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晚以后，今早一出门就看到大部分人，门口排满了长队，全是去买的，一买就是一大堆。谁知道这事儿什么时候能过去呢，能囤就多囤点。
昨晚上的夜班，今天姜艾九白天休息，天还没亮就回去了。
杨玫扯着她非让她请假别再去了，她没理会，只说自己困了想睡会儿，睡醒再说。
看女儿哈欠连天的样子，杨玫也就松手了。
姜艾九没想到的是，她睡醒起来本以为老妈会忘了之前那话，结果一出卧室，老妈就迎上来了，像是专门在等她似的。
“妈，你这是想干嘛呀！”她胡乱地抓着头发，有些苦恼，不知道这老太太到底想怎么样。
杨玫一戳她脑袋，恨铁不成钢的说，“叫你请假就请假！”
“就因为？”
“你说呢！”杨玫指着客厅的电视说道，“昨晚那都说了！总之，你给我请假在家好好待着，哪也不许去！”她丈夫的一条腿就因为痊愈而落下终身残疾，走路一瘸一拐。
谁能保证自己就是最侥幸的那一个呢。
“妈！”
“不请假别叫我妈！”
“妈你能不能讲讲道理，这是我的工作，我不去谁去？”
“让别人去！”杨玫突然跳转到当年姜艾九的选择上，“当初就叫你别学护理别学护理，考个公务员安安稳稳的多好，非不听，不然哪会有今天这档子事儿。”
姜艾九捂着耳朵气呼呼的坐到沙发上。当年，她因为一部医生题材的小说而喜欢里面的男主角医生，年少不懂事的，只想着以后一定要找个医生当老公，所以才选择了念卫校，哪里会知道护理工作会那么辛苦，之后也是后悔的不行，在家抱怨反而被老妈痛批一顿，说什么不听大人言吃亏在眼前，自己选的路，跪着走吧！
再之后她就没再抱怨了，至少不在她面前抱怨。再后来，慢慢地也就习惯了护理工作，某些无理的病人免不了会让人烦心，却也有些有趣的病人开开玩笑让她会心一笑，给她枯燥严肃的工作增添不少乐趣。
细想，这份工作或许也没那么糟糕。
这会儿提起当年的事儿，姜艾九心情莫名烦躁，一点也不想再听下去，“腾”的从沙发上起身，却又突然想到周觅叮嘱她要时刻好好说话，于是深吸一口气好言好语道，“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去总会有别人去，可别人也是别人家的宝贝啊，如果所有父母都同你一个思想，整个国家会灭亡的，这和当兵打仗临时退缩有什么区别？”
一句话让杨玫突然愣住。她没想到她这样强硬的态度还能让自己女儿这样和善的同她讲话，按往常的性子早就进卧室反锁门了，更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大道理。
是啊，如果当年没有那些抗战在一线的医护工作者，国家又会是怎样一番凄惨景象，如果没有他（她）们的付出，她的丈夫或许不仅仅只是瘸腿那样简单……
“不听大人言吃亏在眼前，懒得管你！”杨玫将脸偏向一边。也不知是想到自己那死去的丈夫，还是因为女儿坚持逆行救人，两只眼框莫名蓄了些泪花，模糊地望着斜对面墙上那副黑白照。照片上的人却笑得灿烂，好像在说，“哭个什么劲，做人就得多笑笑，笑一笑，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姜艾九不是个粗心的人，她深知老妈心里的想法，可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别别扭扭的几步过去将老妈越来越瘦弱的身子抱住。她明显感觉这老太太身子一颤，应该是惊了下，因为她们母女一向不喜欢这样煽情方式的亲情，互怼互相厌烦才是她家的自然常态。
果然，这老太太拿胳膊往后一戳，将姜艾九推到一边，嫌弃道，“好了好了，一大早的净围着你转，二宝我都忘记遛了！”二宝在专属狗窝头朝内屁.股朝外的睡的正香，一听自己名字“噌”一下弹起来，没想到狗窝还套在身上没下来，结果没几步就摔倒在地上，跟杀猪一样在狗窝里乱叫乱挣扎着，差点没把姜艾九和杨玫笑岔气。
“妈，以后少给二宝吃肉，它都快有肥胖病了。”姜艾九捂着笑疼的肚子建议道。
“你懂什么呀，它正是长个头的时候，当初就叫你别买那样小的狗窝你不听。”
“妈你这话说的，当初我说要买只狗是谁死活不要的？买到家了又是谁说要等我上班了送垃圾堆扔掉的？”
“我说过吗？不对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我又没说是你说的，你这是不打自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