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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枪火

夜幕下的敦刻尔克,是人类创作的伟大画作,尖塔林立,月色朦胧,夜空之上的巨鲸般的飞艇缓缓游动着,灯光从那独眼中投下,在熟睡中的城市里挪移。

墨曜坐在窗台上,嘴里燃烧的香烟腾起阵阵的烟雾,飘向那夜色中。

“你还不睡啊!”林墨尘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把沉思的他拉回了现实。

他回过头去,看见一身纯白睡裙的林墨尘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手上还拿着一瓶酒和两个杯子,显然这个疯女孩想来上一杯。

墨曜吐出一口烟雾,烂话脱口而出:“你的脚是不是踩着静音键?”

林墨尘懒得理他,只是坐到了窗台上,把瓶盖打开,将橙色的液体倒入杯中,递给墨曜一杯。

按照平常的剧情发展,一般都是女的大晚上这样到男生房间,借助酒精一定会发生些什么关于革命友谊升华的事,可是墨曜知道,自家老大完全只是想喝酒了。

他接过酒杯,两人的双脚就这样在窗外悠闲的晃着。

“我说老大,大晚上进男生房间起码敲下门吧!我还以为是哪来的鬼,准备掏枪来上一发了!”

林墨尘白了墨曜一眼,显然不想搭理他的荤段子,自顾自饮了一口杯中的酒精:“你见过这么漂亮的女鬼嘛?”目光自觉的向下瞟了瞟,嘲讽着回应:“我把你当好姊妹。”

“好歹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青年,只要胆子大,女鬼放………。”

“停停停。”林墨尘感觉结束这个话题,真是败给这个二货了。不得不转移话题

“这城市真安静啊!”

墨曜低头看了看那块老爷子给他的精致怀表

“是很安静,不过很可惜这样安静就像暴风雨的前夜一样。”墨曜低沉着嗓子,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故事。

“我回去了!”林墨尘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轻盈的跳入屋内,墨曜和她对视着,那双赤色的瞳孔在黑暗里仿佛摇曳的火光一般,林墨尘笑脸盈盈的伸过手抓乱他的头发。

“怎么?想要我在这里过夜?”林墨尘笑着把脸凑到墨曜脸前,

墨曜脸色一红,他看着林墨尘的白裙,似乎能看到那睡裙下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他也只敢想想而已,毕竟老大是个疯婆娘,天知道万一惹她不舒服了,她会不会掏出沙漠之鹰给自己的脑袋送上一发大礼。

“别,我怎么敢呢!您还是赶紧回去睡觉吧!”他害怕的撇过头去,不敢去看那双赤色的蝴蝶,不想让那良人看穿自己有些肮脏的想法。

脸颊上似乎被什么东西印上了痕迹,墨曜慌乱的回过头去,看见那白色的衣裙开心的踩着舞步向着房间外走去,就像捕猎成功的小狐狸,

房门被轻轻的带上。

墨曜摸了摸自己刚刚被轻吻的脸颊,鼻尖还萦绕着女孩子特有的香气,淡淡的笑意不自觉的从嘴角溢出,真是个磨人的女生。

他把剩下半截的香烟熄灭在身边的烟灰缸里,在窗台上站起身子,身上的衣物变成了红色的大衣,那是之前吴江霖给他准备的大衣。血色的大衣在空中飘舞,就像被风吹打的红玫瑰。超出常人的弹跳力让他轻松的跃到了对面的建筑物上,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房间,和旁边林墨尘的房间,此时的林墨尘正透着窗户看着他,她嘴里念叨着什么,似乎在提醒着墨曜注意安全。

墨曜点着头,从衣兜里拿出那橙色的眼镜带上,转身消失在屋顶上。

………

敦刻尔克的夜晚充满了雾气,炽热的蒸气与寒冷的晚风交融,凝结成了数不清的小水珠,它们弥散在空气里,笼罩着这个城市。这让墨曜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话

“如果你不想对一座城市失望,一定要在夜色中抵达。夜晚的灯光会巧妙地把璀璨突出,把粗陋隐藏。”

