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炊烟钻出烟筒升空而去,只留下淡淡的烟丝弥散在半空,远远望去,这方空间都变得暗淡许多。
洛莱一路前行,几次打听,花光了身上大半的钱财,终于打听到了翠花衣服姑娘的住处。
隔着很远,他听到一阵争吵声,一道颇为嚣张的声音大叫道;“今天你不给钱,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大爷可是眼馋你很久了,今天脱光衣服啊给大爷们快活快活,这笔账就就算了。“
另一道声音颇为柔细的声音急道;“这本来就不是你们的房子,凭什么收我的钱?你们这时刻意针对,是居心叵测。“
“哼哼,哈哈,是又如何,你既无父母,又无兄弟,孤生一人难道还想跟我们反抗,告诉你,今天不把大爷伺候快活了,你就别想出这个屋。“
说着传来一阵激烈的呼救声,隐隐有衣衫撕裂的声音,这小镇虽然不大,但是彼此距离并不远,没有一个人出来,所有人像突然离世一般。
洛莱一路急行,终于来到了小娟姑娘的家,他呼喊两声,不见有人回答,正想离开时屋内突然传来一道惨叫,洛莱心里一惊,急忙推开房门,那知房门被反锁,他焦急之下顾不了这么多,一斧头下去房门整个碎裂,他孤身闯入,就看到一个少女衣衫不整的蜷缩在床角,地上还有一个男子捂着嘴巴翻滚惨叫,另一个男子面色惊恐的捡起半块鲜红的舌头正往伤者嘴里送。
洛莱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定然是那名男子欲对小娟姑娘施暴,意乱情迷之际被小娟姑娘咬下半截舌头,洛莱冷哼一声,对着那名完好的男子喝问,“谁派你们来的?光天化日之下没有王法了嘛?竟敢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
那人看到洛莱只是一个驼背的瘸子,顿时戒心大消,带着一丝笑意道:“嘿嘿,一个驼背,还是个瘸子想要英雄救美嘛?也不瞅瞅你的样子,三岁小孩都能打到你,我让你一只手,别说我欺负你。“
洛莱也不废话,提起斧头直接砍了过去,血光飞溅,一条臂膀连根飞起摔落在地,疼的那名男子哀嚎一声直接昏死过去,洛莱紧接着走到那名断舌的男子旁边,在他腿上狠狠补了一斧头,疼的那人同样昏了过去。
蜷缩在床角的姑娘紧张的看着洛莱, 一只手拿着一柄剪子,剪尖正对着自己的胸口。洛莱转过身去,侧对着床上的姑娘,“姑娘可是叫小娟?小玉姑娘是你什么人?“
床上的姑娘不明所以,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带着颤音回答,显然受惊不轻。“我……是小娟,你是什么样的人?问的事那个小玉?“
“你和薛碧玉是何关系?“
小娟楞了一下,警惕的问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人?“
洛莱余光看到小娟的反应,心里不觉放松了很多,知道自己恐怕找对了地方,略一沉吟,他说道:“姑娘还是先穿好衣服,我在外边等你。“
说完自顾自的走了出去,半晌后,小娟姑娘走了出来,身穿翠绿色长裙,样式古久,显然上了年头,袖口出有明显的补丁。
“你到底是什么人?找薛碧玉有何事?“小娟立足在两丈之外,一只手缩进袖口,似乎拿着什么硬物。
洛莱也不揭破,道:“昨天兴所致跟随姑娘到乱坟岗一行,临走时心有所感竟让我找到了薛碧玉姑娘的墓,如此一来受人所托,终究没有白忙一场。“
“你受何人所托?“
洛莱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一个即将冤死的乞丐罢了,好像叫什么胡鸣凤,不知姑娘是否认识?“
胡鸣凤,正是乞丐胡四爷的本名,他本是胡家的阔少爷,家道变故之后便称作胡四,有人也喜欢叫他胡死,盼望他赶紧死掉。
小娟姑娘惊叫一声,一把剪刀脱手而出,直直插进地面,洛莱再去看时,小娟姑娘浑身颤抖,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胡鸣凤他怎么被人冤枉了,现在过的好吗?“小娟姑娘颤声道。
洛莱摇头, 告诉她胡四爷被人冤枉了,现在收监大牢,不日就要处死,最后的愿望就是知道小玉姑娘的下落,以了数十年相思的情节。
小娟听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瘫软在地,恨声说道;“到底是谁要针对我爹爹,他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我母亲常常夸他的好,说她做人虽然任性,却绝不是胡作非为的人,冤枉这样一个老实忠厚的人,难道就不怕天谴嘛?“
