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二人眼帘的是几十座与石门外相同的西域精油石灯柱,石灯柱将眼前的石殿照亮,呈现在眼前的是百余套前祁战甲,铁甲森森,甲光嶙峋。
姜元骁走进石门之内细细察看战甲制式,结合自己所学所识断定这百余套战甲乃是祁朝百夫长将甲。
姜元骁伸手轻抚安静躺在冰冷的石板上的头盔。
纵然这墓葬之外五百年光阴已逝,但是岁月并没有斑驳这战甲上战争的痕迹,刀痕、枪孔甚至还有着没来得及拔出的箭簇。
或许不是姜白二人的到访,就再也无人见证这百年战争的荒凉。
“黑甲鳞鳞刀光影,仍是漠北未归人”。
一路无话,二人穿过这陪葬甲士衣冠冢向前走进另一处石殿。
这处石殿遍地插满刀枪棍棒,斧钺钩叉,有的武器相似,每件武器又有着各自的不同,当年金戈铁马塞上征战,每一柄武器的主人都在诉说着自己的传说。
白凝霜呢喃道:
“纵使远在荒凉漠北,祁武帝任是按照祁朝武功帝王的规制,衣冠陪葬坑、刀剑陪葬坑,接下来如果不出所料会依次是书经陪葬坑、金银陪葬坑……九转之后就会到真正的帝王陵寝了。”
一路所见正如白凝霜所言,整个祁武墓在总体上是按照皇家规格和礼法制度进行设计建造,虽说墓地位于塞外,但还是奢华非凡。
此外姜元骁还发现,随着陵墓石板路向前,这深埋于地下的墓葬地势持续走低,按照自己大致的估计走到金银陪葬坑已经到了地下三十丈左右。
更加巧夺天工的是这墓葬之下的地下水系统,地下水自上往下从刀剑坑的入水口进入墓葬,伴随着石板路形成一条地下溪流。
以水流带动风流,源源不断地向整个地下系统输送新鲜空气,保证这西域石灯历时五百年不灭。
正是由于这更加酷似溶洞的特点使得在洞穴深处竟然长有喜阴植物,小溪中还带有不知道从哪里送来的鱼虾、小蟹,竟然为墓地平添几分生气。
惊叹于这超脱世俗之建筑,二人走进这金银坑葬,透过稍显昏暗的灯光隐隐约约瞧见前方一似曾相识的黑影在金银堆中寻找着什么。
白凝霜轻捏姜元骁的袖口,示意向前一探究竟。
那黑衣人也察觉到周围有人闯入,猛然回头腰间佩剑同时出鞘,向姜白二人急略而来。
正是这还有些昏暗的灯光和狭窄的坑道,二人避闪不急,姜元骁伸手将白凝霜护于身后,不及出招,白凝霜大喊:
“表哥!我是凝霜啊!”
声入人心,那黑衣人急停剑锋,这才看的清清楚楚,黑衣人正是白凝霜表哥赵之涯。
赵之涯苦笑道:
“昨日我投身盐湖之前便已然察觉身后有人尾随,没想到是江公子和凝霜你们啊,入洞之前我已经细细检查过四周,确认无人之后封好石板才遁入洞中,你们又是怎么一路随我而来?”
害怕姜元骁会不经意说出一些让自己难以启齿的事情,白凝霜赶忙含糊其辞:
“我们其实也是发现兄长消失,跟着黑影一路误打误撞到了这洞穴之下,不知表哥你怎么会夜行潜入这里?难道表哥你早已知晓这里便是那祁武墓葬?”
赵之涯配刀入鞘,沉声道:
“我也是前日夜里寻墓途中偶然见有人提到这盐湖深处藏有秘密,那谈话之人又无深厚内力,平日里疏于水性才不敢下湖一探究竟。
我就想着我毕竟兼修白氏气功,就先独身下湖一探究竟,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反倒让江公子和表妹身陷困顿,真是惭愧惭愧。”
姜元骁听闻此言,连忙摆摆手:
“此事也是我自身好奇所致,既然我们三人已经误打误撞来到这祁武墓葬那么就干脆沉下心来,在这墓中一探究竟。”
言罢,三人只好相视一笑,继续在这墓葬之中探寻起来。看着这重逢的兄妹二人向前在这金银坑中查探,姜元骁眉头微蹙,沉思片刻便也走进金银坑中。
“你们快过来看这是什么!”白凝霜惊呼道。
姜赵二人闻声而来,方才看到白凝霜此刻手中拿着一卷竹简,上面赫然题道“飘渺剑法“四个大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三人欣喜若狂,摆在眼前的正是五百年前震慑天下的绝世剑法——九重飘渺剑。
一阵欢喜之后三人决定,等到出墓之后三人共享这精绝无比的旷世功法,三人携手共镇武林。
三人粗看这九重飘渺剑法,竹简之中有记载的只有一到八重,这前八重之名正以一言诗句盖之
“飘渺破风陆地人间,飘零黄沙乱舞神仙。”
每一重剑法之后都有剑法口诀。
可当三人看到第九卷时,只有寥寥六字:
“生死以证剑道”。
这便勉强可以称为飘渺剑法的第九重。
“既然祁武墓一绝已现那么我们何不继续寻那奇剑‘山河’得此二宝平定天下。”
赵之涯言道。
在寻剑之余,三人还到墓葬地下水边摘得一些绿植野菜,再到水中捞起一些小鱼小虾以石柱之火烤制,三人倒也吃得怡然自得。
毕竟谁又能想到这盐湖之下的死人之所还有着这样一番生气。
勉强填饱肚子之后,三人围坐火堆旁商量接下来的计划,既然这墓葬洞穴之内还有着可以靠其生存的食物水源,找剑也就不必急于一时,可以等到养精蓄锐之后再慢慢寻找。
三人还发现在金银坑通往祁武棺椁所在正殿的石板路又被一巨型石门封闭,山河剑很有可能就在这石门之后,相伴着祁武棺椁长眠于这地宫之中。
既然三人心中已经有了盘算他们便每日算好时间,半日休息半日寻这开门之法,趁着有着半日空闲他们也会聚在一起修习这飘渺剑法。
十日之后赵、白兄妹二人凭借着非凡的习武天赋已经将这飘渺剑法练成第一重——飘渺式。
姜元骁更是凭借着当世卓绝的天资在十日之内炼至第二重——破风式,赢得赵白二人一阵赞许。
估摸着到了当夜子时,姜元骁沉睡之中忽觉胸口一紧,猛然睁开双眼只看见赵之涯正举配剑刺入自己的胸口,剑锋已经入体一寸顿时血流如柱。
姜元骁奋力推开赵之涯再跑到白凝霜身边用力要摇醒白凝霜。
赵之涯冷笑嘲讽道:
“不要白费力气了江大公子,白凝霜已经被我打晕,等我杀了你之后,再来解决掉这个祸害,到时候这天下无敌便就仅我一人了。
我的剑已经入你胸口一寸怕是已经伤及肺腑,你不是我的对手了,受死吧。”
语罢,赵之涯便提剑,缓缓走向深受重伤的姜元骁,生死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