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空叫吴墉的名字时阴阳怪气的,听起来像是无用公子,旁边已经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吴墉哪里忍得了这个,他爹虽是礼部尚书,是个文官,可是他自小好动喜欢舞刀弄剑,修炼一途也有些天赋,曾在剑门做过几年外门弟子,如今也是下山不久。
“哼!小爷的手段你怕是受不起。”
“哦?看来无用公子有些真本事,不像那些整日嚷嚷着老爹名号的废物。”
魏长空又是阴阳怪气的说道。
“住口!”
此时看热闹的人已经围了过来,院子里原本闹哄哄的,也突然安静了起来,吴墉右手一伸,身边的仆人已经将剑递到了他的手上,他在剑门学过几年剑法,魏长空大概感知了一下,五识境的修为也算不错的了。
“住手,此处可是侯府,岂容尔等放肆!”
吴墉刚要出剑,众人耳边一阵呼呼风响,一名青年男子略空而来站在了中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
“好你个吴墉!今日可是侯爷寿宴,你要动剑可得想清楚了。”
他爹吴尚书是太子一党,二皇子对他自然没什么脸色,那吴墉也慌忙将剑收起,连声说道。
“不敢不敢!”
二皇子环视一周,以他的聪明已经知道为了何事。
“哼!平日里争风吃醋也就罢了,今日竟然敢到这里来闹,枉你爹身为礼部尚书,我看他还是回家把儿子教好了再说。”
吴墉此时哪里还敢说话,低着头连连说是,此时宁侯爷和太子也出来了。
“二弟此话严重了,吴尚书公务繁忙,疏于管教也是情有可原,吴公子年纪尚轻难免意气用事,我看都是误会嘛!”
太子此时站出来维护自己人,虽然这吴墉确实是个废材,但今日被二皇子抓住把柄,闹下去也是理亏的。
二皇子见太子出来说话,也不好咄咄逼人,看了魏长空一眼,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感知他的修为,心下顿时大惊,此人眼生,不知何时都城又出一个高手,他对着魏长空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魏长空!”
二皇子略微沉思,这个名字好像听说过。
“你就是侯爷今年新封的无往先锋魏长空,好!好一个美人配英雄。”
二皇子说完又看了眼躲在魏长空身后的洛红衣。
“英雄不敢当,只是侯爷抬爱,在下怎敢不鞠躬尽瘁,今日这吴公子非要借在下的红颜知己喝上一杯,方才我看他拔剑,想必不是个绣花枕头,即是为美人,此战当为男人之间的决斗。”
二皇子一听,心想这小子果然上道,今日非要杀杀太子的威风。
“哈哈!我天权江湖自古便有武决一说,恩怨情仇皆可光明正大的挑战决斗,今日咱们也效仿一回江湖如何?”
说完转身看着太子,只见太子依旧面带微笑,只是右脸轻微的抖动没有逃过魏长空的眼睛,这太子表面的功夫是修炼的颇为到家了。
“江湖决斗,哈哈哈哈,永儿这法子倒是绝妙,魏小子,校场比武以后你可是屡立战功,赵老三往我那儿送请功折子送的腿都软了,今日老夫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几分本事。”
宁侯爷说话了,并且显得极为开心,太子在一旁也不说话了,心想这吴墉也忒不开眼。
魏长空说道。
“长空不过是借我无往军的军威,背靠大树好乘凉,借着侯爷的名号在外面狐假虎威罢了。”
宁侯爷摆手说道。
“怎么是借着老夫的名号,即便是老夫的名号,战场上敌人也是不会给面子滴!是什么就是什么,老夫最讨厌那些满口虚头巴脑的人!”
“侯爷教训的是,我无往军的人是挑战就得接着,今日与吴公子的决斗,点到为止,权当给侯爷助兴如何?”
二皇子此时站出来对着太子说道。
“太子觉得如何?”
太子这时候哪里还好说什么,纵然他是太子也不好明着来。
“今日没有什么太子,寿星为大,既然侯爷有兴致,吴墉就同这位公子过几招给侯爷看看。”
这时侯爷身边的亲卫喊了一句。
“请战帖!”
不一会儿就有人拿了两份战帖过来,二皇子伸手拿过,说道。
“即为战帖,也是生死状,不过今日乃是寿宴,绝不许有血光,必须点到为止,魏长空,你可听清楚了?”
