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红红的,缀着一种憋疯了的委屈。
……大抵应该真的憋疯了,那小眼神儿,那调调。
现在哪还有什么灵气,只有一头黑线才对。
还是那种乱糟糟的,她想甩也甩不掉的黑线。
景络儿眨巴眨巴眼睛,后面的话没说,可还是没停嘴。
“现在你该知道,我搬出齐王实则与你来这里的底气如出一辙,所以我论辈分……你不该再有什么异议。”
慕容锦佩:“……”
她还敢有异议??
她都快被绕晕了!
关于这件事再有异议,她非得被对方逼疯了不行!
这都什么事儿啊……
她说当表子立牌坊这种难听的话,无非就想试试这个乖乖女的底线……她觉得就算兔子会咬人,怎的也不会吵架、怎的也还是个软兔子吧?
于是习惯性地使下马威,也为试探对方软弱的底线。
这只是第一句,如果对方无言反驳,那她就会有第二句第三句,更难听、再难听,直到对方气不过。
那时对方承受的底线也有了,她也给了对方一顿气受。
谁料想……自己被劈头盖脸数落一通不说,当表子立牌坊这句话还被对方双倍奉还。
关键,关键她还不知怎么反驳!竟然觉得对方也算有道理……
这算什么事儿啊!!
“我……”慕容锦佩胸膛起伏,终于发了一个音节。
“既然你没有异议,那我便往下说了。”景络儿仿佛没听到这个小音节,又道,“既然没异议,那么按照齐王的辈分,你该称呼我一声舅妈。”
“当然,我生平不愿拘泥这些小节,你我同辈,我不愿这样称呼我也不愿计较。但你应该知道,不管我计不计较你都应该心中有数,更不应在我面前无礼,不然便是对齐王不尊重。”
她如今这副坐姿,这样淡然的神情,配上如今的语境,真像长辈训诫熊孩子。
而慕容锦佩就是那个被训诫的熊孩子。
她不是心中没气,也不可能心服口服。
只是…只是……
只是她词穷啊!!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被念紧箍咒一样,可却不能如何——
本就说不过别人,对方又提了辈分,再加上那些歪理,她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景络儿坐得端正了些,微微一笑,和善极了,“听舅妈说一句,你那丫头实在不懂规矩。”
“昨日因为迎嬷嬷的事,我派人去了趟李府。哦,忘了说,你想买的那孩子,是迎嬷嬷嬷嬷的孙儿,迎嬷嬷是李二狗的堂姐。迎嬷嬷死后将孩子托付给本王妃,而不是李二狗,所以从根上来讲,李二狗不配卖孩子,也没有卖孩子的权利。”
“昨日李二狗那院子已被本王妃买下。”景络儿晃了晃手中早就准备好的地契,“确切来说,是他输给我的。连带着一起输的,也有这孩子。”
“所以就算李二狗曾经有卖孩子的权利,现在她也已经把孩子输给我了——在你的丫鬟来之前。”
“所以,这孩子若我不想卖,你们没权利买。”说着,她把地契收好,眨了下眼睛,唇边漾开一抹宽和的笑容,“小佩啊,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