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就该让我选吃饭的地方。”陆羽洪边吃边发出忧伤的叹息。
“那么多肉还不够你吃的？”江寒边说边把一盘肉片倒进红油锅里。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便宜管饱的自助餐厅，都是合成肉！”嘴上这样说着，陆羽洪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锅里。
红汤才一开始翻腾，他就迫不及待地下筷捞了一大片肉，蘸了他自己调配的十全调料送到嘴里，发出被烫到嘴的“嘶嘶”吸气声。
“慢点，不和你抢。”没有形象地对着陆羽洪翻了一个白眼，江寒又往锅里下了一盘肉。
“诶？你不吃吗？”说着关心的话，陆羽洪手中的筷子可没有停下来。
“饱了，我去趟洗手间。”江寒用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站起了身。
看着店里丰富的食物，江寒却一点胃口都没有，甚至隐隐有些想吐。
“你这饭量，怎么越来越小了？去吧去吧！”陆羽洪狐疑地看了他几眼，还用他自以为江寒听不见的声音嘀咕了一句，“也不像是需要减肥的样子啊…”
“吃你的！”江寒警告般地敲了敲他的桌面，拿起手机离开了餐桌。
便宜的自助餐店所在的红星商厦自然也没有多高大上，虽然占据了极优的地理位置给它带来了巨大的客流量，但是过早的修建时间使得整个大厦里商家的配套不如近些年那么优越。
比如这个老旧的、一层楼只有一间的公共厕所。
看了一眼总是在排长队的女厕，江寒心情愉悦地走进了隔壁空空荡荡的男厕。
在洗手池里用洗手液仔细地清理着手上的油污，涓涓水流从龙头倾下，冲走白色的泡沫。
老旧的灯泡闪了一瞬，透明纯净的水流突然变成暗红色又回归正常。
又来了！那种突如其来的失重感。
江寒连忙用手扶住水池两边，等眩晕褪去，他抬起头，仍然是熟悉的洗手间布局。
只是原本脏污泛黄的墙壁，变得洁白崭新，挂在天花板的白炽灯灼亮得更加刺眼。
洗手池原本布满足够的缝隙也一尘不染。
水龙头源源不断淌出的清水也变得巨大起来。
江寒微微侧过头，一把熟悉的黑色雨伞就放在墙边。
关上水龙头，甩干手上的水迹，江寒默不作声地拿起雨伞，推开厕所完好的木门走了出去。
隔壁的女厕空空荡荡，长长的队伍失去了踪迹。
他环视一圈，原来虽显得破旧却热闹的商场现在是崭新而冷清的。
与前两次公交车和夜店的狭小封闭空间相比，这座相比现世很多大型商场不算大的小商厦倒是显得很是宽广了。
商厦一共五层，一楼是惯常的珠宝首饰卖场，二三楼大多是服装店，四楼是餐馆，电影院独占了整个五楼。
此时联通楼层间的自动扶梯正缓慢地转动着，上面空无一人。
目之所及之处，连个鬼影都没有。
江寒手持黑色雨伞，绷紧了全身的神经，警惕着周围的环境。敏锐的耳力让他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似乎有传来人的说话声。
循着模糊的声音，他一步步缓慢地朝着那个方向探过去。
当他打开传出声音的服装店更衣间门的时候，里面的人挥舞着什么东西冲出来直直刺向他。
好在江寒身手敏捷，及时闪身躲了过去，顺势半蹲下，一个扫堂腿将人扫到在地上。
虽然刚刚可能不小心就被误伤，但是能够确定对方人的身份，反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你们是谁？”
“你是谁？”
除了被他撂倒在地上的人，更衣间还有一个人。
三个人面面相觑，同时发出了疑问。但可以看出这两位不速之客的脸上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江寒试探地开口问道。
“红星商厦啊…”倒在地上的留着板寸的青年爬了起来，用古怪地眼神望向他，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试衣间里另一个短发的男人剜了板寸青年一眼，语气颇为恭敬地询问道，他显然更会察言观色。
“这里当然是红星商厦，但是…却不是我们熟悉的红星商厦了。”江寒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他现在无法准确判断这个异域之中的商厦，是停留在几年前的时光。
“什么意思？”板寸青年的脾气很直，他皱眉瞪着江寒，一副听不得拐弯抹角话语的样子。
“直白的说，这里不是我们原来的世界，是异空间，一个停留在过去时空的空间。至于这里有什么，你们会躲在这里应该是有亲眼看到的吧？”江寒没有因为他的不客气而不解释这些常规的东西，他需要从他们口中了解信息。
这次的鬼域很奇怪，鬼影至今也没有出现。他猜测很可能是要触发什么规则。
“这里有鬼…”短发男人表情凝重地看着他，“我叫吴松，这是我弟弟吴柏。刚刚我们看到一个大姐被突然出现的售货员打扮的鬼怪吞噬了…”
吴松说完静静看向江寒，等待他的反应，他看上去深谙谈判的技巧与规则。
“吞噬？”江寒伸出手摩挲着下巴，这个杀人方式听上去比前几次他见到的文明了许多。
“我经历过两次这样的事情。”江寒回望向吴松，抛出了自己的筹码。
现在的他可不会再无原则地去帮带遇见的每一个人，至少也得是吴松这样的聪明人，懂得等价交换，可以带给他有关的情报。
“那个大姐拿了商场的衣服，没有付款就走出了店铺。”吴松领会到江寒的意图，从善如流地说出了他想知道的事情。
“所以这次的规则就是商场的规矩吗？给你们一个忠告，在这里必须得做一个文明礼貌守规矩的人，否则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喂！我哥说了这么多，你就一句话？”吴柏是个暴脾气，凶狠地朝江寒挥舞着拳头。
“…欢迎来到赤红异域，祝你们可以活下去。如果是我，不会对着明知无法战胜的人耀武扬威。”江寒目光一凝，伸手捏住吴柏的拳头，轻轻往后一推，吴柏又被摔到了地上。
“有意思…”一个甜腻的男人声音从楼上传来，“竟然不全是新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