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芷咬着唇说不出话。
“干什么？生气了？”蒋寒年眉头微皱。
他只是不爽她和靳文轩见面才这么说，她该不是真的生气了吧？
Fuck！早知道就不说了。
阮芷摇了摇头，忽然扑上来用力一把抱住他。
蒋寒年浑身一震，低下头注视着她：“怎么了？”
“没事。”阮芷松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蒋寒年，我们上去吧。”
蒋寒年不知道她发什么人来疯，没说什么，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拎起那些东西，牵着她朝山上走去。
两人谁也没有讲话，走在墓园弯弯曲曲的小路上，过了一会，在一块墓碑前停下。
一块黑色石碑上，贴着夏东海微笑的照片，旁边是几行墓志铭。
阮芷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眼眶瞬间湿润。
爸爸，不孝女来见你了。
“有人来过。”蒋寒年道。
阮芷回过神，擦了擦眼睛：“是刘妈前几天来祭拜过。”
蒋寒年点了点头：“她对你们家倒是忠心。”
“刘妈年轻的时候就到夏家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夏家呆了多久，好像从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在了，后来我离开夏家出去单住，她就跟着去照顾我了。”阮芷道。
蒋寒年没说什么，单膝蹲下，将那些东西一一拿出来摆放好。
阮芷视线落在墓碑上夏东海的照片上，嘴唇动了动，发出有些轻的声音：“爸爸，我来看你了，我已经很久没有来了，我真不孝，如果你还在肯定又要骂我了，骂我总是不回家不知道在瞎忙什么，对不起，我真想听你骂我，我保证不会还嘴，可是我再也听不到了……”
她悲怆地哭着，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
蒋寒年没有起身安慰她，她对他的父亲需要一场发泄，不然这永远都是压在她心里的石头。
“爸爸，我以前总是不听你的话，后来我才知道你的说的都是对的，我被阮晋阳害死了，可是我又活了，没想到还阴差阳错成了他的妹妹……”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最近发生的事，一件件说给夏冬海听。
阮芷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蒋寒年，他的天价西裤被泥土弄脏了，却一点都不心疼，用手拔掉一旁长出来的新草，耐心细致。
“爸爸，他叫蒋寒年。”阮芷忽然开口。
蒋寒年拔草的动作停下，抬头朝她看过来，阮芷莞尔一笑，继续道：“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吧，大概你没想到我会和他扯上关系，我也没想到，如果你还活着，不知道你会不会对他满意？不过现在你的意见我也听不到了，就算你反对也没用了，这又是一个我自作主张没有经过你同意找的男朋友，不过他和阮晋阳不一样。
蒋寒年脾气不太好，不过他对我很好，照顾我、关心我，他还帮我报仇，对了，我们还有了个孩子，已经两个月了，爸爸，你当爷爷了，你开心吗？”
说完最后一句，她已经哭得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蒋寒年站起身，将她搂进怀里，一只手在她背上亲拍安抚着，端着酒杯，看着墓碑道：“伯父，我是蒋寒年，今天初次见面，很遗憾只能以这种方式和您喝酒……”
他手一覆，杯子里的酒在墓碑前倒成一条直线。
蒋寒年松开阮芷，弯腰拿起酒杯，又在杯子里倒了一杯酒，继续道：“不知道您对我满不满意，但是不管满不满意，您也只能认下我这个女婿了，因为我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
一杯酒再次倒下。
他又往杯子里倒满，再次倒下来。
“今天来这里就是想告诉您，阮芷以后归我照顾了，我会像您爱护她一样，照顾她一辈子，如果您泉下有知，也请保佑她这一生喜乐平安，我想也许你早就这么做了，才会把她送到我身边。”
阮芷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
蒋寒年转身将她搂在怀里，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什么都没说，只是任由她哭着。
好了好一会，阮芷哭声渐渐小了些。
蒋寒年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别再哭了，你要是把自己哭晕过去，他会着急的。”
阮芷咬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蒋寒年摸了摸她的头发：“乖，给他露个笑脸，我们该回去了。”
阮芷站直身体，转过头看向墓碑上的夏东海，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努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声音有些不稳地道：“爸爸，我要走了，我会好好生活，好好照顾自己，每天都让自己很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