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落幕后是一片寂寥,沈默独自一人回到了租房。
东西都已经打包好了,其实也没有多少,一台笔记本,几件衣服,单身汉打工族其实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整理。
一台快坏掉的二手冰箱,一张电脑桌,一个柔软的床垫,可能是这2年半沈默给自己生活花费的大头,如今就送给了那个待他还算不错的房东大叔。
还有存折里的13万,和银行卡里的3200元,这是他准备拿回老家,给自己爸妈的。
他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看着城市的灯火马龙,烦躁一阵阵翻涌。
这叫他怎么回到老家跟自己那日渐年迈的父母诉说。
说你们的儿子好不容易培养大了,然后就要死了?留了13万给你们,虽然知道你们要的不是钱,但他也只剩钱了?
叫他怎么说得出口。
还有他那个大学毕业就分手的前女友,终于从一个小编辑混成了《Husky》时尚杂志的分公司主编,调来到这个城市,主动联系了上他,微微里三不五时的撩着。
是经历过繁华喧嚣后渴望得到宁静,打算玩够了找个老实男人安定下来吗?
或者一直守身如玉单身寂寞太久,想要重新找回往昔的爱恋?
浮想联翩的思绪总会让人在深夜激动澎湃,在加上身边一个猥琐胖子隔三差五的给他描述自己滑腻腻的经历和详细过程,沈默有些躁动,有些渴望。
然而一切都戛然而止。
仿佛给自己人生的所有念想和事物都划上了休止符。
胖子家的大别墅,内饰精美的豪车,自己一直羡慕。大丈夫当如此,沈默一直都渴望自己也能过上那样的生活,豪宅,豪车,美女。
朋友圈里那个潇洒的学长,挂着几家IT公司技术顾问的名头,不缺吃喝,天天全地球的玩着,巴厘岛遮阳伞下的美味果汁,霓虹国安静巷子里和服少女举着的纸伞,云层之上旋转餐厅餐桌旁的小提琴乐师……
沈默搓了搓脸庞,无力的躺倒在床上,扛起家庭的责任,自己的欲望,组建美好家庭的幻想,都在手边的体检报告中烟消云散。
夜,渐深沉。
风儿吹起落地窗户的纱帘,卷起又垂落。
月儿也悄悄拉上了云朵盖上,天空依稀几只飞鸟滑落,万籁寂静。
………………
………………
秋季的午后有些凉爽,微风拂面,让人恹恹欲睡。
城市的街道依然很是喧嚣,歌声震耳的商铺,大包小包的行人,步行街很是繁华。
沈默站在街头,茫然四顾,觉得…
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不是在租房里睡觉吗?现在的时节不应该是刚入夏吗?还有这个地方是哪里?
难道我穿越了?
也就是说,我已经死了?
说好的三个月呢?
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喝了几瓶洋酒的缘故?
沈默最为纠结的是,自己还没能来得及见父母最后一面。存折里辛苦省下来的十来万,在农村辛苦的父母最后是否会得到。
知道自己病情时候,沈默非常的茫然,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能有一次机会,他一定选择马上回家。
可是,沈默看着繁华的街景,除了苦笑,也只剩苦笑。
突然,只见一群人从巷口冲了出来,“他在那!!”,一个声音撕心裂肺的吼叫。
这群人看起来并不是很友好,染黄毛的,光头纹身的,甚至有戴着安全帽的,妥妥的一水混混。高矮胖瘦各不同,但很统一的,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大砍刀。
而最为关键的是,握草,这些人似乎是冲着自己飞奔而来。
极速运转的大脑迅速的给这个场景加了个BGM。
你是风儿,我是沙,疯疯癫癫,走天涯。然后是迎面跑来的大鼻孔和大砍刀的慢动作画面。
大脑极速的给目前情况做出了解决方案,一个字,跑。
奔跑吧,兄弟。
这些人很明显不是来撕我的名牌的,所以不会堵住我后叫我唱歌,所以我如果顺势躺下,他们也不会束手无策的样子,而会极其顺手的将手里的砍刀插进我的肚子里。可能还会转两圈。
恩,也许是三圈。这样才会死透。
不得不说,有一个运转极快的大脑并不一定是好事。明明死命逃跑,大脑还在胡思乱想。
怎么办?怎么办!
这是刚穿越的待遇吗,有没有这么惨啊。
街道在拐角处变得窄起来,沈默对着拐角的店铺里大喊了一声,“大肠,救我。”
脚步没停,更拼命的跑起来。
有帮手!!!
这群混混们脚步不由得一慢,害怕突然从旁边街道店铺里冲出来的帮手。
陈大昌,沈默在游戏开发公司的老总兼数据分析师。员工私下里都叫他大肠,并甚为遗憾老总并不姓牛或者姓朱。当然,姓鲁的话也不错。
显然,老总是不可能来救他的,估计遇到这样情况跑得比他还快。
嘿嘿,我就是这么机智。沈默不忘回头看看情况,却目瞪口呆。
这只距离5米的几个混混是怎么回事!
更奇葩的是落后的几个混混,突然一个前冲,几米的路程瞬间到达,仅仅用了一秒。甚至在背后留下了串残影。
握草,这样的技能你做个屁混混啊。
难道这是个高武的世界?
连混混都这么牛逼?
来不及想了,沈默眼看后面的人越来越近,深憋一口气,埋头往前冲。
步行街街口是一个十字路口,跑出步行街外,红绿灯处挤满了小车。
右拐,找辆车跳上去,沈默决定冒这个险。
还没来得及跑几步,一阵撕裂的剧痛从后背传来,向前倒地摔了下去。
啊~~~
火辣辣的痛楚似乎要将背部裂成两半。
沈默咬着牙,挣扎爬起来,却看到一个锋利带血的尖刀的刀头,从自己的胸膛前面穿出。
视线瞬间变得模糊,远处模模糊糊的光晕在闪动,大脑恍恍惚惚间,突然有种愉悦的感觉,说不出的舒爽。好似灵魂突破了桎梏,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耳边依稀传来小混混的讨论声。
“这就死了?”
“不是说目标是个强大的特种兵间谍吗?感觉还不如我呢。”
“老大,你说我们该不会搞错人了吧。”
“砍了就砍了,哪里那么多话,叫清洁工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