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下面的路怎么走,脚下的步子似乎轻松了许多。陶小玖快步走向学校,作为一个好学生,逃课可不是她该有的作为。
陶小玖来到学校的时候,刚下课,因为快要期末考试了,那些本来不怎么好好学习的学生们意识到了知识的重要性,各自抱着课本来到学校。或者复习功课,或者去图书馆恶补。总之,到了快要期末的时候,他们才能真正该体会到自己还是个学生。
快到教学楼的时候,绯绯跑了过来:“小玖,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昨天晚上去哪了?”
“啊,没有。”陶小玖不善于撒谎,一个劲儿的搓着衣角。
绯绯见她的样子,也不想再多问什么:“走吧,去上课了。”
陶小玖像是记起了什么:“绯绯,课本没带。”
“不用担心,有我呢!”绯绯得意地拍拍胸,“我让宿舍的姐妹帮占位子了,M号和N号是我们的。”
对于绯绯的这点儿细心,陶小玖是心存感激的。她挽住绯绯的胳膊往前走去。忽然绯绯停下来,大喊道:“糟了,我忘了。”
“你忘什么了?”陶小玖疑惑道。
“你在这里等着!”绯绯松开陶小玖的胳膊,自顾自地跑了。
“慢点儿。”陶小玖冲着她喊道,可惜绯绯这家伙早跑很远了。
陶小玖看着她的背影,站在那里久久地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楼道里传来噪杂的声音引起她的注意力。陶小玖转头,见很多人围在一起,她摇摇头。这些人也真够无聊的,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爱看热闹。
索性不去看,陶小玖靠在柱子上晒太阳。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闭上眼睛,边等绯绯边感受着这难得的惬意。
对于一些悲伤的事,她决定选择性地失忆。毕竟,一些悲伤不适合暴露在阳光下。人,还是冷暖自知为好。她始终懂得,恨比爱更容易遗忘。别看承受了这么大的伤害,虽然现在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也许用不了多久又生龙活虎了。
想清楚了这些,陶小玖心里好受了一些。一直以来,她都是个喜欢逃避的人,所以,跟以前一样,当遇见不愉快的事,她习惯性地遗忘,或者说是淡漠。
然而,这一切并不意味着她要就此收手。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陶小玖看到远处站着一个全身上下西装的男人,看上去四五十岁,不知道为什么,他给陶小玖一种亲切的感觉。对方注意到了陶小玖的目光,对她轻轻点头,然后微微一笑。
那样的笑容,恍若隔世。在这个寒冷的冬日,有着阳光般让的迷醉的特质。陶小玖脸红了,火辣辣的。
等那人走远,陶小玖才反应过来,她懊恼地敲敲自己的脑袋,事情都这样了,自己却不长记性。唉,什么时候才长大啊!难不成,自己也变成大叔控了?
这时,绯绯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回来了。糖葫芦在她手中摇摇晃晃,看它那大大的脑袋,似乎随时都会断掉。绯绯边喊边朝着这边走来,那一惊一乍的模样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陶小玖走上前:“大清早的干嘛买这个?”
“拿着。”绯绯递给陶小玖一串,因为嘴里正吃着,有些口齿不清道,“没办法,那个老爷爷太可怜了,大冷天的,每天买一个也算是接济一下。”
陶小玖低头不再说话,其实她也想去接济那为老爷爷,可难为的是没有这个能力。每天课余时间都用来打工挣钱,生活依旧困窘,能够吃饱饭已经不错,对于零食是没法奢求的。
绯绯看出了陶小玖的心思,转移话题道:“那边吵什么呢,过去看看!”
陶小玖会意,任凭绯绯拉住自己的手往前走。那里里三层外三层地都是人。绯绯把糖葫芦举得老高,边走边喊道:“辅导员来了,辅导员来了。”
虽然在大学里,辅导员的存在感赶没有高中那样强烈。毕竟,这一形象在广大学生心中留下不小印象。一听到这话,还是本能地闪躲。这一闪躲不得了,道路自动畅通。
于是乎,绯绯重新把糖葫芦放到嘴前,大摇大罢地拉着陶小玖往前走去。
众人被耍,心中不爽。绯绯却不以为意,她目的已达到,从不在乎别人想法。倒是为难了陶小玖,她一个劲儿地赔笑着,那感觉像是她做错什么事情似的。
人群中的女主角没注意到这边的骚动,她继续看着眼前那个头深深埋在胸前的女孩,她现在最该面对的人是她。
绯绯也有些吃惊,该死的,如果知道是她,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来的。只是,现在既来之,则安之。绯绯挑衅般看着她,把糖葫芦的核儿吐出。
陶小玖也有些吃惊,穆染,又在搞什么鬼?
