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窗边还有他的身影,会不会是故布疑阵?”
“不会吧,宁御史的灵文种子特性并不是虚幻类的。”
“那会不会是灵宝?”
“不确定,不过一个那么正派的御史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灵宝吗?”
“不一定,他并不是那种古板的御史,也经常会用一些小道手段。不然也镇不住朝堂那些大人。”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不然呢?你还敢硬闯不成?”
宁安山多年积威让那些暗夜中的人都有点儿束手无策。此时,宁安山的房间内,“宁安山”依旧躺在床上,但是呼吸全无。显然只不过是一个假身而已。
而真正的宁安山则早已利用传送灵符传到了凤岐山的背面,他明白,如果假身被人发现,那么人们肯定会推断他昨晚就已经直赴京城,就肯定会有人根据他时间在路上埋伏。而他能做的,只能是在凤岐山先躲藏几天,等到别人懈怠之后,再找寻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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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景安三年十月二十八
距离齐老太爷寿宴已经过去了三天,九舍众人也都已经回到了龙明学府中,开始进行正常的课程,并为学府内部比试做准备。
“哎,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几天夫子们教的东西有些偏啊?”在夫子来之前,孟书白悄声地询问众人。
“是有点儿。”苏寻安点了点头。
“我猜这几天教的应该是咱们比试的内容吧?”孔雨双有些不确定。
“想要验证很简单。”孔冷亦开口道,“让寻安问问别的舍的人,看看他们学的和我们学的一样不一样不就可以了。”
“嗯,那我下课之后去问下别人。”苏寻安点了点头。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好像宁安山御史失踪了唉!”庄子沐从外面赶了回来。
“失踪了?”孟书白瞬间来了兴趣,“快详细说说。”
“刚刚我不是去八舍那边了吗?”
“咦?你去八舍干嘛了?”
“哦,我打着友好交流的借口,去打听了一下他们最近在学什么东西,因为我总觉得我们最近学的东西有点儿奇怪。”
“可以啊。”孟书白绕过孔冷亦,重重拍了拍庄子沐的肩膀,“平时我就觉得你这小子挺聪明的,没想到不声不响的把事儿做完了。我们刚刚还在讨论呢。”
“哦?你们刚刚也在讨论咱们最近学的东西?”
“对啊。算了,先不说这个了,你先说说宁御史那个情况。”
“哦,对了。八舍那边有个人,他家里是宣州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最近正在找宁御史呢。”
“他们在找宁御史?”坐在对面的孔雨双三人也瞬间来了兴趣,都凑到了孔冷亦和庄子沐这边。
“对啊。原来寿宴当天,宁御史就悄悄离开齐家了,在外面盯梢的人还以为宁御史整晚都在房间里,谁知道,那是宁御史用假身替代的,而他真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脱离了监视。”
“然后呢?”
“然后那些盯梢的人肯定就禀告给他们自个儿的主家了,结果就是各州世家、门派纷纷动了起来,就去寻找宁御史。有人推断他连夜进京,也有人推断他是往反方向走的,反正最近外面是天翻地覆,鸡飞狗跳的。”
“那找到了吗?”
庄子沐摇了摇头:“那应该是没有。”
“那这样的话,对我们很有利啊。只要他一天没打开奏章,那我们就不用担心惹人注意啊。”
孔冷亦也点了点头:“没错,那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准备好内部比试了。别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我们反而连内部比试都过不了。”
孟书白一脸骄横地说:“怕什么,裁判都是我们的人,他们拿什么跟我们打。”
众人却没再搭理他,孔冷亦问道:“对了,你刚刚去八舍,打探的情况如何?”
