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聂辰星无论如何疼爱灵儿，可是从来不会在灵儿面前开玩笑，即便是父亲般慈爱的笑容，在莫婷看来都像是履行公务。
灵儿也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从小没有父亲的原因，她好像根本不知道怎么和聂辰星相处，就算自己一次次和灵儿强调聂辰星就是她的爸爸，可是灵儿总是那么淡淡的，很听话很乖巧，可是她恨，她在灵儿和聂辰星之间从来就看不见父女亲情的那种欢融。
可是她没办法，以前生活最艰苦的时候，她都没有丢弃灵儿，现在这么重要的砝码，她更不可能舍弃。
“灵儿，等会儿你爸爸来了，你就要把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知道吗？”
莫婷坐在床边小心地削着苹果皮，不忘提醒着女儿。
“爸爸？”灵儿眨巴了两下大眼。
是爸爸要来看她了吗？
“对！说了多少次聂叔叔以后就是你的爸爸，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会给我来事儿呢？”莫说话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妈妈，我头疼。”灵儿伸出白嫩的小手想要去摸头上的绷带，莫婷赶紧上来一把抓住。
“你能不能别给我找事了，心烦死了，要你有什么用，还不如那个小贱－蹄子会勾引人！”莫婷把灵儿的手塞进被窝里，动作有些粗鲁地帮她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妈妈，她叫茴忆。”
小孩子的心里比较简单，不懂得大人之间那些的烦扰和恩怨。
她们只知道，谁和她们玩，谁就对她们好。
他们所向往的，是最简单的快乐，脱离了尘世的庸俗和晦暗。
莫灵不知道小贱蹄子是什么意思，可是从妈妈像是童话书里白雪公主的后妈一样的表情，她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的词汇。
她觉得害怕，就好像以前每一次妈妈用竹片打自己的手之前那种恶毒的表情。
“回忆什么回忆，我还怀念呢！你以后少和她来往，真是晦气！”不管怎么样，女人都是爱美的动物，想到那次在洗手间外被聂茴忆抹了一大片红油的裙子，她就觉得胸腔里堵得喘不过气来。
轻缓的敲门声传来，莫婷赶紧收敛了激动的神色。
聂辰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秘书，手上提了一些水果、牛奶之类的东西。
“辰星你来啦！”莫婷难掩神色中的喜悦，仿佛已经忘却了自己的女儿正受着重伤躺在床上。
“灵儿怎么样？头还疼吗？”聂辰星越过莫婷走到了莫灵的病床边，揉揉她被包裹得跟小皮球似的的小脑袋。
因为伤口撞在额头靠上的位置，莫灵前额的头发被剃掉了一部分，聂辰星怕是小孩子比较敏感特意避开了那个位置。
“好多了。”
“有什么想吃的告诉叔叔，叔叔让人给你送来。”
“嗯。”
“灵儿！”莫婷听着这样公式化的对话，觉得别扭极了，于是给莫灵使了个眼色。
聂辰星没有理会莫婷的喳呼，用钥匙划开了秘书提进来的一箱牛奶，从里面拿了一盒，插上吸管，递到灵儿嘴边。
莫婷不由得眼睛有点湿润，即便是灵儿的父亲，哪怕她自己，恐怕都没有对灵儿如此周到照顾过。
但是对于单身母亲，一个不到30岁的女人来说，此时对于生活激－情的渴望远远超过了对孩子的愧疚感。
聂辰星心里一定是喜欢灵儿的，没有一个男人能做到对自己非亲生的孩子这般毫无芥蒂地亲近，除非他对那个女人真的有情。
莫婷心里像是打翻了蜂蜜罐子一样，任由蜜糖蔓延到了心底的每一个角落。
莫婷觉得现在房间里没有外人，小孩子撒撒娇是最好的时机，所以对着莫灵又挤了两下眼睛。
可是莫灵好像没看见一样，专注地吸着聂辰星拿着的牛奶，这让莫灵有些着急。
小丫头现在就开始不听话了，以后还得了？绝对不行！
“辰星，你不知道灵儿这次多勇敢，从头到尾都没哭过呢。”莫婷含笑摆弄了一下床头柜上的花瓶。
“是吗？”聂辰星头都没有，伸手揉了揉灵儿的脸蛋。
“嗯。”灵儿小心应了一声，还未来得及吞咽的牛奶从嘴角渗了出来。
聂辰星赶忙抽了一张纸巾去擦，嘴上还称赞着：“灵儿真乖，你上次不是想要那套芭比娃娃的套装吗？叔叔让人从国外帮你订购了。”
“太好了！谢谢聂叔叔！”
“灵儿！是爸爸！”莫婷感觉自己融不进去，怎么搞得好像灵儿是聂辰星亲生的，自己反倒成了外人？
“一个称呼而已。”聂辰星漫不经心地说。
“对了，你还不知道灵儿的病情吧，她这次……”
“我刚从医生办公室回来。”意思就是你别没话找话讲了。
“可是你都不问问灵儿是怎么受伤的吗？你一个人就跑那么远出差，把我们母女扔这儿被人欺负……”莫婷的语气，就好像是在埋怨有了工作不顾家的丈夫和父亲一般。
“妈妈……”灵儿看到聂辰星脸色不好，轻轻地叫了妈妈一声。
“你闭嘴！就知道吃哑巴亏，哪天被人撞成傻子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莫婷！”聂辰星本来默不应声，是希望莫婷自己知道说了没趣能消停一会儿，可看来她并没有一点儿眼力见。
“辰星，我知道你对我有诸多不满，可是灵儿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能就让她被这样白白欺负了？你知道灵儿为什么会被撞成这样吗？就是那个小贱、货，先是抹了我一裙子的火锅油，然后又折腾灵儿给她推秋千，所以才会把灵儿害成这样的，你不能救这样放任那样没有家教的孩子胡作非为！”
“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家教？”聂辰星把空的牛奶盒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