“快说,答应不答应?”穆染声音里霸道之余又有几分甜腻,估计在场的男人听得骨头都要酥了。
穆染今天身穿一件白色的貂皮大衣,内穿一件黑色蕾丝小吊带,胸口处的雪白若隐若现。下身黑色小皮裙,脚蹬黑色PINKYROSE高筒靴。所有一切把她那完美的身材衬托无疑。
浓密的金色波浪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慵懒之余带着几分蛊惑和性感。那魅惑的眼神,浓密的睫毛和性感的红唇,一颦一笑,无一不显露出她那特有的性感。
陶小玖感觉到,今天的围观人多数不是为了看热闹,而是想要进一步观察这只高贵的白天鹅。不得不承认,穆染在人群中永远都是焦点。只要看到她,你的目光便难以挪开。而她与生俱来的这种气质,和她的骄傲是分不开的。
穆染面前的女孩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低头咬着嘴唇久久不说话。
“喂,你倒是说话呀?这事怎么办?”人群中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那货肯定是穆染的诸多追求者之一。
穆染看向声音的方向,那个男生却因为胆怯脸“刷”一下红了。她的目光再次扫向其他人,同样的,没有人敢去直视。在这个学校,穆染是个女神般的存在。
“嘻嘻,你倒是说话啊。”穆染换了个站姿,眼睛瞟向四周。她似乎很喜欢用这样的方法来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然后增加自己的知名度。
这也正是她,从来都是不遗余力地把自己暴露在众人面前。在接受了一系列的赞美之后,又不留痕迹地离去。
绯绯则愤怒地看着她,低声道:“贱人,三个月不见,竟然又回来了。”
不知道是谁很没素质地吹了一声口哨,换来穆染嫣然一笑,在阳光的照耀下,倾国倾城。
“快看,狐狸精要发飙了。”绯绯把一整个糖葫芦塞到嘴里,口齿不清道。
对于穆染,大家从来都是赞美。没有半点儿其他意思,所以等绯绯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过来。绯绯完全不在意,腮帮子鼓得老高,嘴在很没形象地咀嚼着。
陶小玖拉一把绯绯的胳膊,示意她不要说话。不过,陶小玖的担心是多余的。绯绯并没吸引来太多的目光,毕竟,众人的心思不在她。即便有人对她不敬也可以理解。因为在众人看来,像穆染这样优秀的女人需要面对更多的异样目光,嫉妒的、羡慕的。
穆染听到声音,回头看着绯绯,步步逼近。人群中传来一阵唏嘘声。
在她距离绯绯还有四五步的时候,绯绯吃掉了最后一个山楂。她把山楂棍儿丢在地上,仰头道:“哎呦,穆小姐,想干嘛啊?”
“她把我衣服弄脏了,不该教训?”穆染咄咄逼人。
“哦?原来如此。那您继续。”绯绯眼尖,瞄了一眼穆染衣服上一片黑色墨水,心中好笑。
“绯绯。”陶小玖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有一丝不安,她不怕其他的,是怕绯绯有什么意外,她拉住她的手,小心地示意她先走吧。绯绯倔强地甩开陶小玖的手,一副“我要看这个女人究竟要搞哪样”的架势。
“没事。”绯绯无所谓道。
陶小玖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拉住绯绯的手,看着前面的情况。现在,她才细致地观察着穆染。
终于,那个女生开口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洗干净!”
穆染饶有兴趣地转过头,看向她,一字一句道:“洗?你觉得我这衣服,适合洗吗?”
女生不再说话,像是一只受到惊扰的小白兔。
穆染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着步子,似乎将要下什么特别的决定。空气僵住,也许,下一秒钟,她所说出的话,有可能是致命性的,或是宽恕的。
陶小玖的眉头皱起,在她的了解来看,穆染家穷的只剩下钱了,一件貂皮大衣,对普通人来说是个不轻的负担。在她眼中应该没什么啊!为什么她执意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别不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别忘了,我是受害者。”穆染一脸无辜地看着眼前的人,演技太高,围观人忍不住为她抱不平。
“我……我帮你洗干净……真对不起。”女生因为害怕而底气不足。
“算了,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可以放过你。”穆染说。
女生抬起头,面露喜色。
“给我下跪道歉,还有就是,从今天开始,我有什么要求必须做到!”穆染说得理直气壮,那感觉不像是她仅仅衣服被弄脏了那么简单。
女生的神情又黯淡下来,话说,这便是所谓的“放过你”?
“哼,你要是不答应,后果,你懂得!”穆染的强势压得人喘不过气。而且最值得她骄傲的是,无论她怎么欺人太甚,都无法撼动她在众人眼中女神的地位。更何况,那些人怎么看,她根本不在乎。
女生沉默了,她好不容易到这里来上学,没想到今早一不小心惹了穆染。假如得罪她,恐怕自己别想过安稳日子。同时,假如同意她的要求,那以后的日子同样会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