穿着血色大衣的他慢悠悠的走在一栋又一栋的居民楼顶上,清脆的马蹄声伴随着哨声在街上游荡着,是敦刻尔克的警察在夜巡。墨曜透过雾气看着四人一组的懒散警察正在大街上巡视着,在这座城市里,每天都有人死去,这些警察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可是这里是敦刻尔克,整个格朗希帝国的心脏,每时每刻都有巨鲸般的齐柏林飞艇在空中巡视,上面有着身穿红色大氅的强大骑士,他们才是这座城市真正的防线,如果你不想被那群非人类给一枪崩了脑袋,最好安分点。

墨曜深知这一切,所以他都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巨鲸般的齐柏林飞艇,毕竟是出来调查些事情的,他可不想就此被盯上。

随着向城区内部的深入,墨曜到了内城区与中城区的交界处,高大的建筑林立,他找了个阴暗的巷子跳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不远处的迷雾里,还有人点灯前行着,夜色已深,该干脏活了。

踏入内城区,巡警果然变多了,不过这些懒散的警察并没有上来盘问,只是把他当做了内城区某个富家子弟。

他穿过这迷雾的钢铁森林,高大的铁门阻挡在前,里面的门卫室里还有着微灯闪烁着,留着白胡的门卫已经沉沉睡去。

钢铁的门栏后是那高耸的巨大教学楼,建筑上数不清的石像鬼就像守卫一样,镇守着这所学院。

赤影轻轻一跃,搅起雾气,就像幽灵一样轻轻的落下,不远处的宿舍里还亮着灯,刻苦的人还在挑灯夜读,只有苦逼的人大晚上要来做脏活。

………

此刻,一头金发的青年正站在海边的礁石上,月让那平静入镜的海面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冰冷的海风扑打在金发青年壮硕的赤**膛上,古希腊完美雕刻身材,碧蓝的瞳中透露着些许的愤怒,他低垂下头,手中的十字阔剑在鞘沉睡着。

寒光从凯撒的手中拔出,平静的海面划出一道漂亮的水线,海面躁动起来,

“该死!”他脸上显露出难以容忍的狰狞。

………

墨曜真是闲得蛋疼,凭借泰利教授模糊不清的描述,他闯进了教学楼,找到了停尸房,他站在门口,模糊黑暗中,只有他轻微的呼吸声,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防腐剂味道,里面还夹杂着一丝特殊的味道,他点起一杆烟,驱散着难闻的气味,

“这味道就像早餐在粪坑里吐出来一样!”说着烂话,轻轻的推开停尸间的大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味,黑暗里有一道身影倒在地上,他用仅存的一只手努力向着敞开的大门伸去,墨曜感觉到那股向生的渴望,手里魔法纹亮起,肃杀蓝玫赫然出现在手中,他敏锐的感觉到两道冰冷的目光向他投射而来。

“救。。!”呜咽的低语是最后的乞求,耀眼的火光给了他一个痛快,墨曜转身狂奔起来,他没有回头,耳朵里传来激烈的碰撞声,以及尖锐的嚎叫,回荡在悠长的走廊里。墨曜面上没有任何的恐惧,反而露出兴奋的笑容,就像一种条件反射。

身后那混乱的奔跑声像是什么四肢发达的动物,仿佛无形的幽灵在猛烈追击着自己盯上的猎物,身边的一切都在颤抖着。

墨曜跃起,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用背部撞破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手指扣下了肃杀蓝玫的扳机,枪鸣声响彻在空荡的校园里,惊醒了睡着的门卫大爷,他从躺椅上翻身摔倒地面上,惊恐的拿起桌面上的电话。

破碎的玻璃把世界分割成了无数片,重力拉扯着墨曜极速下坠着,在短暂的数秒后,墨曜安稳的双脚落到坚固的地表之上,他抬头看了看已经碎裂开来的窗户,两道黑影紧随着跃出,

墨曜嘴角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他抬起手中的枪,两道火光穿透了那两具身体,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发出沉闷的声响,黑色腥臭的血液从身体里渗出。

