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因为要准备大礼,宫中变得忙碌起来。对于孙昭来讲,忙的只不过是他的两个弟弟。而他,只要在那天到就好了,没人关心一个失宠的皇子。孙昭也乐得清闲,悠哉悠哉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三天后,三月初八宜冠笄。
今天起我就是法律上的成年人。也就代表着可以结婚了,孙昭想着三妻六妾就发出了猥琐的笑声,害的绿珠还以为他脑子又坏了。
毕竟是身在帝王家,冠礼一切从奢。没错讲究的就是排场,和贫民找个三老随便给起个字一样的效果。孙昭反正是满不在乎。这不这个时候还在吃点心。
“公子,公子!”绿珠摇摇他的胳膊,“一会就举行大礼了,你别吃了。”
孙昭这才守住嘴,看着绿珠不注意,又偷偷吃一块:“这不是早上没吃饭么。一会在上面肚子叫了怎么办,多尴尬。绿珠把水递给我,我噎着了。”
“臭小子你还在这里吃东西。”身后传来一声呵戾。
孙昭回头看,擦擦嘴角说:“你是三皇子的人?”
而绿珠此时作了个福,说:“奴婢参见泾阳伯。”
范弘毅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孙昭头上,“你小子胡说什么呢?前几天听说你认真读书了,我看还是这副鸟样。”
“原来是舅舅啊。”孙昭一脸笑嘻嘻说,“你不去参加朝政来这干嘛?”
范弘毅大喇喇坐在孙昭旁边,捡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塞,边嚼边说:“我负责典礼的保护工作,今天就不用参加朝政了。怎么你小子不欢迎我啊。”
孙昭赔笑道:“哪敢哪敢。绿珠再去端一盘点心给羽林都尉。”
“都让你吃完了。”绿珠没好气道。
未央宫内的朝政结束了,今天也没有什么该讨论的。毕竟大家还要赶着去参加皇子的加冠典礼呢。
皇上先落座,面南背北。众大臣文武两班分列东西。范弘毅此时已经跑到了皇上旁边护卫去了。
所有的流程都由礼部做,大家只要各司其职配合完成就好了。
因为都是嫡出的缘故,所以孙昭,孙昂,孙昱三人一同上前受加冠礼。由皇上加冠,然后宣读赐字。
孙诠内心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估计很不情愿给孙昭加冠。而孙昭此时呢,就想着赶快结束,这身衣服穿的十几斤重还要完成各个动作。
“跪——”一声打断了孙昭想入非非。他已经走到了皇帝的面前,跪在地上,低头,等皇上给自己加冠。
然后就是礼部尚书读一些话,孙昭没听懂,大概是说今后你已经不适用《保护法》而是要面对《大梁律》了。这里大家都懂哈。
“昭,日明也。”孙昭听着孙诠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赐你字希明。”
“谢,皇上。”孙昭行大礼退下。也完成成了父子间的第一次对话。苏昭发现这个皇帝还是蛮和善的,和他的做法不能苟同,下巴一缕小胡子打理的油光蹭亮的,也就是眼角的皱纹述说着沧桑。
“昂,高也。赐你字高阳。”
“谢皇上。”
孙昂颇不是很高兴,因为孙昭先于自己受礼,故而站在孙昭身边兴致不是很高。
孙昱呢只是个配角,虽然在皇室加冠不需要明确的岁数,十岁也能加冠。但是王皇后软磨硬泡也给孙昱加冠了。
“昱,日光也。赐你字绍辉。”
“谢皇上。”
礼部尚书此时结尾:“礼成。”
孙昂孙昱两兄弟互相做拱手礼。
“高阳兄。”
“绍辉贤弟。”
以此来冷落旁边的孙昭,然而孙昭来自后世,早就习惯了以前的叫法,对于二人惺惺作态很是不屑。
众人山呼:“吾皇万岁。”
此时应该礼毕退朝了,皇帝刚挪屁股,兵部侍郎就站出来:“请皇上早日立储,以安天下。”说完就拜倒在台下。
众人窃窃私语。其实大家心里就跟明镜一样,皇帝在怀慜太子死后一直没有立太子,就是不喜欢这个还是先皇后的二儿子。想要改立王皇后的孩子为太子。但是这是国本之争,一旦不小心就会落得身首异处。然而朱烨是位直臣,也是前朝老臣,敢于直面谏言。
王志和知道他又来,出列建言:“如今皇上春秋鼎盛,何必早立太子?”
“求皇上以安民心。”朱烨跪在下面,不起来。孙诠面子也挂不住,没办法。
“侍郎大人,快请起。”孙诠好心劝朱烨。可是朱烨依旧跪在地上。
孙昭看着台下胡须发白的老臣,发现这个朝廷还是有老实人的,就是太老实了。让皇上难看,估计要不是因为功勋太大,皇上不好意思辞了他,才待着的吧。
光一个尚书令怎么能行,吏部尚书钱无极出列道:“如今三位皇子已经加冠,侍郎大人又何必着急呢?不若历练一二如何能选择一个好的储君呢?”
中书令江和安也出列道:“立储之事,事关国本。不能轻率。况且嫡长子的身份还有待考究。皇上三思啊。”
朱烨听罢怒指中书令,气的胡子乱颤,吐不出来一句话,口中叫喊:“逆贼,逆贼!”
“好了!”孙诠生气的拍了一下椅子,气的站起来,看着底下的臣工,“既然如此,那就按你们说的。令三位皇子,封国就藩。”
众人惊呼,皇上这是要怎么样?孙诠缓缓地说:“朕给他们三个人,每人一个机会。每个人就藩,看你能将封地治理好的,朕可以选你做太子,如果你不行,就老老实实待在封国不要回来了。”孙诠这段话是冲着三位说的,也是冲着所有人说的。说完就走了,费公公赶忙跟上。
孙昭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孙昂也没想到,只有孙昱是开心的,因为命运也给了他一次机会。等到底下大臣都散去了,唯有侍郎大人还在跪着,一把老骨头了,很难爬起来。孙昭上前搀扶他。
“大人这是何苦?”孙昭不解。
“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朱烨笑着说,“其实我是为了整个大梁国。国本不固,党争不止,于国无益。”
孙昭由衷地说:“您是一位直臣。您让皇上不高兴了,值么?”
“哈哈哈哈哈。”朱烨爽朗一声大笑,“我朱某人对得起先皇嘱托,对得起黎民百姓,得罪皇上又如何?”
孙昭发现他就是个固执的老头,却是一个真正的直臣,可惜这种人在整个朝廷只有一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孙昭不禁庆幸朝中还有一个朱烨,却悲哀朝中只有一个朱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