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日,玄亦宸去剿灭螭龙岛忽然又得了转机。
这回,也是因为紫鸳的几句枕边风。
“皇上,你说想要孩子,最好是个小公主的。”
“皇上,这宸王爷,总不能没看到孩子就离开吧。”
“皇上,你就收回成命,反正也无他人知晓,如何?”
“……好。”
这柔情攻势,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紫鸳将人又说动了。
柳若楠知晓后,又坐到了这紫鸳阁。
她的脸色有些不善,上次还说不可能做朋友,今天就又来了。
唯一不同的,就是紫鸳对她的态度,忽然的冷淡了。
她甚至不出来,直接让茵茵告诉她,她的身体不适,让她走。
柳若楠微微颦眉,“她果真不愿意见我?”
“王妃,娘娘还让奴婢给你带一句话。”
“什么话?”
“娘娘的原话乃是,你以为本宫在帮你么?”
茵茵将话原模原样的传过去,随后便做了“请”的动作,“还请王妃莫要让奴婢这个当下人的为难。”
柳若楠向里面张望了一眼,不禁有些挫败,这人是铁了心的不想见她,想来也是,上次自己还给了她小惩罚,虽然不是剧毒,但也还是能难受一阵子的,“好,你告诉贵妃娘娘一声,无论如何,还是多谢了。”
她自然是不知晓这紫鸳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应了那句话,这苏檩对紫鸳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这皇宫,她不能久留。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紫鸳转身,“可办妥了?”
“娘娘,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都说了,王妃说不论怎样,还是要感谢你。”
紫鸳深呼吸一口气,轻笑,“她这个感谢,希望能一直持续下去。”
既然她要走,那就不能让她一个人在这。
她想让玄亦宸平安,从而不去螭龙岛,那若是将她掳到螭龙岛去,这玄亦宸是舍身救她,还是保命放弃她呢?
看见他们那秀恩爱的模样,她就眼热。
她从不信世界上有如此坚固的爱情,她所理解的爱情,一定是建立在物质上的,比如,他的权势,又或者她的容貌。
若是任意一方失去了其中的某一样,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呢。
她舍不得伤害这柳若楠,那就只能拿玄亦宸开刀。
想必这两人,此刻定是在高兴吧。
玄亦宸,你啊,既然不想去,那我就送个顺水人情给你,我要让你主动请缨,我要让若楠知道,人心,就是最不值得考验的。
过了几日,若镜回来说撞见了太子妃,一脸甜蜜的模样。
“我记得她不喜欢这太子,看来,如今也是向这命运屈服了。”
“王妃,此话也不能这样说,那太子虽然不知怎样,但是杨爱文,可是家喻户晓的乖巧懂事,标准的大家闺秀,王妃可能还不知道,曾经府中的人都以为王爷会娶这样相同的一个大家闺秀,谁知娶了王妃。”
若镜看了一眼她的神色,并未发现生气,因为怀了孩子,所以柳若楠吃的也好,这孕吐在她身上就发生了几天,随后这脸儿也就圆润了些,尖下巴有点肉肉了。
柳若楠冷哼,嗔怪地说道,“怎么,你跟了我,还不乐意了?”
“王妃说的哪里话,不管谁家的女子,若镜都觉得王妃是最好的。”
“晓得你嘴甜,近日功课如何了?去,给我写几首诗,我瞧瞧。”
若镜闻言便去了,不多时,便又回来,纸上的笔迹轻重不分,但是这模样看着还算是不错。
“嗯,还过得去。”
得了褒奖,若镜的笑容更甚。
“王妃,今日若镜从学堂回来时,听闻一件事,总觉得有些蹊跷,你可要听?”
柳若楠抬头,这小妮子不说则已,一说惊人。
“我听街上最能说的那妇道人家,说柳依依好像要回九王府了。”
“什么?回九王府?怎么可能。”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嗤笑,绝不可能,这柳依依不是个一头扎进去就出不来的人,这玄沐越将她羞辱至此,定不可能还有回心转意的可能。
“就是啊,我听到的时候,和王妃你的反应一样呢,可是那妇女说的言之凿凿的,就像是亲眼看见的一般。”
“真有这么厉害?”