他只问了魏长空,显然没把那吴墉放在眼里,此时一旁的吴墉已然是气的浑身发抖,心里想着万一要是收不住挑断他的手脚,有太子在,难道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
魏长空点了点头接过战帖按下手印,走到吴墉面前交换战帖,在对方的战帖上也按下手印。
那吴墉已经等不及了,拔剑问道。
“你用什么兵器?”
魏长空微微一笑,说道。
“你是文官之后,又身份尊贵比不得我们这些人皮糙肉厚,我也不占你便宜,我就站在这里,你若能刺破我的衣裳,就算你赢。”
“狂妄!”
吴墉大喝一声,左手掐决右手长剑嗡嗡作响,这时看热闹的人早已经退到两旁,咻的一声长剑脱手而出直刺魏长空面门,这哪里是点到为止的招式,分明就是直取性命的一击。
两旁的人中不乏高手,但是都没人出手制止,只见魏长空丝毫不慌,甚至是一动不动,两旁的看客纷纷以为莫不是吓傻了吧。
这剑尖去势虽猛,但就在剑尖离魏长空的面门不到一寸之时,就在两旁的人纷纷闭上眼睛不忍再看,有些人甚至已经发出叹息之时,长剑戛然而止,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以为看到的将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之时,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吴墉奋力御剑,而长剑却纹丝不动。
魏长空低声道。
“无用公子,我说过你只需刺到我的衣服就算你赢,在没别的手段了么?”
此时侯爷和二皇子脸色已经笑开了花,而吴墉脸色铁青至极,太子一贯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红衣到底是个聪明人,见局势有些尴尬,再这样下去怕是会过,立马上前拉住魏长空的手低声劝道。
“公子算了吧,就算是个平手。”
魏长空当即撤了禁锢长剑的灵力,又顺带将长剑送回吴墉的手中,在明眼人眼里高下立判,可是在在场的普通宾客眼里却没闹清楚怎么回事。
“多谢吴公子手下留情,公子这御剑的功夫可谓是出神入化,再进一寸我这脸怕是要多个窟窿了,魏某佩服!”
魏长空这么说看似是给吴墉留了颜面,实则是不想太子太过难堪,大家心照不宣,但是面上的和气也得过得去,而他自己,在座的人都是天权权贵,过了今夜这都城才算是真正认识自己了。
吴墉收了剑抱拳回礼,他心知肚明,对方能光靠灵力便禁锢自己的飞剑,灵气浑厚的程度,至少也是观心境后期的修为,当下倒也识趣,黯然离场。
太子等人客套几句也都走了,宁侯爷对着魏长空说道。
“魏小子!太子等人走了,里边那桌空着也是空着,小小年纪修为惊人,不知酒量如何?”
在场众人尽皆哗然,此子今夜居然得侯爷相邀同饮一桌,今后必定前途无量。
魏长空当即躬身连连说道。
“小子怎敢与侯爷同席,万万不可的!”
可谁知侯爷脸一板,说道。
“方才老夫便说生平最讨厌那等满嘴仁义礼教虚头巴脑的人,你以为老夫是那等说客气话的人么?”
二皇子赶紧说道。
“魏公子莫要过谦了,咱们军中之人,下了战场便是手足,今夜不论辈分只论酒量。”
这二人的性子魏长空倒是颇为喜欢,不像太子整日笑脸盈盈,可是整个人却让人感觉不到半分温度,二皇子这话倒是丝毫没有架子,只是好像在哪儿听过类似的话……
“既然如此……”
“别如此了,酒菜都要凉了,快着点。”
魏长空话没说完,只见二皇子伸手便来拉他的胳膊,突然意识到什么,又说道。
“红衣姑娘也一起吧,姑娘近些年琴舞双艺名动皇都,我们这些个常年在关外的大老粗,今夜也跟着魏公子沾沾光,魏公子不介意吧?”
洛红衣没想到今晚这一出,也没准备什么,看了一眼魏长空,说道。
“小女惶恐,未曾想到能为侯爷和皇子献曲,也没个准备,这仓促之下……”
“此事好说,改日请侯爷和皇子光临泠月楼如何?”
魏长空当即接过话来说道。
宁侯爷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于是说道。
“好了好了,这些你们年轻人改日去玩吧,喝酒去!”
此时赵老三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大声笑道。
“侯爷,这小子上阵可以,酒量却是平平呀。”
宁侯爷笑道。
“我看不见得吧,这小子深藏不露,分寸也好,依老夫看酒量也必是不错的。”
当下洛红衣回了泠月楼,侯府一片碰碗大笑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