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
“你告诉了她什么?”顾缇偏过头问道。
“西王不痴傻,他装了十六年。”赵洵笑道,走近顾缇,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顾缇的脖颈处。
顾缇红了脸,“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即便历经三朝,她也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赵洵的手在顾缇腰间摸索着,解开衣物的带子。
顾缇拉住他的手,绯红着脸颊。
“你何时变得如此轻浮!”顾缇又羞又恼。
“从在避暑山庄见到你开始……”赵洵轻轻咬住她的耳垂。
“不行,你我之间怎可如此?”顾缇推开他,奈何力气太小,他纹丝不动。
赵洵停下动作,紧紧地抱着顾缇,“阿缇可是想先要一个名分?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不,不是,”顾缇不确定赵洵到底是不是她的良人,她不敢保证她有那个足以让他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能耐。
而且,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比梁淑影还好。更何况,她是万不敢随便与人这般的。
“莫非是阿缇感到自卑了?觉得我不可能会对你有意?”
顾缇被人猜中了心思,一时不语。赵洵笑道:“当初我为了梁淑影与三哥决裂,不过是个幌子。”
“我会离开,只是因着那梁淑影纠缠于我,且,我发现了另一件事……”赵洵目光开始变得冰冷。
顾缇神色淡淡的,不知在想什么。
赵洵眸光一闪,“好了,我还有些事要做,你好生休息,我过会儿再来看你。”
房间里只剩下了顾缇一个人,她整理好衣物,“看来他还是有些事情瞒我啊……”
比如,之前一念定御医生死的皇后就是他的人,她让人给皇帝下毒。
而之前私通一事,其实是皇后为了自保而捏造的。
顾缇虽然可以说是孤立无援,但这些事情她是可以想通的。
就是不知道,赵洵这么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看他方才的模样,应当还在谋划什么事情。
且,刚刚他说他发现了一件事,是什么事情呢?是他做出这一切的诱因吗?
那么,她在这其中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俗话说“当局者迷”,那她不妨跳出这个局,当个旁观者可好?
一连几日都不曾见到赵洵,顾缇也渐渐摸清了这里的地形。
而始料未及的是,竟然有人将顾缇绑走了。
昏暗的空间里只有一支蜡烛上闪着微弱的光,顾缇睫毛微颤,醒了过来。
“这里?”顾缇觉得浑身没有力气,难以动弹,应该是被人下了药。
顾缇皱眉,既然绑架她,那为何不将她捆住?
踏、踏、踏……
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从某个方位传来,顾缇努力站起身来,背靠墙壁,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里是一片漆黑,脚步声终于停了,刺眼的白光透进来,门被打开了。
顾缇微微眯了眯眼睛,好一会儿才看清逆光站着的是个女人。
女人向顾缇走来,走近了些,女人开口道:“你就是竺希?”
竺希是顾缇的本名,她七岁被阑国大长公主收留之后,便改了名。
只是知道顾缇本名的人很少,那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竺希(以后都改成竺希)皱眉,点了点头,看着那个女人妍丽的面容,道:“你是何人?为何绑我至此?”
“我叫竺予,乃是你的堂姐。不过绑架你的可不是我!”竺予往竺希嘴里塞了一颗药,“这药能让你的身体恢复一些。”
果然,吃下了那药,竺希的力气慢慢恢复了,甚至感觉比平时更有气力。
不再形如弱柳迎风倒了。
看来,当初那事真不是个梦。
竺希随竺予出去,见了绑架她的人——竺希的表哥慕顷。
“这位是慕小郎君,顷,是你我二人的表哥,亦是绑架你之人。”
竺希望去,见慕顷剑眉星目,好一美眉郎君。
“我还道能做出如此见不得光的事,会是个怎样龌龊之人,却未料想,原是这般的玉面郎君。”
竺希轻笑,言下之意,对方便是人面兽心,衣冠禽兽。
慕顷也不恼,抿了一口茶水。竺予只在一旁看戏,倒是乐于见此。
这人终是有人收拾了,只是这位新来的希堂妹恐怕是难以成其对手,反而会吃了亏去。
再看那慕顷,其嘴边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想着应是不会太过为难,心下稍安。
“希表妹过誉了,我的俊美人尽皆知,不必表妹再来提醒我。”慕顷笑,放下茶盏。
竺希感受到对方眼神凌厉,低下头,笑容温和。
后来竺希又与其他几位堂兄弟姐妹见过了才知,族中长辈多已逝世,除了叔父。
叔父竺常旭年少离家,在外游山玩水。偶尔归家,只因族中大事。
竺常旭倒是风流倜傥,却绝非浪荡之人,活得潇洒,竺希心中向来最是羡慕这位叔父。
至于为何把竺希绑来,不过是因听闻竺希身处动荡,便想着将其带离。且,当年竺希服用了一种毒药,此番是为其解毒。
竺氏有奇术,可医人亦善用毒。
当年战乱,竺希双亲弥留之际,为保竺希平安,给她吃了一种药。
此物可让人看起来像是死去了一般,这才让竺希躲过一劫。只是这药也有副作用,不仅服用者体弱,还有剧毒,若是不服用解药,便活不过十六。
“希堂妹,你可知为何当初仲父要给你吃下这药?”竺予坐在阑干上,问道。
“父亲如此自然是为救我。”竺希则倚着阑干,回想起往事,“只是不小心错将转灵丹拿成若灵丸,看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