这空穴来风,少之又少,总有些蛛丝马迹,才会引起这轩然大博吧。
柳若楠心头有些拿不准此事的真假,“你去柳府,将那柳依依带过来,且记住,她身边的小丫鬟,你可以去打探打探。”
“是,我知道了。”
若镜这丫头平日里跳得高,腿劲儿好,去的快。
她还在这边思考着,不经意间就过去了大半个时辰,这柳依依都来了。
她已经换了原先的素色衣裳,反而穿的鲜艳的很,再加上本就不错的容貌,回头率自然不低。
“姐姐,叫我来,可是有事?”
“你这是迎来第二春了?”
柳若楠开口也是直接的很,柳依依愣了片刻,便从善如流的答道,“姐姐曾经不是说过,应该向前看么,如今我想通了,人这辈子,不应该亏待的人,就是自己,既然有人负了我,那我便让他后悔。”
“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你可知道在街上有人传你们二人要和好了?”
柳依依没有肯定,但是也没有反驳,“姐姐,你说,破了的镜子,还能重圆吗?”
“自然不可能,若是我,宁愿换了,也不去用料将那镜子给沾回去。”
“姐姐的想法,同我一样。”
柳依依微微偏头,盯着上空久违的阳光,“他负了我,我怎会不要脸的去求他,我要让他后悔,让他来……求我。”
这话似乎是有必胜的把握,肯定了这玄沐越会去求他。
这话像是要犯傻的节奏。
“柳依依,这人生路可长着,你莫要做了傻事。”
“姐姐,这人生路的长短,是不同的,有些人想要它长,有些人选择它短,姐姐,你怀了孩子后,也没有给你送什么东西,你可能不知道吧,当初你成亲的那一日,我送给你一副有毒的钗子,后来它阴差阳错的出现在了别地,我还以为被你发现了。”
她缓缓的说起曾经自己做的恶事,声音很轻,被风轻轻一吹,仿佛就会消散掉一般。
柳若楠似乎想起自己守财奴的模样,微微勾唇,“既然过去了,何必再说,再者,你如今又没再送我有毒之物。”
“姐姐就爱打趣,小时,娘带我去庙子里,求佛,后来遇上一个和尚,他说我这辈子命运多舛,当时我还不明白,娘将那和尚给骂了一顿,如今总算是明了,不过,那和尚后来还是送了我一块佛像,说真心向道,自然能化解,现在已经是晚了,这块佛像今日转送给你,希望能保姐姐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平安。”
她将一块佛像递给她,握在手心里。
“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毕竟你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姐姐,你等着瞧,我一定会过的很好,我会让九王府的人,鸡犬不宁。”
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狠的话。
柳若楠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王妃,你想什么呢?”
若镜有些不解,低垂着头,王妃的脸色不是很好。
柳依依来了不多久,连晚膳也没有用,就离开了。
直到几日后,柳若楠听到外面瞒不住的风声传了进来,九王爷央求柳依依回府。
至于这其中原因,谣传最多的,就是柳依依离开这玄沐越之后,真的怀上了孩子。
而且她吃酸吃的厉害,这玄沐越害怕这腹中的是个儿子,所以舔着脸的又去求人回来。
“柳依依,你这样做,值得吗?”
若真是同谣言所说,柳依依腹中的孩子,绝不可能是玄沐越的,按时间推算过去,只怕这个孩子……
她若是借人生子,只为了这场精心谋划的报复,让那玄沐越后悔终生,让苏明珠得到报应。
这是一场比试,赢了的人,自损八百,输了的人,终究是伤的更深。
她能做什么?
清官难断家务事。
想必她也只能为柳依依祈祷,希望她别迷失了自己,不为别的,就为了这块她随身十年的吊坠。
柳若楠侧望去,蓝天白云,却寒意冰人。
时间过得太快了,她来到这,快一年了。
已经,立春了。
平静之下,肉眼看不见的地方,风声暗涌。
柳若楠的眼皮跳了一天,从清晨到现在这黄昏时。
“不好了,不好了!”
若镜一路飞奔回来,惊叫着,“不好了,王妃,出事了!皇宫紫鸳阁走水了!”
柳若楠手中的水壶落在地上,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她快步到外面,朝那皇宫方向看去,火光冲天。
她的脑子一阵眩晕,“王爷,王爷呢!”
玄亦宸进宫去见紫鸳,还未回来,这白左也跟着去了。
柳若楠慌了神,顾不得自己还怀了孩子,使劲地朝外跑去,身后跟着若镜。
“王妃,你慢点儿。”
出了府后,柳若楠的背后突然一重,晕过去时,见到的就是撕开人皮面具的紫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