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明白点,我怎么没懂你的意思?”
“我从小,就跟在班主的身边,他待我而言,有养育之恩。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可是我却想不通,为何他会做出这等傻事。”
沧生抬起头,望着柳若楠,“你敢相信吗,班主杀了人。”
柳若楠听得迷糊,还没问出问题,沧生就自顾自的说着。
班主叫刘丰,是南方人士,多年来学了些手艺,就带着杂耍团走南闯北,可是他没想到,班主杀人了。
刘丰,杀死了金旭。
“你说是班主杀了金旭?”
柳若楠现在对金瑾的怀疑都还没有打消,他便又说班主是凶手。
“没错,班主想要杀我,所以他才会换了我的道具,因为他对我报的是必杀的决心,他杀人的时候,被我看到了。”
“说详细些,我将金瑾他们找来。”
柳若楠将门打开,一脸凝重,“沧生说是班主杀了金旭。”
金瑾不予置否,反而问了一句,“那王妃现在可是放下对我的怀疑了?”
她耸耸肩,自己相信的是真相。
“那天,班主说有一个朋友,约他吃饭,所以他就去了,可是后来我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班主的钱袋忘了拿,我就连忙送过去了,结果,就看到班主从后厨鬼鬼祟祟的出现,我没起疑,就跟了过去,然后,我就发现班主将金旭给绑了起来,将好多的碳,都放进了那个小屋子,然后就关上门,他从窗子逃了出来。”
他说的,大多都和现场重合了。
“他的身上并没有勒痕,怎么绑的?”
金瑾可是清楚的记得,这个案子有两个疑点,金旭怎么会安分的就待在那个小屋子里,第二点,那个窗户,常人是出不去的。
“不,他绑了,后来又松开了,对,那时候金旭已经晕过去了,然后,就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死了,我很害怕,可是班主回去之后,发现自己的钱袋动了位置,他就在试探我,因为我知道他出去了,我骗他说我来收拾了,但是也没注意钱袋,他那时候信了我的话,可实际上已经在怀疑我了。”
沧生的眼角泛红,“我和班主在一起十几年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狠心,若不是若楠,想必我现在肯定也不在人世了。”
“那你告诉我,他又是怎么离开的那个小房间?”
沧生闭上眼睛不想再听他说话。
柳若楠回过头,“今日在那,我确实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那班主好像真的有置他于死地的感觉。”
金瑾双手环着,并不苟同,“我们先出去吧,让他好好休息。”
待到了外面,金瑾便摇头,“我不觉得他说的就是真相。”
“是啊,王妃,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他说话总是怪怪的,而且他才多大啊,竟然就能随意说出十几年的那种话。”
柳若楠挑眉,“你们可别小看人家,他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了,可不是你口中的小孩儿。”
若镜惊讶,想着白天的时候,她听见的时候,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
玄亦宸念叨了一遍,“二十二?”
“你没听错。”
“那他刚刚!”
玄亦宸气急,竟然被一个长相小的人给欺骗了!
见柳若楠没搭理她,慢慢的将爪子给搭到她的肩膀上,“楠楠,我真的错了。”
后者闭了闭眼,她本就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怄气下去也没什么好处,“要是有榴莲,我绝对让你跪到这个榴莲崩开那一刻。”
玄亦宸不晓得榴莲是什么,只要听懂半句话就成了,他的夫人原谅他了。
茶馆。
“你们班主呢?”
“班主?他在自己的房间,你们找班主?”
这是昨日遇上的那个壮汉,柳若楠对他说的话却没有丁点儿的抵抗力,他们不是来找人的,拿来做什么。
“你......”
“哦,姑娘,我叫大壮,我记得你,昨天就是你阻止我再打下去,幸亏你拦着我了,我都没发现沧生兄弟不对劲,对了,沧生兄弟他怎么样了?我担心得很,可是班主昨夜回来说,他没事,我这心里过意不去,还不知道怎么见他。”
这憨厚老实的模样,和昨日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柳若楠压下心中的疑惑,“他没事了,你还是将班主快请出来吧。”
“好嘞。”
说着,他就朝里面吼了一声,“二喜,将师父叫出来。”
听到里面一个女声应和着,大壮又转过身来,将茶水都给他们道上。
“听闻前日班主去过鲁阳酒楼?”
玄亦宸将扇子放在边上,尝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啊,班主走的时候还有些生气的模样,回来之后,有事为难,当时我还疑惑怎么回事呢,不过班主也没告诉我们。”
“那沧生是不是也去了?”
