该是县里的大人物。
为首那人看着也就是四十多的年纪,戴着一副眼睛,虽然不算高,但气势却足,背手往那一站,就让人望而生畏。
这些年,栾老财也没少见大人物,所以对他的气势可以做到视而不见,没像别人那样拘束。
他知道,这些人来,也就是撑场子的,最终定音的还是栾曰来,以及他身后的村民。他们才是这次分地的话事人。
也懒得再浪费时间,栾老财看向栾曰来,淡淡地说道:“三儿,开始吧,你们想要的东西,都在这箱子里,想要自己来拿。”
听到这话,栾曰来看了身边的领导一眼,轻声嘀咕了几句。
那人听完栾曰来的话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栾老先生,你好,我是咱们的负责人,叫王保国,这次来呢,就是督促一下鹰爪村的工作。曰来同志跟我说了,你是个明事理的人,会配合我们的工作,在此,我先表示感谢,也保证……”
没等王保国把话说完,栾老财就呵呵一笑,说道:“感谢先不急着说,俺想先问问,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俺?”
王保国微微一笑,很详细地说出了制度,个中条例事无巨细。
栾老财听着他的话,脸色渐渐阴沉。到最后直接站起来,大笑着说道:“好?”
王保国这次看出来了,栾老财是铁了心找不愉快。
刚来这里时,他听栾曰来说鹰爪村是个开明之人,也做过一些贡献,可现在看来,这人做的那些贡献纯粹是别有用心。
也对。
王保国也是穷苦出身,见惯了那些伪善面孔,所以很痛恨这些扒人皮喝人血的臭虫。
脸色一阵阴沉,王保国按捺着心里的怒意。
他这话一出口。
“对。”
呐喊声此起彼伏,这一下,彻底激起了王保国。
这是心声?
心思一定,王保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栾曰来,说道:“曰来同志,刚来的时候,你跟我说他是个好人。你听听?”
栾曰来心里一苦,转身喊道:“乡里乡亲的?”
栾曰来这话说得公道,也起了作用。
很多人听到这话,也觉得是这样,便闭了嘴。
栾曰喜一看跟他起哄的人少了,心里有些急。
他是真盼着。
为了这个,栾曰喜这次真拼了。
“呵呵,是他的好心?那是他知道。”
说着,栾曰喜从人群走出,直接站到王保国面前,一脸痛恨地说道:“你可要给俺们做主啊。”
“老乡,你别激动,你跟我说说他都做过什么事。”
“多了……”
栾曰来眼见栾曰喜要信口开河,厉声喝道:“栾曰喜,你少特娘地乱说。”
“呸,俺乱说?三哥啊?”
“放你的屁。”
“呵呵。”
栾曰喜一笑:“急眼了,被俺戳穿了。俺这个三哥也被栾扒皮收买了,您可得护着俺,俺要是说了实话,您可别把俺丢下,不然,您一走,他肯定会收拾俺。”
王保国大手一挥:“放心,老乡,有我在,谁也不敢放肆。你也别叫我了,叫我名字就行。”
“俺可不敢,您是贵人,叫您的名字,折俺的寿。”
栾曰喜这二十年如一日的马屁功夫,在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他这次也没再保留,把自己那张嘴发挥到了极致。
黑的说白,白的抹黑,彻底断了,也给自己铺了一条康庄大道。
王保国听着他的话。
这个还真是罪行累累,比水蛭还狠,劣迹尤甚周扒皮。
当然,王保国也没傻到只听栾曰喜的一面之词,等栾曰喜说完,他看向栾老财问道:“这位老乡没冤枉你吧?”
栾老财笑了,满眼杀意地看着栾曰喜,说道:“没有,他说的俺都做过,俺特娘的就是这么十恶不赦。”
这话一出口,栾曰来傻了,院子里的人傻了,就连编瞎话的栾曰喜也傻了。
这,这咋就承认了?
他这是一心求死?
“呵呵,罪都交代清楚了,你咋处理俺?”
王保国见栾老财承认了,也不再犹豫,冷笑道:“你也知道你十恶不赦?”
“等等。”
栾曰来说道:“王主任,你别听他瞎说,栾昌盛没做这些。可真没……”
“栾曰来,少特娘地装好人?俺跟你们拼了……”
一句话说完,栾老财举起手中的箱子,朝着栾曰喜砸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传出。
场面一下子就乱了。
王保国见栾老财逞凶,当即更加愤怒,立马喊道:“快,阻止他。”
嘭!
一道枪声划破长空,万籁寂静。
举着箱子还要打人的栾老财漠然低头看了心口一眼,笑着向后倒去,接着,一箱子从箱子洒落,纷飞落地。
才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