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节抬头，茫然地看着里世界的天空。
咻！
天空弹出一个提示框。
【里世界攻略：这不是平行世界，也不是多元世界，更不是游戏世界，它是真实存在的另一个世界。在这里，生命有且仅有一次，死亡是不可逆转的。若想要征服这个世界，对于现在的你而言，只能是在梦里想想而已。与其异想天开，不如白日做梦，这个简单多了。】
余节脸一黑。
这攻略有点毒舌啊！他压根就没想要征服里世界，只是想留在这里，顺便修个真而已。
“咦？我可是有攻略的人啊，留下来，只要小心一点，苟一点，没事多看看攻略，应该可以保住小命的。”
余节豁然开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他低下头，想再看一眼尸山血海，然后跟学姐表决心，说他无所畏惧。
怼天怼地怼空气。
斗山斗海斗苍穹。
但是真的再看一眼以后，余节的胃又翻江倒海，真的快吐了。
怕了。
怕了。
不看了还不行嘛。
“学姐，我想留下来。”
余节弱弱地说着。
他想好了，先想办法留下来再说。
如果感觉真的太危险了，就逃回外世界好了。
“哦。”
李洛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看着眼前的尸山血海，看起来格外平静。
余节等了半天，没有下文，他有些急了。
“学姐，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
余节打算先聊一聊别的，再接着问能不能留下来的问题。
其实在他询问之前，已经看到尸体上弹出的提示框了。
【被蛊孢感染的尸体攻略：它已经死了，没有任何值得攻略的价值了，除非你喜欢鞭尸这种独特的健身方式或者更重口味一些的恋尸癖。】
这攻略太皮了！余节无法直视。
而且攻略什么也没说清楚，所以他只好问李洛水了。
“这些是灵丧，对于它们的来历，至今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有人说是感染了某种病毒，有人说是修炼走火入魔，众说纷纭。”
余节听到这里，好想告诉她，攻略说是蛊孢，但是没法解释情报来源，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至于它们要去那里，这一点，倒是弄清楚了。它们想要穿过界隙去外世界。曾经有做过实验，故意让灵丧穿过城墙，灵丧会前往界隙那里，不需要界阵的秘符，它们就能穿过界隙，前往外世界，不断啃食人类。”
“所以圣地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阻挡灵丧杀入外世界，然后设法找到灵丧的来历，把它们消灭殆尽。”
李洛水回过头来看着余节。
“灵丧还活着的时候，速度非常快，力大无穷，外世界任何武器都杀不死它们，只能用灵术，或者是将灵力灌注在武器上杀死它们。一般的伤口不会致命，只有砍掉它们的头，或者让它们身上的血流干，它们才会死去。”
她跟余节细说，正打算接着说的时候。
“来了，来了，这只，让我来。”
“今天你都杀了两只了，该我了吧，我一只都还没杀呢！”
“你们积分已经够多了，少杀一只无所谓的，我都负分了，让我杀吧，求你们了。”
……
城垛上的人瞎嚷嚷着。
余节赶紧看向城墙外。
远处有一只扭曲的怪兽，向着城墙疾奔过来。
它人身狮头，浑身金黄色长毛，关节不正常的扭曲着，身上有很多伤口，都化脓了，但是它似乎丝毫不在意。
咻！
狮头人身上弹出一个提示框。
【被蛊孢感染的狮人攻略：这个狮人原本是里世界的土著，感染了蛊孢以后，迷失了神志，变成了难级怪物，只会朝着界隙的方向不断前进，不吃不喝，不知疲倦，会杀死任何阻挡它的活物。你现在没有灵力，是杀不死它的，所以好好当一名吃瓜群众，看别人表演就好了。】
余节看完怒了。
这攻略太瞧不起人了，居然敢鄙视他。
也就是现在还没进灵虚派，什么也没学到手，等以后进了灵虚派，学成归来。
定要让攻略知道，什么叫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旁边的人吵吵闹闹了半天，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狮人怪物都跑到城墙根了，它四肢的爪子张开。
锉！
爪子硬是插在了坚硬如铁的青雨石上，然后在城墙上攀爬着，向上飞奔，如履平地。
高耸的城墙根本就拦不住它。
“灵术十一式，刀岚。”
突然有人大声一喊。
余节看过去，那人拿着一把长刀，向前一挥，一个月牙状的岚气从长刀上射出。
刀岚飞向怪物，速度极快，瞬间就切断了它的脖子，然后继续飞到了下方的尸堆上，炸起了诸多残肢断骸。
狮人怪物的头颅滚落在尸山上。
紧接着剩余的尸体，也从城墙上掉落了下去。
余节瞪大了眼睛。
怪物就这么死了？是它太弱？还是这里的人太强了？
“我去，还没商量好，你居然偷鸡，你真无耻。”
“它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啊！”
“混蛋，你叫我要沉住气，自己却出手了。”
众人谴责那个出手的人。
……
“貌似不怎么危险啊？”
余节有些迷惑。
“不危险？”
李洛水抬眉，伸着素手，指着下面的尸山血海。
“它不过是一只难级的怪物而已，在它上面，还有魇级、害级、厄级、祸级、灾级的怪物。若是来的是个厄级怪物，这里这么多人，根本就挡不住它；若是祸级怪物，一个照面就能瞬间把他们全杀了；若是来了灾级的怪物，只要一个就行，足够让灵虚派死伤惨重。”
她的语气有些沉重。
“如果怪物能一个一个来，那倒还好办。真正可怕的是灵丧狂潮，它出现的时间不固定，数量不固定，怪物的级别也不固定。唯一不变的是它的规模，每一次都像蝗灾一样遮天蔽日，席卷而来，杀上城墙，甚至杀上青山。你知道每次都会死多少人吗？最多的一次，死了整整九千人。虚灵派最鼎盛的时候才二万多人，也就是说，那一役，死了至少将近一半的人。”
李洛水神情悲凉。
余节咽了一下唾沫。
里世界好可怕，好想打退堂鼓啊。
但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面对曾经的女神，他实在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