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晶晶闪闪的,说话的语气比刚才斗篷人还要慢,磨人得很。
“——你会为自己的体贴付出代价。”
“现在,你是不是稍微懂我意思了?”
是了。
之前在斗篷人得意洋洋说他能让着她的时候,她的确这么说过。
不过那时候怎么听都没什么力度,根本不会被人当一回事。起码凝色是完全没把这句话当回事,可没成想……
主子这一番操作,实在让她感觉有点懵。
眼睛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骰盅,凝色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主子这是突然赢了?
照之前斗篷人的尿性,他不应该用内力把骰盅里的数变成大,然后再猜大么?
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这次主子再输,即便是有再大的毒瘾也该清醒了,届时她便拼了这条命把主子带出去。
可这次主子就,就赢了?
会不会是斗篷人换阴谋?
为的就是让主子不放弃,继而调动主子的赌心?
“怎么,傻了?”景络儿对她一笑,微微有那么一点儿宠溺,“即便现在我们已经赢了,那也得给小斗篷看看才是。”
“哦……哦。”凝色愣生生地回应着,不由自主地听话把骰盅盖子打开。
二二三,小。
凝色几乎瞬间抬头看向斗篷人,而后在自家主子和斗篷人之间犹疑了两次目光,终于发现了异样。
“主子……”她目光问询地看向景络儿,有些猜测几欲脱口,却还难以置信、说不出来。
“嗯?”景络儿慢慢穿鞋,起身走过去,用折扇在她的脑袋上轻敲了一下,“不然,你以为你家主子真的就是一个不管不顾的烂赌鬼么?”
她笑容比刚才斗篷人得意的时候还要愉悦,微微有些调皮,“刚才骗你的。”
说完还眨了下眼睛。
“你…很好。”斗篷人终于再次开口。他语气复杂,比吃了金汤都哽。
还又气又虚。
反没那种轻蔑了。
凝色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半晌才开口,“主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景络儿随手拿起旁边的骰子把玩着,笑容有些痞气,“人家不辞劳苦下来了,又说没什么目的,本着热情好客的原则,咱们也得让人看场戏不是?”
“怎么样,我这演员还够尽职尽责吧?”
她回的是凝色的话,却明显是说给斗篷人听的,可谓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演绎了淋漓尽致。
“呵。”斗篷人又是轻笑。
不过比起之前,他的笑声明显带上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尽职。”
“可真是太难找到比你尽职的人了。”
这样笑着笑着,他忽然嗤了一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难得啊。”景络儿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想到落成这个地步,你说话竟然还能笑场,心态可真是太好了。”
“唔。”
“……或许这就是印证你刚才说的话吧。你先前说,这人啊,早晚都得死,早死一些又爱着什么了呢。”
“看得开~你可真是太看得开了,颇有庄子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