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与松怀倒也没有耽搁,第二日便来到丞相府。开口便寻丞相,侍卫自然是不允还要将二人驱赶。可松怀学道可不止学了术法一类,占卜掐算也是懂得。不需要说太多,只消说中几句那人家中变故,那人便吓得说不出话来。再恐吓几句旁的不需说,做丞相府门人侍从手里哪里会是干净的,事情不大受了些贿赂得了不义之财,自然是有劫的。说罢也不多看转身便要离开,那人反倒抓着不让走求二人帮着挡劫。松怀却道:“你之祸患不过尔尔,财物归还或是捐赠行善抵消了业障也就罢了。可你们丞相大人,怕是麻烦更大。”松怀算卦说的准确,那两人哪还能不信,可两个门子确实权利不大。故而一个好言好语说着,另一个立刻进门回报步飞章。有了熠芷竺兰二人之事,步飞章对此类事情从一字不信到如今有些半信半疑。又从滢儿嘴里套出话来,确定是一眨眼间到达京都更是惊出一身冷汗。
故而让下人将人请进来,因着有熠芷竺兰倒也没打算让他们做什么。只不过只有熠芷竺兰二人,姚修竹也放心不下。她们二人显然不是久留的,如今又不在这里。更何况这种背后伤人一般人也提防不了,故而姚修竹有心招揽几个修仙术士,以便不时之需。虽说不该去害人,可也不能被人害了也不自知。因此步飞章虽对二人出现存疑,但还是好生接待。毕竟就算招揽不得,也不该得罪这般人物。故而礼数周全,虽说看他们二人年岁多少有些不信,可有熠芷竺兰为先到底不算太怀疑。请人坐下问道:“不知大师,道长来此何事?可是这宅子有何不对?”凌空还礼道:“阿弥陀佛,施主的宅院灵气聚集是难得的福地,没有什么不妥。”步飞章复又问道:“那二位何出此言?我家大人爱民如子,哪里会有什么麻烦?”松怀却道:“有无麻烦阁下心里自然清楚,看来是对贫道不甚信任。贫道多问一句,东宫殿下,如今可是无碍?”
步飞章心下一惊,险些打翻了茶碗。幸而眼疾手快,勉强道:“道长慎言,殿下身子虽不好可二位也不是大夫。就算要医治,也该见面请了脉才好,怎的如此信口开河?”凌空却也不答说道:“贫僧敢问施主,是否每逢月圆之夜便夜不能寐,仿佛梦魇缠身。”步飞章闻言不禁一抖,惊异看了一眼却又说道:“非也,在下没有。”凌空却摇头感叹道:“施主,何必巧言欺瞒,贫僧并无恶意。”松怀笑道:“看来施主不止明了,还知道原因。贫道不才,可以帮施主驱赶。”步飞章握紧双拳道:“来人!”复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好,勉强压抑又道:“带二位……贵客先去休息。大师,道长大人下朝还要好一会儿,二位先好生休息,用些斋饭。”凌空松怀起身还礼道:“劳烦。”听着直到二人走的远了,步飞章才如梦方醒瘫坐下来。想要揉揉额头,实则却是手放到眉间整个人就如老僧入定一般呆呆愣愣。
滢儿问了人寻过来却见他魔障一般,被吓了一跳。却也不敢随意动作,生怕打扰了他吓出个好歹。故而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却说滢儿原本是姚修竹命令步飞章安排的,可府里没有旁的小姐也不缺丫头。她又和许薇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地位自然也与一般丫头不同。又是许薇特意求得,担心滢儿回许府受罚,求着姚修竹帮忙安排。故而丫头管事不敢安置,只能吩咐步飞章。府里养个闲人倒也没什么,故而步飞章没放在心上只是一再同滢儿说道:“且先等等,我另有安排。”结果就一直没有信了,滢儿自然是愿意和许薇同甘共苦的,许薇都不怕她又怎么会怕。可小姐心好提她安排,又说了她不会武功行走江湖会有危险。又答允了,来日他们若是安稳了会回来见她。滢儿是个死心眼,跟了小姐就是小姐,小姐安排什么就是什么。小姐说会回来见她,那她绝对要勤快听话不让丞相赶她出去。
可步飞章一直没有安排,她在丞相府成了闲人。又是照顾小姐的贴身丫头,一般丫鬟还不敢让她干活。故而来寻步飞章尽快安排,另外还有事求他。既然小姐说她不会武功会有危险,那她就不能给小姐拖后腿。可这点小事犯不着求丞相,可她说要学会点武艺的丫头也怕伤了她。故而总是要步飞章首肯安排才好。可一进来,人跟傻了一般一动不动。滢儿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原本想着没一会儿大抵他自己也就回过神来,可站了半天还是没有动静。故而大着胆子叫了一声:“步总管,步总管?”整个府里都知道步飞章武功最高,她进来这么久都没回神已是不正常,如今说了话还是没有回神,怕是真的魔障了。小丫头没见过什么大事,吓得眼睛通红跌跌撞撞出来出来抓住个丫头就颤着声说道:“步……步总管魔障了,半天……半天都没有动静。怎么办?是有旧疾?”原以为是有什么旧疾,她不知道下人自然知道。可没想到那丫头也是吓得不轻,结结巴巴说道:“奴婢……奴婢不知道啊!步总管……步总管从未如此。”
滢儿立马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丞相大人!大人一定知道,步总管总不会瞒着大人的,大人下朝了吗?!”那丫头半晌才反应过来,点头道:“对,对,回来了,大人回来了,让奴婢来寻总管的。我……我马上去!”滢儿立马松了手,回身倚在门边定定看着步飞章。越盯着看那双眸子,就不知为何心里越发难受,竟然掉起了眼泪来。步飞章名为总管,可与姚修竹是多年出生入死的交情。听说此事,朝服还没换立刻急匆匆赶过来。滢儿一见,之间顺着门边跪倒在地哭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指着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