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太变态了吧你。”嘴上说着高沧猥琐小妖天理不容的李渺梧兴高采烈的给两人咔咔开了两瓶汽水,盘腿跟他们一起坐在地垫上。“好哥哥呀,你也开窍啦?”
灵符附着在少年们与少女们的身体上,他们的视野与行为都能被灵符探查,相当于一个隐形的无人机跟随在被灵符附着的对象周围。高沧稍有些脸红,显然也是回想起了某些本不该被他所看见的景象,也因为这些景象,他虽然不喜欢卡特琳娜,但也不会对后者报以偏见或者恶语相向,毕竟每个人对于生命之中的美好都是会想要去守护的。
“你们要进入我的幻境,就不担心我对你们怎样么?”羞怒之下,高沧一挥手几人身处的地方已经从李渺梧的独居寝室变成了一片落英缤纷的桃林,香风掠过,花瓣落在李渺颜的发顶,让他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柔情。
“我相信你,我们心里知道现在在做的是对还是错,所以我相信你。”少年的声音沉稳笃定,胸有成竹地向曾经的对手表达了足够的尊重,与信任。
“不是,哥。”李渺梧警觉地站起来,仔细分辨空气中桃花香气是否有催眠致幻的作用。“我那是开玩笑的,你怎么这么相信他!”
“你先坐下。等会也劳烦您看看他平常都做些什么,我好回复叔伯,多谢了。”
“这个好说。”
“喂,干嘛把我扯进去啊!你这妖怪居然把这种东西放在我身上!其心可诛!”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李渺梧可冷静不下来。
伴随着他吱哩哇啦的叫声,眼前的场景出现了变化,花瓣层层飞舞,化为了朦胧的水蒸气。
那么故事似乎就从某个水汽氤氲的浴室里开始讲起,镜子里围着浴巾头巾的少女正一根一根的修剪自己已经十分整齐的眉毛,她凑在洗手台前,腰身翘起了好看的弧度,肩头与膝盖被热气熏腾的泛出粉红色,身上仅有的布料边缘,线条清晰,起伏柔媚。三个男孩无所适从的或坐或立,高沧别开了眼睛不自然的呼气,李渺颜低下了头默不作声,只有李渺梧双手抬起捂住了眼睛。
“你们俩,倒是注意一下视角可以吗?”他嘟囔着,放下手来转过身去想要面朝墙壁,低头却又看见了藤编的衣物框,那里面似乎别有某种风情。“啊!蓝色……”
李渺颜从地上爬起来,罕见的红了耳朵,还打了个趔趄,被同样狼狈的高沧扶住。“能不能,跳过……”
他正说着,女孩一边解了浴巾一边往浴室另一端走去,嘴里哼着歌,把拖鞋留在几步远的地方,赤脚跨入了冲淋区,粉红色的浴帘刷啦合上,浴巾甩出来搭在上面,啪嗒一声。水花不绝于耳,绰约的身影印在半透明的浴帘上,每一次变化都引人遐思。
男孩们不约而同的呼出一口气,尴尬的对视,默契地躲避对方的目眼神却连目光往哪里放,都毫无头绪,就连少女刚刚穿过的拖鞋,甚至都不敢略作停留,生怕勾引出什么莫须有的念头。
“你是真的老绅士了,这也太过分了,你把女生们都当什么啊!我的妈呀,太刺激了太刺激了……”李渺颜转回身,卡特琳娜的妖娆曼妙他是知道的,那可是出现了寥寥几次就能让篮球队一帮子年少气盛的刺头们念念不忘的小女神级别人物,这么有冲击力的场景,谁顶得住。
“接下来是什么?你应该没有无时无刻都在看观察她们吧?”李渺颜揉了揉睛明穴,他确实没有想到刚一开始就是这么血脉贲张的景象,这不得不算得上是他人生中非常特别的新体验之最了。
“不愧是你。”自己还没从这迷离香艳的场景中回过神来,而有的人已经整装待发要面临下一场考验了。李渺梧从来都很承认自己和哥哥之间的差距,但是,悄悄再看一眼对方已经充血过度的耳廓,又觉得,似乎也没差多少。
“……我必须要说明,我的确不会每时每刻都监视别人,这个也是我没有估计到的情况,而且……”难为情这种神态几乎没有从高沧的脸上出现过,罕见的让李渺梧想要拍照记录。
“什么?”话音刚落,视角移动起来,李渺梧感觉自己仿佛在玩什么逼真的虚拟现实游戏,可这方向却是…“什么啊,什么啊!”
“我们的视角会跟着灵符走,灵符…是跟着她的……身体的。”
妖怪的声音心虚的有些断续,但男孩们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意识到即将出现在眼前的是什么场景,李渺颜紧紧闭上了眼睛,在高度紧张的错觉中,似乎有水花淋在脸上,那些水珠曾在什么地方逗留过,不难想象,不能想象!
“不要不要!跳过啊!大哥!”伴随着李渺梧的惊呼,场景变换,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再静止下来时,与之前相比,几乎算得上是天翻地覆了。
灯光昏暗的实验室里,被分割为两块区域,一块区域中的男男女女或坐或立,无一不是眉头紧锁,而另一块区域则只有一个女人,待宰羔羊般,昏睡在冰凉的金属台上。
“…我们尽力去做吧……”
有人这么说道,每个人的神情里都充满了难言的哀痛。
“这里,倒回去看看。”李渺颜拿出了纸笔,草草画了张表格。“这是什么时候?”
画面再转,昏暗的林荫路上,男孩们排着蹦蹦哒哒的跑过来,真可谓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公开处刑。李渺梧虽然捂脸,但是嘴里还在哧哧哧的笑。
“是昨天晚上,怎么用纸笔,容易跟不上的。”
他们跟着女孩的步伐开始复盘,越来越多乍看之下没有被发掘的信息,正逐一浮出水面。那些本该掩藏在不见光的黑暗中只有少数人才有资格了解的秘密,被他们一个接一个挖掘出来,串联起来,变成他们修正世界的框架,改变这框架,就将动摇这虚伪又危险的世界。
“因为我们要知道的事,有很多人,他们都绝对不能知道。”李渺颜说着,提笔写下日期和姓名,每一个人的所见所闻将构成一张交错重叠的网,在网线的脉络中,他想知道的一切,都慢慢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