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楼顶,那某处算得上是伏击的最好地点的地方。
这个地方的确算得上是这楼里的最佳视角,当然是最佳射击视角,当然射击不可能是枪,只能是远程的弓箭什么的。
而湄之巧而巧之的站在这,风度翩翩的拿着一弯再普通不过的弓,很无奈的看着对面暗卫装扮的人。
这样巧合的地点,这样巧合的姿态,再加上湄之的确有心思拉弓引箭,这就成了一抹特别怪异的状态,比如还有谁能找到更好的伏击位置?还有谁比湄之的杀心更重?还有谁就算不选如今湄之所站的最佳位置,最佳角度,却依旧能无比精确的射出那一箭?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有谁这么恨湄之,故意选其他地方,嫁祸湄之?
还是一切只是湄之想的太多,太过谨慎,这些问题湄之都不得而知,也没有时间知道。
单凭对面的那个人,湄之就知道不是对手,她是杀手没错,可是最擅长的是枪支,不是这个真功夫的时代。
“姑娘,劳烦您去刑部大牢一行。”那人握紧了刀柄,仿佛湄之只要稍动,他就能立斩此人。
湄之却没有要逃的意思,只道:“是只抓我一个,还是这楼里的所有人?”
暗卫没料到湄之会问,“自然是所有可疑人。”
瞧这话说的,明显就说自己是可疑人,偏偏这个时候连湄之都觉得自己很可疑。
虽然她的确没有射箭.
“所以,你认为我可疑?”
暗卫挥手摆了摆,一个请的姿态示意了那必然的态度,“姑娘,相信你知道,这附近有二十多个人,您一人想必逃不出去。”
湄之挑眉道:“你们的主子早就知道有人害他,所以故意大街上游行?”
也许成为游行有点太损人,可是湄之实在没心情想什么美丽的词汇去形容,所以根本懒得掩饰那种似笑非笑的样子。
暗卫点头,说道:“所以,姑娘应该很明白,这是天罗地网。”
就在这不过几句话里,还有那些隐藏得她都差点没察觉出来的人,想到这些,湄之紧了紧手指。
似乎这一群人和杨广平日里的侍卫不太一样,比如萧诸统领的那一群。
忽然的,湄之的笑拉开了些,说道:“你们是第一次出任务?”
可以说,没有哪个抓人和被抓的人站在高处聊天的,偏偏现在就是个这样的状况。
而且湄之有些好奇了,好奇的自然是这一组人,从来没见过,杨广训练的?
“我明白,走吧!”
湄之根本也懒得纠结,索性随着众人,她如此乖顺自然不是她突然基因突变了,而是因为明知道打不过,她不会傻的硬撞,而且她一旦失踪,杨俊铁定会查,所以她不是很担心。
就这样,一场轰轰烈烈的欢迎仪式,变成了一场刺杀喜剧,说喜剧只是因为刺客没有刺杀成功。
至于湄之,此时已然是在刑部大牢。
湄之静静走进一间暗沉无比的牢房,并没有什么不耐的神色,只是带着欣赏的意味看着这古代的牢房。
也好,这一辈子都没坐过牢,趁此机会好好待一待也不错。
只是这该死的杨广,就算是你的下属抓我进来的,你也绝对别想好过。
“能帮我一个忙吗?”湄之忽然转头,看着跟进来的那个人。
那暗卫似乎没料到这一茬,却也没说什么其他不快的话,只道:“什么?”
湄之从耀间不知怎么变出了一个小玉瓶递了过去,笑容很明媚,“那箭上有毒,本姑娘怕你们家殿下一命呜呼,那就不好玩了,所以烦请将这解药交给你们殿下。”
那暗卫一听,是给自己家主子的解药,有些昏头了,也不再和湄之说话,伸手接过就走。
随着那哐啷一声,牢门已经是落锁紧闭,湄之也才松懈下来,找了个能看见那牢里幽暗深处道路的角落坐好。
不管是杨广还是杨俊,总会有个人让她开开心心的出去,虽然看杨广不是很顺眼,但是她绝对不会以为杨广会安心的关她在这,这种事情似乎不应该发生。
这是湄之的想法,然而事实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只因为,湄之一呆就是三日,三日可以做很多事,而且在这样一个地方也很容易让一个人的耐心完结。
而这三日,始作俑者的杨广始终没来放她。
如果说不知道还情有可原,可惜的是那个瓶子杨广怎么能不认识,而且也不存在下人私吞,毕竟她可是说那是杨广的解药,那些人只有尽快送给杨广的,没道理会冒着杨广的生命危险而私吞一个小小的玉瓶。
所以,湄之看向牢外的眼神已经不是三天前的样子,而是一种阴柔的意味。
甚至于,她开始觉得冷,这阴气逼人的牢房,让本来就怕冷的湄之缩着抱住了自己。
她想,是不是对杨广太看得起了。
她又想,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那日在大街上的情形,脑袋一下就仿佛缺氧一般,有些晕眩。
她在想,如果杨广没来,想必那是因为晋王妃的胎吧!
瞧瞧,她连理由都给杨广想好了,可就是因为是这个理由,才更加不可原谅。
很早以前连她自己都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成为圣母,在她的世界里,爱就是爱,那么恨就是恨。
眼底绝对不容一颗沙子,所以.
越想越想,湄之恍恍惚惚的就要睡过去,她好像三天都没怎么睡。
毕竟这样阴冷的牢房里,让她一个一向怕冷的人入睡,那比杀了她还恐怖。
可是现在,她好像有点受不了了,眼睛有些睁不开,脑袋更是发沉,难不成又要病一场才好。
自嘲的想着,湄之终于闭上了眼,准备好好的养神。
可她想休息,偏偏有人不让她休息,她侧耳听去,远处有衣摆脱地的声音,不大却是真真切切的。
那声音由远至近,速度不快不慢,不轻不重,却有些恐怖。
难不成是死神的脚步声?
湄之自嘲的扯了扯唇,眸光半眯着看向那声源处,看着走前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