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首先方默要是不动的话，确实能够看见鱼的轨迹，但是只要一动，水草等海藻生物从水里冒起来，视野瞬间被遮挡，加上水中折射有一定偏差的原因，几次三番，不要说抓住一条鱼了，就连鱼尾巴都没有碰到过。
“靠，我还不相信了，连一条鱼我都抓不住。”
方默嘴角一抽，心里头不由也发了狠，手快速不断的朝着水里落下。
然而半晌以后，方默依旧没有任何收获，几次都已经摸到鱼了，但由于鱼身太滑了，依旧让它溜走了，最为关键的是，似乎因为方默这里闹出的动静太大了，没有一条鱼敢游过来。
见此，方默心中也不由犯起了愁，这玩意儿也太难弄了一点吧，以前看电视倒不觉得，但自己这么一上手实践却发现处处都是坑啊。
正当方默觉得实在不行，准备到附近农户那里借点捞鱼工具之时，变故再次发生了。
平静的水面上，带起点点涟漪，一条足有两三斤重的大鱼，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发现方默刚刚弄出来的动静，向着方默悠哉悠哉游了过来。
“没点儿眼力劲，活该你遭。”
见此，方默一愣，紧接着眼中露出一丝狂喜，连忙停止了动作，生怕惊动了这即将到手的美味。
眼看着鱼离自己越来越近，方默呼吸声也愈加粗重，只是他依旧没有丝毫动作，一动不动就像是木雕一般。
大鱼似乎对于这即将到来的危险，没有一点儿察觉一般，依旧不紧不慢朝着前面游着。
“就是现在了。”
方默都已经能够感受到鱼尾，触碰到自己腿的滑腻感，他猛地动了，手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了出去。
大鱼这时才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鱼尾一甩，激起一层高高的浪花，拼命想要往外游，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方默双手用力一抛，鱼就被他举到了水面之上，离了水的大鱼，就像是没有翅膀的飞鸟，仍凭它怎么奋力挣扎，都无济于事。
“嘿嘿。”
感受着手中还在挣扎的大家伙，方默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喜意，高举起鱼，就开始朝着岸边走去。
“噗通。”
不远处传来的声音，让方默身体一滞，他回过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少年，忽然跳进了水中，水面上只露出了一个蘑菇头来。
看见这一幕，方默只以为是谁家的熊孩子，瞒着父母偷偷下河来游泳，也没在意，不过等那人从水面露出头以后，方默才发现了有些不对
在那个蘑菇头下面，隐藏的并不是农村小孩儿，所常见的黝黑稚嫩脸庞，恰恰相反，那张脸白皙的，即便是和以后那种抹了一层足以刷墙的粉，也不逞多让。
并且这个少年，一双眼睛很漂亮，长长的睫毛混合着点点水珠，就像似会说话一般，并且不知为何，看见这张脸，方默心中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努力回想，也想不起他到底是谁。
“方默哥。”
一个脆生生却又带着些许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方默一震，一个名字飞快在他脑中飞过，他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小妹？”
“方默哥，你终于回来了，这么多年都没看见过你，我本来看着有人在那里捞鱼，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你，幸好这些年你模样变化还不算大，要不然我可真认不出你来了。”
小妹一张小嘴，连珠炮似的一连吐出了一长串话，听得方默一愣一愣的。
见小妹还准备说话，方默只觉得一阵头大，连忙挥手打断了她。
一股尘封已久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上了陈夜心头。
他们两家人离得不远，以前方默暑假经常会回家玩，他依稀还记得，一个挂着长长鼻涕泡，每天只会追在他屁股后面，一口一个方默哥，渐渐的小鼻涕虫长大了，生的也清丽起来，但是她却有个男孩子性格，整天大大咧咧的，即便是村里的男孩子也没有她淘，但是他们俩的关系依旧没有变，只要他回来，小妹依旧是那个每天追在他屁股后面，叫方默哥的鼻涕虫。
“不对。”
想起这些事，方默感觉自己似乎忽略掉了什么东西，为什么关系这么好，在以后的岁月里，他却没有一点儿关于张小妹的记忆，就算自己不常回村里，但小妹以后肯定会出来，但为什么自己心里面一点儿关于她的记忆都没有呢？
“你赶快给我上来。”
突然，似乎想到什么，方默面色猛地大变，朝着河中心里的张小妹厉喝道。
“哥，你干嘛啊，一惊一乍差点没吓死我，你也下水来吧，这里好凉快呦，对了，你还不会游泳，没事儿，下来我教你。”
被方默一声厉喝，吓了一个踉跄，可似乎张小妹并没有当回事儿，在水面伸出藕臂，再次灵活的潜进水里。
“小妹你先上来，上来我再和你说。”
心中虽焦急无比，但方默也不敢再大声吼了，只得在脸上强行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语气微颤的说道。
“方默你怎么了，行吧，我马上上来。”
张小妹显然也发现了陈夜的不对劲，有些狐疑的望了陈夜一眼，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身体却没有丝毫动作。
“你再不上来的话，我就去告诉你阿爹。”
方默见此，没有办法只好使出杀手锏，张小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她的爹，她爹可不会因为她是家中最小，还是一个女娃就舍不得下手，方默都在村口，见过张小妹挨打过好几次。
“方默哥，算你狠。”
杀手锏果然不愧为杀手锏，张小妹一听，咬了咬银牙，就开始朝着岸边游了过来，见此，方默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
不怪他这么激动，实在是刚刚看到小妹，他忽然想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