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楠越听越不对劲,“等等,师父,你的意思,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她的一只手胡乱动作,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震惊。
“若楠,她乃是前朝皇后的贴身宫女,杨安定。”
柳若楠手里的棋子“啪嗒”一声落下,“你,你是说……”
“此事,除了她自己以外,认为无人知晓,她却不知我在这皇城,为了他,久居了数十日,等到安定之后,我便回去了,此次再次出现,是因为占卜到异星降世,乃是这些天下太平的救星。”
这些话,他本不应该说,可是他近日再次占卜,发现者宫里很快就会乱起来,他如今下山,那苏檩定也会坐不住。
更重要的原因,他发现杨安生会出事,除非自己离开。
“师父,你,莫不是同我开玩笑的吧。”
柳若楠的内心抑制不住的怔愕,如此玄幻的事情,也会发生在她身上。
过了好久,她的嘴才合上,嘴里嘟囔着,“还好还好,不是什么祸国殃民的妖妃”。
常七无奈的摇摇头,“今日的事,出了这个门,你便要忘了,切莫透露出半个字,否则不仅仅是杀身之祸,而是整个天下都得以动荡。”
刚想着这么重要的事,一定要先告诉玄亦宸,现在就被泼了冷水。
柳若楠的脸色垮了下来,“这可不成,师父,你还不知道吧,我啊,从来都守不住话,估计一会儿就要说了,既然如此,你还不如给我说个明白,这王爷是前朝皇后的孩子,那这明妃的孩子,又去哪儿了?”
“此事为师是真的不知,不过,你知晓的事情已经乃是天机。”
柳若楠皱起眉头,心里为难,还有些慌,她若是不告诉王爷,那便是欺骗,若是日后他知晓了,而不是从自己嘴里透露出去的,指不定得闹出什么事儿。
“师……”
“嘘,你听。”
“啊?啊!师父!你给我吃了什么!”
柳若楠疑惑张嘴的瞬间,常七眼疾手快地塞了一颗丹药,只一瞬,脑子里便有些晕乎,尔后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看来,此时还不能让你知道真相,若楠,放心,为师既然收你为徒,那自然不会害你,这“消识丹”,乃是师父的独门绝技,让你暂时忘记一天的事,等日后有一天你记起来了,也莫要怪为师。”
翌日。
柳若楠醒来时,就已经在床上了,脑子有点儿痛。
“醒了?昨夜和师父聊到几时,最后还晕过去了?”
“师父?”
柳若楠仔细地回想了一遍,却想不起什么,莫非是睡傻了。
“无事。”
可是到了中午时,玄亦宸也不见柳若楠去膳房,不禁微微挑眉,勾起嘴角,让白左吩咐了一声,做些好的。
“王妃,你看!”
柳若楠抬起头,就瞧着若镜拿着一件棉袄,上面的拉链被扣子锁取代。
“这么快就做好了!”
“是啊,王妃,常老前辈要离开,这是让他们加急赶制出来的。”
“离开?师父要离开?”
若镜点头,怎么王妃看起来不知道的模样。
为何昨日的记忆,就剩下了一点儿?还是零星碎片,难不成师父给自己下了啥药?
她摸着自己通红的鼻子,捏了捏棉袄的四周,“还不错,可以,你给师父拿过去。”
“是。”
常七看到这件衣裳的时候,不禁仰天长笑,“这衣物,老夫可是闻所未闻啊。”
“常老前辈,这是王妃专门画下来,让裁缝铺的老板做的,可还合身?”
他一穿上,自己就像胖了好几圈似的,不过是真热和啊。
“合身,合身!”
那边,柳若楠还在狠狠地想着自己忘了什么,然而还是没丁点儿的结果。
如果是突然知道师父要走,按理说她应该伤心和震惊才对,可是这些反应都没有。
看着吃的香的常七,她不禁歪着头,眼里多了考究。
依依惜别的场面还没来得及展现,这人就已经离开了。
常七吃了饭之后,便借口说去如厕,于是就留下一封书信,离开了。
柳若楠看了信之后,眼里有点儿泛红了,“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还偷偷摸摸的离开,老不羞。”
“他还会回来的,别担心。”
玄亦宸将她搂入怀里,轻声安慰。
冬天过的有些漫长。
柳若楠这仁医药铺常去,茶馆也偶尔去,她已经“结党营私”了不少人了。
而且他们对管家王礼更加好奇。
至于为何,王礼在她口中成了十全十的能人,王爷还多看他几眼,都想知道去多美的男人能将这王爷给诱去了。
约莫又过了半月,柳若楠收到了皇后贴身婢女带来的口信。
“王妃,皇后娘娘请您宫中一聚。”
柳若楠还有些疑惑,这皇后无端端的,邀请她聚一聚,是何意?