大壮摇头,此时他不知道,当日在为了当天晚上的表演做准备。
这茶都喝了一半,那人才出来了。
刘丰似乎知道他们的身份,背脊稍微拱起来,“金大人。”
“你来这鲁阳县多久了?”
“七八天了。”
“短短几天,怎么就有了这家茶馆了?”
“大人有所不知,这家茶馆乃是说评书的地方,这几日说评书的先生病了,所以这家酒楼老板才答应让我们在这儿留几日,算来,那说书先生应该这两日就会回来了,我们也要离开了。”
金瑾将茶杯放到了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杀了人,想走了?”
刘丰的眼睛瞬间瞪大,“大人,草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你和金旭,可是朋友?在前日接近午时,你是不是和他在鲁阳酒楼吃饭?”
刘丰不知所措,“大人,这其间是不是有误会?”
“本官就问你一句话,你和这金旭,是不是认识。”
刘丰似是为难了一阵,最终还是点头,“认识。”
“本官在名义上,也算是他的侄子,不过本官有些好奇,竟在府中不曾听他提起过你这个人,甚至有时候去了外面,也不知道见了谁。”
金瑾抬起眸子,将目光完全的放在了他的身上。
“大人,这,这草民是可以解释的,我和金旭乃是曾经有过两面之缘罢了,而且我们之间也算不上是朋友,所以他现在死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鲁阳酒楼乃是鲁阳县内最好的酒楼,而且本官已经问了酒楼老板了,当天竟然是金旭这个平日向来抠门惯了的人给的钱,现在你告诉本官不过是有两面之缘,你觉得本官会相信么?”
金旭平日里都是在他这儿骗钱,然后存到自己的小金库中,又或者是出去赌钱,唯独这一件事是他钟爱的,莫要说会请人吃饭,呵,说来也不怕成为笑话,就是他,都不曾有这个福气,吃到金旭请的饭。
“大人,草民说的可是实话啊!”
刘丰急切的想要表示自己的清白,眼神里也满是诚恳。
金瑾抓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不承认,那本官也只好采取一些特殊措施了。来人,将刘丰带回县衙。”
外面一直待命的衙役走了进来,左右钳制住刘丰的肩膀。
“大人,冤枉啊!”
“带走。”
金瑾下了令,衙役自然是遵循,里面的人全部跑了出来,紧张的看着他,“你为何抓了我们师父!”
“本官怀疑他杀了金旭,现在带他回去审问,如果他是清白的,本官自然会放他回来,当然,如果你们有什么新的证据,能够证明班主不是凶手的,本官随时欢迎,不过时间有限,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他将自己的衣襟捋顺,举步离开。
柳若楠在身后跟着,有些不解,“就这样直接将他带回县衙了?”
“金瑾做事,放心就好。”
玄亦宸对金瑾放心的很,饶是分开了这么久,也深信不疑。
“王妃,你就放心吧,金瑾确实是个厉害的人物。”
柳若楠从来没见过玄亦宸能在这么短的试间内,夸奖一个人超过两次。
而且白左也是。
县衙。
金瑾将这刘丰给审问了一番,看着对方并没有多好的身子骨,他没有用刑,可是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这刘丰一直不说实话,柳若楠便献了一个计谋。
片刻之后,就见衙门的人纷纷捂着鼻子,退到边上。
然后一阵剧烈的笑声在公堂之上响起。
挠脚板心可是一项酷刑,不会让你痛苦不堪,却会让你生不如死。
“刘丰,这挠脚心的感受想必是好受的很,感觉如何?什么时候想通了,本官就让他们放过你,刘丰,你记住了,每个人都是有底线的,你别让本官对你失去耐心。”
刘丰晓得眼泪都出来了,脚使劲的挪动,却是挣脱不开这钳制。
半柱香的时间后。
若镜在旁边惋惜的摇头,“这班主还算是坚强,都过了半柱香了,竟然还不招。”
“才版主想罢了,两位差大哥,是不是手酸了?”
一直用鸡毛不停地挠脚板心,手臂自然是酸得很。
就在刘丰以为这酷刑终于完了的时候,只听得柳若楠将旁边的两个衙役叫了过来,“你们轮流来。”
半个时辰之后,刘峰的脸都长成了猪肝色,却还是忍不住的继续笑。
“说!我说!我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