橙色的镜片下充满了阴霾,面前的怪物面部的皮肉已经开始腐烂,露出皮下的白骨,普通人的牙床已经开始像野兽一样长处尖牙,四肢上的指已经蜕变成了夺人性命的尖刃,两只怪物缓缓站了起来,黑血从空洞处染黑了白衣,怪物的利爪撕下衣物,连带着女性特征的肉块也被扯落在地,缝合的针线出早已崩开,露出的内脏因为刚才的追逐搅和在了一起,腐烂的肉块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

………

飞艇之上

莹绿的仪器上,突兀的亮起两枚红点,短暂的停歇之后是急促的警报声,

“放射检测仪侦测到辐射异常,地点………王立医学院。”

阴影里的红色大氅骑士听着下属的报告,皱起眉头。

………

墨曜没有迟疑,就像时间不会因为钟表而停止,他借着短暂的时间撞破窗户,冲进了最近的一间教室里,冲开教室的大门,伴随着木屑,重重的翻滚在地,鬼怪空洞的胸口完全没有阻碍她们的行动,锋利的钩爪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的划痕,一只鬼怪的跟随着冲出教室大门,倒在地上的木板被踩得粉碎。

目光越过准星,枪鸣声在楼道里响起,鬼怪身上炸裂出黑色的血花,橙色眼镜之下满是笑意,普通子弹只能让鬼怪的行动滞缓下来,却没有让她停下,越发逼近的利爪终是从墨曜头顶划过,强大的火力穿透鬼怪的下颚,带出的脑浆溅撒到了天花板上,鬼怪的身体无力的坠倒在地面上,虽然普通子弹对身体没什么用,但是不管什么东西没了脑子应该都会死吧。

没有任何征兆的,旁边坚固的墙体被撞开,破碎的砖块差点把墨曜也一起埋下,血色的大衣上也沾染上了些许灰尘。

借着扬起的尘埃,致命的利爪疾驰而来,那攻击就像野兽的本能,毫无章法,只求最简单有效的撕碎猎物,利爪和一柄匕首撞击在一起,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楼道里,碰撞的劲风把尘埃弹开,鬼怪无神的双眼前是黑洞的枪口,早已不知死亡和恐惧为何物的她喉咙里传来低吼,似乎下一秒刺耳的嘶吼就要破口而出。回答她的是一声冷漠的枪响,墨曜冷漠的扣下了扳机,子弹破开空气,一切归于寂静。

………

急促的门铃声把刚回到家瘫软在沙发上的墨曜吵醒了,疲惫不堪的他换好外套后不情不愿的挪步打开了大门,身穿便服的女警官正穿戴整齐的站在屋外,那张对工作充满热情的脸让墨曜一下子就想起了她。

“早上好啊,雪琳警探。”墨曜出于礼貌的打着招呼,对于这个想成为合格警探的冒失鬼而言,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应该是凌晨好!洛克先生。请问你爷爷福尔摩斯先生准备好了嘛?”雪琳警探礼貌的回应着,她没有大大咧咧的冲进别人的屋子,毕竟这是福尔摩斯先生的屋子,家族的教育让她拥有良好的素养。

“凌晨好!雪琳。”墨曜听着声音吐槽着,真是个曹操,泰利教授已经摸好了头油,穿戴整齐的拿起了手帐,外套,左眼带着单框眼镜,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这是要凌晨去约会?老侦探和小警探的爱情故事?此刻墨曜的脑子已经把疲惫忘到脑后,只剩下他的八卦之魂在燃烧。

泰利教授似乎从墨曜的眼睛看出了他的想法。

把衣架上的帽子扣在白发上:“现在开始,你就正式和我一起去工作!昨天我已经在敦刻尔克总局那给你报备了!”

“啊?”

………

黑色的天空总会让人有些压抑的感觉,不断翻滚的稠云,似乎被什么人搅拌着。

墨曜跟在两人后面,身后的马车一直随行着,零散的行人们步履急促的向着新的一天迈步。

墨曜知道的闹出的动静惊扰到了城市内的骑士,不过很奇怪的是,街上的巡警还是一样的松懈,看来官方刻意隐瞒了一些事情。

穿过高耸的建筑,墨曜再次站到了王立医学院的大门前,值夜班的老头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四个穿着红色警服的警员驻守在大门口。

雪琳警探和泰利教授寒暄了几句就上了马车!