“若镜,王爷呢?”
“王妃,王爷出去了,近日他渐忙,可有事?”
“也罢,收拾收拾,知会管家一声,我们去皇宫。”
凤宫内。
“娘娘,奴婢已经将话带到,王妃即刻就来。”
苏宁柔点头,“今日好好招待她一番,你且将那酒拿上来,本宫有事要问她,至于能不能成,就看着药好不好用了。”
“是,娘娘。”
柳若楠来时,一桌子的饭菜都备好了。
皇宫的佳肴可不是谁都能吃的到的。
“若楠见过娘娘。”
“哎哟~若楠啊,你总算是来了,本宫这半月不见你,可是怪想的,这些日子,本宫也知晓了不少,小九啊,你也别怪他了,他性子就是如此。”
她说的是玄沐越如今娶了那苏明珠的事。
“娘娘,若楠自然不是心肠狭小之人,何况当初娘娘做媒,才有了对若楠如此好的四王爷。”
“你啊,就是这嘴儿甜,来来来,快坐下。”
皇后热情的过了头,便是有事了。
柳若楠勾起嘴角,也未曾失了礼节,缓缓坐下,“娘娘找若楠来,应该是有其他的事需要商量吧,否则岂不是愧对了一桌的美食?”
苏宁柔轻笑,“你这孩子,怎么,本宫请你吃顿饭,还必须要有事才行?不过啊,本宫的确有些事不明白,想请教你一二。”
“请教可是说不上,娘娘莫不是折煞我了,若是有帮得上的地方,娘娘尽管说便好。”
皇后给她倒了一杯酒,连说道,“来,先同你喝一杯,再细细说来。”
柳若楠盯着这金杯,犹豫了一瞬,见皇后都喝了,这才一饮而尽。
“想不到若楠的酒量竟然如此好,再来一杯。”
一杯接一杯,连续三杯,柳若楠仿佛有些不胜酒力的撑在桌边。
“若楠,本宫想问问你,你同这紫鸳有什么关系?”
“紫鸳?贵妃娘娘?”
柳若楠的眼神都是迷离的,而若镜又只能在外面等候着,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
“对,就是她。”
“没,没关系啊……”
她咂咂嘴,继续说道,“贵妃娘娘,好美……嘿嘿。”
说着她还傻笑几声。
苏宁柔的眸子里满是疑惑,难道自己找来的药,没作用?不可能啊,这药连一头猪都能放倒,何况是她。
不过,这药不可能不让她说实话,难道这么久以来猜测,还是自己错了?
不,不可能。
“那本宫问你,你从哪儿来?”
“柳家啊,皇后娘娘,你怎么了?这不,嗝不都是明知故问么……”
她打了酒嗝,皇后又给她倒了几杯酒,然后看着她一饮而尽,眉间出现了褶皱。
“你当真不认识紫鸳贵妃?”
柳若楠傻笑着,神志不清地说道,“认,认识啊。”
“你认识?”
皇后的神色都紧张了些。
“不,不就是那天在宴席上出现的那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么,她生的可真好看,你们走,走后,我还同她说了几句话。”
“说话?说的什么?”
“贵妃娘娘,你,嗝,你真好看!”
柳若楠嬉笑着,抱着酒瓶又倒了几杯。
“这……”
皇后颇有些怒气,这番询问,竟然无丝毫结果。
这时,知菊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小声耳语。
皇后的眼神变得逐渐危险,“太子的毒,可是你下的?”
“下毒?怎么可能,我,我都没回来呢,我和太子,太子无冤无仇,为何害他……”
这询问之下,便是她口齿不清的结果。
看来今日还真是算漏了,也不知为何哥哥会让她注意这样一个人。
过了不久,知菊便出去,对这若镜说道,“你家王妃不胜酒力,已经醉倒了,你可能将她扶回去?”
若镜面不改色地点头,“宫外有马车,便不麻烦皇后娘娘了。”
她将柳若楠给带在身上,颇有些费力的样子。
“也罢,本宫便送你们到宫门口,知菊,你且帮忙,扶王妃回去。”
“是。”
柳若楠醉醺醺的,一直快出后宫,忽然一抹暗色的身影出现,紫鸳意味深长地看着知菊。
“见过贵妃娘娘。”
“这是?”
“皇后娘娘请王妃来做客,王妃不胜酒力,晕过去了。”
“哦?可需本宫搭把手?”
她刚要去接,这手还没伸出去,便停住了,吩咐道,“茵茵,你去帮忙,本宫在紫鸳阁等你。”
“是,娘娘。”
待他们走远,紫鸳的眸子里满是嘲讽,皇后的动作似乎有些不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