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陪同李神通从卧室门口一直走到李老爷的办公室前面的小菜地,中间两个人谁也没理谁,他们两个人,一个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另一个则是单看走路的姿势就流露出他对身边的人充满了不屑,一副对别人爱答不理的样子。
结果二人还没有走到办公室,就听到了李老爷熟悉的声音。
“畜生,看看你干的好事。”
李老爷刚看见李神通流里流气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自己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玩意呐。”
于是这次也和往常一样他指着李神通的鼻子就骂了起来,李神通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样子自己老爹还真是耳目众多,居然连自己晚上偷偷翻墙出去跑到丽春院的事都知道,他想想自己进丽春院的时候跟进去了几个人,那自己的老爹是不是连自己晚上叫的哪一个姑娘都一清二楚,细思极恐。
“父亲大人,不知为什么这样辱骂孩儿。”李神通心里十分不爽,干什么事情都被你监视着,每次见面的开场白不是被骂就是被骂,也不知道自己当年投胎的时候出了什么幺蛾子,非要来到了你家。
“昨天,田先生让你背的那几篇古文,你现在会背了吧。”李老爷其实根本都没有正眼瞧李神通,也没有派人监视他,这时候,也没有发现他脖子上的草莓。
李神通此时此刻有点懵,想不到叫自己来就是为了这些事情,他开始想对自己申辩,后来又想了想,自己好像只背过这其中的一篇,那一篇也只记得前两段的内容,其他的他连名字都忘得差不多了。
“现在就给我背屈原的《离骚》。”李老爷态度严肃,活脱脱的像一个教书先生,李神通更像是一个学渣被老师逮到了现行,还要强行考试,李神通心想:“什么屈原的《离骚》老师讲的云里雾里的,什么九死还未毁,什么吾将上下求其手的,没想到平时道貌岸然的田老夫子还好这一口,自己当时看田老师的时候,稍微带了这么一些崇拜,这老头果然藏得深,后来自己就不知不觉地意淫起来了高家小姐,直到田老夫子说了一声下课,自己才大梦初醒,回到现实,没有听课。怎么会被这玩意呢?”
不过,李神通的脑子转得飞快,他稍微想了一会,就用一个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老爹,缓缓地说道:“不背。”
李老爷此时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两眼瞪得很大,仿佛嘴巴随时裂开,就要把李神通给吃了。
“混账,你这个逆子,真是气煞我也。”说个李老爷拿出来了一块竹板,不,戒尺,就要猛怼李神通。
“老爹,我刚才给你开玩笑的。”李神通满脸狞笑,看这样的形式,心想:“看样子今天是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但是脑子里面没货,你让我怎么背。”
李老爷收起怒容,把戒尺放在岸桌上,平静地看着自己的这个“逆子”,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爹,我是想说《离骚》这首诗出自《楚辞》,并不是我们教学大纲和考纲内容,只是老师自己觉得这篇文章比较好而已……”李神通知道自己背不下来这篇文章,于是故意强调理由说这篇文章不好,自己不喜欢,不屑于背,可是他还没有说完,他老爹那边又开始对他怒目而视,额头青筋暴起,仿佛分分钟就能把他暴揍一顿。
“嗯,言之有理。”李神通看着自己老爹那个表情,到最后却只说了“言之有理”四个字来表达自己的思想,都快被自己的机智感动哭了,看样子自己刚才猛如虎的一顿忽悠,完全把自己的人精老爹给哄住了,于是他表情自信地说道。
“孩儿不才,认为范文正公的《岳阳楼记》才是旷世经典,必然流芳百世。”
李神通心想:“这个比较顺口,当时听那老夫子读了几遍就记住了,虽然现在就会背前两段,但是自己可以忽悠,拍拍范仲淹的马屁,一个崇拜范文正的青年学子,先天下之忧而忧,怎么会去丽春院呐,就是算被发现了,也有理由诡辩一番。”
令李神通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居然激发出来了李流芳的表达欲,别看李流芳平时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可是和自己亲近的人相处的时候,偶尔会切换到他的话唠模式,但是,这个模式基本上没打开过几次,显然,自己儿子刚才的一番话好像刺激到了他。
“神通,看得出来你最近学业有成,出口成章,妙语连珠,今天你就不用再背这些东西了,来坐下来,咱们爷俩饮饮茶,聊聊天。”画风突变,让李神通有点接受不了,回想了好几遍自己父亲刚才的话和自己刚才说的话,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父亲和范仲淹的遭遇差不多都是寒门出身,父亲与自己两个叔叔的名字主要是取自一个成语——流芳百世。
李神通极力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喜悦,他坐到了刚才自己父亲亲自给自己搬过来的太师椅上,也没个坐像,直接翘起了二郎腿,由于李流芳在构思自己要讲的内容,完全忽略了李神通那副看起来不怎么符合他价值观的姿势。
“这话说起来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