洛莱双眼发光,紧紧盯着小娟,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当真发生时,他的内心还是非常激动的,心里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这下算是给四爷一个交代了,若是他知道小玉姑娘早已离开,怕是会立时死去,但倘若知道他尚且有骨肉在世,并且长大成人,或许便在这冥冥之中多了一丝转机。
不过出于谨慎,洛莱还是询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关于胡四爷和小玉姑娘的,确保小娟姑娘真是胡四爷的骨肉。
半晌后,小娟缓缓恢复了力气,洛莱扶着她座下,自己坐在另一边,小娟姑娘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大概是十六年前,我的母亲薛碧玉来到了荣枝镇,初到这里的她看着纸醉金迷的繁华景象迷失了本心,终日徜徉在风景名苑,高台阁楼之处,这里有名的公子哥看上了她,母亲却始终没有答应,因为心里还装着一个人。,一份沉甸甸的愧疚。“
小娟迷离着双眼,透过层层迷雾仿佛看到了十六年前的景象,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身穿浅绿色长裙,浅浅一笑勾魂夺魄,令无数豪商富甲为之倾心,大把抛洒金银毫不怜惜,甚至大打出手,就为了那姑娘的一杯水酒,一个见面的机会。
可就是这样一个姑娘却不得善终,最后穿着粗布麻衣,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胡乱葬在乱坟岗,连墓碑都是后来加上的。洛莱想到。
小娟又叹了口气,接着道:“一段平静的日子后,狂风骤雨般的谣言忽然砸在母亲的身上,有人诋毁她不知廉耻,作风混乱,还有人说她勾三连四,一晚上同几人男人快活, 后来她的肚子大了起来,更加印实了这一谣言,有人说母亲自己都分不清孩子的父亲,明里暗里各种诋毁母亲,母亲只是流泪,却绝不肯解释一句。“
“一夜之间,他从万人期待的天仙圣女变成了万人辱骂的**荡妇,落差之大,诋毁之狠,不亲身经历难以体会。“小娟瞪大了双眼,陷入自我的情绪之中,没有注意到洛莱阴晴不定的神色,陷入骨肉的手掌不断颤抖着,脸色非常难看。
“但我母亲可不是那样的人,他初来到荣枝镇就怀有身孕,更加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玩耍,她心里只有父亲一个人,但我母亲不可能跟那些人解释,他已经看透了那些人的面目,决心痛改前非,断绝关系。来到荣枝镇的第五个月,母亲就生下了一对婴儿。 “小娟开口。
洛莱绷紧的心猛然松了一下,他先前只注意小娟是不是小玉的孩子,却忽视了效益姑娘可能另有别的男人,适才他听到小玉姑娘被万人追捧,着实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小玉姑娘洁身自好,并没有做对不起胡四爷的事,他的身体就慢慢放松下来,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紧接着他猛的想起什么,大声道:“你说小玉姑娘生下了双胞胎,那个孩子呢?“
小娟身子一阵颤抖,恨声道:“我弟弟被杨家掳走,放在犬舍当做观赏之物。“
“该死,难道当真没有王法了吗?“洛莱大恨,忍不住捶打自己的大腿。
“前些年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杨家人的玩物,没有灵智,不曾开化,如同野狗一般被人驱使,嘴里只有汪汪汪的叫声。“小娟落泪。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
小娟的眼睛发出了很亮的光,带着无比的恨意道:“因为他们嫉妒,得不到就毁灭,杨家主本是我母亲的仆人,来到荣枝镇后就不断骚扰我的母亲,母亲虽然烦他,终究念着主仆一场没有赶他走,但是杨天那个卑鄙小人却偷走了母亲所有的财富,指示别人诋毁母亲的名誉,最后更是将她扫地出门,赶到这贫瘠的土地,自己霸占了豪华的庭院,将弟弟与野狗放在一起,践踏侮辱母亲的自尊,仿佛只有这样,他们畸形的心里才会得到满足。“
洛莱点头,终于知道小玉姑娘为何藏身在这贫瘠的土地,原来一切都是因果报应,当年他卷走了胡四爷的所有财富,抛弃所有来到繁华的荣枝镇,本以为会安枕无忧过一辈子,没想到最后被最亲近的人所害,落得倾家荡产。
这一切何其的相思,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小玉最终走上了胡四爷的老路,洛莱叹一口气,心想不知道小玉姑娘临死前是否有过忏悔的念头?如果有,那么不枉胡四爷爱她一场。
洛莱点了点头,想到最后一个问题,他曾经打开小玉姑娘的棺材,见到小玉姑娘留在棺盖顶端的字,那么,是谁活活闷死了小玉姑娘呢?他抬头看向了依旧单纯干净的小娟,露出沉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