庄子沐神色有些郑重:“确实,我们最近几天学的东西有些不对。八舍他们只是正常上课,并没有学什么稀奇古怪的知识。”
孟书白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我就说嘛,咱们正常上课哪里会学什么雪灵花和血灵花的区别,还有什么幻灵散和涣灵散以及唤灵散。这到底是学习还是学脑筋急转弯儿啊。这和树上七个猴,树上骑个猴有什么区别啊。”
苏寻安也点了点头:“确实,这些灵花读音都是一样的,夫子上课讲的时候我也经常分不清哪种是哪种。”
孔雨双摇了摇头:“你们也太逊了吧,根据功效猜读音不就好咯。”
秦听云在一旁鼓掌:“哇,雨双你好厉害啊。”
孟书白正欲再说什么,突然看到院外有人影过来,连忙回到位子上坐下:“快快快,夫子来了。”
众人慌忙回到自己的位子,刚坐定,李夫子便大踏步走了进来。看到众人慌张的样子,李夫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背着手环顾了一圈,说道:“最近,府主要求我们给你们开小灶,我是非常鄙视这种走后门的行为。在我看来,无论是异人还是大齐本土子民,既然来到了龙明学府,就都是龙明学府的学子,没有高低之分!你们想去五仙试,可以。但是要凭自己的真本事,偷偷传授题目算什么?府主也是,难道就为了展现异人而不顾别的学子吗?我不管别的夫子怎么样,在我这里,别人上什么课,我们就上什么课,现在给我打开《刑典》,咱们继续学习...”
九舍众人被训得目瞪口呆,虽然都打开了《刑典》,但明显只有孔冷亦一人学了进去。孟书白不停地给孔冷亦使眼色,但孔冷亦压根就不搭理他。无奈之下,他用灵气裹着声音传到孔冷亦的耳朵。“舍长,舍长,听到了吗?”
孔冷亦依旧恍若未闻。倒是孟书白对面的苏寻安看到了这个场景,偷偷给孟书白传音:“舍长上课是最认真的,你这些小动作就别搞了。”
“不是,都什么情况了,他还不管不顾!”
另一边,庄子沐和孔雨双也在用灵气传音:“你怎么看?”
“很明显,要不是府主认为这些夫子都信不过,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他们。要不就是李夫子有问题,所以单单不告诉李夫子。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能是府主只是单纯告诉了某些夫子。”
“比如说?”
“比如唐夫子应该是府主的亲信,所以告诉了他。而韩夫子辈分大,又最遵礼法,如果不告诉他的话,他很难答应给我们开小灶。”
“那李夫子这么正直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难不成是他有问题?”
“那等到韩夫子再上课的时候,我们试探一下,看看韩夫子到底知不知情就可以判断是不是府主认为李夫子有问题了。”
“好!”
二人迅速结束了通话,而另一边孟书白和苏寻安正聊得火热:“你说我们是不是就像潜伏里面一样,只有咱们是身负任务的特工,举目四望,全是敌人,都不能信任那种?”
苏寻安已经有些后悔主动找他聊天了,只能勉强回复:“是有点儿像。”
“那你说我们六个人中会不会有卧底啊?”
“可能吧。”
“那你是不是卧底啊?”
“可能吧。”
“嗯?”
“...”
孟书白正聊着的时候,李夫子大吼了一声“孟书白!”孟书白一个哆嗦,体内灵气瞬间紊乱,费了好大劲儿才控制住的孟书白连忙站了起来,行礼道:“夫子!”
“来,你说一下《刑典》中规定哪些地方私自灵气传音会受刑罚,分别受到什么刑罚?”
“啊?”孟书白有点儿迷糊“这个...这个...”
“苏寻安,你来说。”
“军营?”
“一个,还有呢?”
“皇宫?”
“还有呢?”
“这个...”
“行,你还比孟书白强点儿。”李夫子被他俩气笑了,“就你俩聊得挺欢啊?咋不去皇宫里面聊啊?直接被判个大不敬,永远也不用聊了。坐下吧!”
二人无精打采的坐了下来。
“冷亦啊。”李夫子换了一副亲切的面容,“你给他们讲一下。”
“是。”孔冷亦站起身先向李夫子行了个礼,然后说道:“不能私自灵气传音的地方有六,一曰禁,指皇宫禁内不能私自传音,违者将被判处大不敬,轻者斩首,重者抄家;二曰军,指军营不能私自传音,防止军机泄露,违者将按军法处置;三曰法,指衙门,察微司、御史台、羽衣镇抚司、探玄处禁止私自传音,防止串供,违者将根据情况判处废除修为或者流放的刑罚。四曰陵,指不能在皇家陵寝传音,违者将被处斩或流刑。五曰祭,指不能在祭祀时传音,违者将被判处免官或流刑。六曰书,指的是文磬阁、文鹤阁、文辉阁、文淼阁、文一阁等地禁止传音,违者将受笞刑。”
“嗯,不错不错。坐下吧。”李夫子瞬间喜笑颜开,“看看人家冷亦,再看看你们两个,同样都是异人,差距怎么那么大?”
孟书白二人低着头,不敢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