警员们看到教授打开了大门,教授带着墨曜跨进了学校,墨曜四处看了看,发现偌大的校园已经漆黑一片,他离开时住宿楼里的灯火通明,现在已经全熄灭了。

“看来敦刻尔克的警察也并不是一群饭桶!”墨曜把揣在兜里的手拿了出来,顺带也拿出了香烟。

“那些你看到的表明并不是所有的全部,刚才的事惊扰到了骑士,刚刚他们打了一通电话给我。”

墨曜点起香烟:“没办法,我才打开门,就发现出事了,那种情况下,我只能选择开枪。”

“你做的很好!起码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泰利教授推开大门,黯淡灯光的大厅里站着一个红色大氅的人,背上的大氅上印着一头雄狮,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骑士缓缓转过身,大氅下是一身精致华贵的黑色军装,他脱下军帽,露出一头银发,中年人坚毅的面容让人联想起他身后的图案。

泰利教授也脱下礼帽,递给墨曜。

“好久不见,德克兰·韦恩。”

“好久不见,泰利。”德克兰和泰利两人单手相握,脸上的笑意不言而喻,看来是老相识了。

“情况怎么样?”泰利教授当然知道情况已经被墨曜搞定了,不过演技出色的选择了在老朋友面前装糊涂。

“有人比我们先解决了麻烦。”话语间,德克兰的目光转向了教授身后的墨曜。:“这位年轻人是?”

墨曜闻言站上前,拿下香烟,右手放在左肩前,微微屈身:“您好,我是洛克?福尔摩斯,很荣幸见到您。”

“福尔摩斯嘛?”德克兰重复了一遍这个姓氏,从下到上仔细打量着墨曜。

“你孙子?”

泰利教授点了点头

德克兰对墨曜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好奇,他转身向着旁边被红色警戒线阻拦的门走去,泰利教授和他并排走着,墨曜则跟在后面,穿过大门,他看见身穿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们正在背着金属罐对着走廊喷洒着什么!

当墨曜再次回到刚才那条长廊时,地面上的石块已经被清扫干净了,空气里的腥臭早已被清香取代,鬼怪的尸体也被清理出来用纯白的白布紧紧掩盖着。旁边还站着两个红色大氅的骑士,他们看到上司,把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前做了个军礼。

德里克挥挥手,几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就打开了厚重的白布,

“呕!”当尸体暴露在空气中时,那股被掩盖下去的腥臭再次扑鼻而来,墨曜假装捂起嘴巴的干呕起来,还象征性的吐了一些夜晚还没消化的晚餐。

“没事吧!我的孩子!”泰利教授配合的拍了拍墨曜弯下的背,两人娴熟的演技就像舞台上配合数十年的老友。

“如果你不舒服,就出去等我!”

得到许可的墨曜飞逃的离开作案现场,泰利教授从衣兜里拿出白色的手术手套,给自己年老的双手套上,他弯曲下身子,接着灯光仔细端详着鬼怪脑袋上狰狞的伤口,边缘还有灼烧的痕迹,内里灰白色的大脑已经被轰得只剩下些许残渣,他挑起眉毛,进而检查另一具尸体,整个下巴已经碎成残渣了,他用双手使劲掰开,看着大脑上残留的牙齿,内心不禁对墨曜大加赞赏

“小子干得不错嘛!干净利落!”

一旁的德克兰蹲下身子和泰利仔细端详起来:“怎么样?”

“你不是应该有结论了吗?”泰利教授脱下手套站起身子:“剩下的那三具尸体你们控制起来没?”

“已经送走了!”

“那你们请我来干嘛?”

“当然是请你帮我们调查一下这个‘好心人’是谁!你知道规矩的。他可能被污染了。”

泰利教授当然知道规矩,他也知道这个‘好心人’是谁,可能他要让眼前的这个友人失望了,这辈子德克兰可能都不会知道这个‘好心人’到底是谁!

“弹壳你们找到没?”

德克兰挥了挥手,属下把装有弹壳的袋子双手递给了泰利教授。

“剩下的东西我们会在明早送到你那里,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两人单手相握,达成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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