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颞骨附近已经绑上了纱布。
艾达的胳膊肘贴着床单,用双手撑着脸,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这种温柔的视线让我舍不得起床,甚至有种想要把她拉过来一起睡的冲动。
察觉到我醒了,她就伸出小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但我很快还是听到了从客厅那边传来的喧闹声,对了,还没找那个臭小子算账,竟敢碰我的艾达!
我暴跳如雷地跳下了床,径直走向了客厅。
只见那男子已经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是朱冴涵的手法没错了。
“罗,你终于醒了,怎么处理他?他说他是误以为你是丧尸才开枪的。”朱冴涵冷冷地说道,房东大叔在为那个男人求情,可是似乎没有什么话语权。
“真的。”我听到那个男人卑微地说道。
“我信你个鬼。”
我调整了情绪,愤怒地望着他。
靠!虽然发型是屎黄色的三七分,但是他长得好帅,还比我高,肌肉也比我发达。
只是,看着他总觉得莫名的可疑,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呢,还是穿起衣服来人模人样的衣冠禽兽呢,还是无情的渣男呢,我一边喝水一边细致地观察他。
可恶,完全没有破绽,竟然一个痘痘都没有,粉刺黑头什么统统没有,不是油头也几乎没有头皮屑,而我因为没来得及洗头,头上的油快可以拿来炒菜了!
“论美貌你是赢不了我的。”他淡定自若地来了一句,直接让我把水呛到鼻子里面去了,这一招好狠。
完全被比下去了,我气得直咬牙,可是却无力反驳。
“简单地介绍一下你自己。”我只好转移话题。
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叫李三光,是前几天刚调来这里的新兵蛋子。”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好名字啊,杀光、抢光、烧光,”我大声奚落道:“把你的证件给我看一下。”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在我外套里面的口袋。”
他脸红得看着我。
你娇羞个鬼啊。
不过总算是摸到了他的钱包。
看得出来他很愤怒,但我还是如同NTR般当面翻开了他的钱包。
哈哈,有他的丑照,怪异的发型,看上去就像头上顶着一棵大树,这非主流的既视感。
一不留神几个五毛硬币从钱包的缝隙里滚了下来,稍微翻了一下,还有几张用透明胶粘起来的一块钱。身为警察,未免也太穷酸了吧。
我看到了他的身份证,李家屯李大柱是什么鬼?
然后是警察证,“李三光”是用中性笔写上去的!上面的照片是一个双眼无神的地中海大叔,和他完全是两个人。
他的身份是伪造的。
他慌了:“有本事把我松绑了,就我们俩,去更衣室摔跤,我单手就可以将你撂倒,能让你爬出来算我输。”
等等,为什么要和你这种肌肉笨蛋摔跤啊,更衣室又是怎么回事。
“好好想清楚自己的立场吧,干掉你这样的杂碎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我恶狠狠地注视着他,想要重新找回一点气势。
“哼,软饭男,说到底是只会口嗨,真不知道你是靠什么活到今天的。”
“你说什么?”
“小罗啊,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把他放了吧。”房东跑到我身旁为他求情。
你有个屁的面子啊。
“既然他不肯说实话,我们也就懒得管他,我也不说什么处决他,让他自生自灭吧。”说完,我准备去往房间。
朱冴涵还有艾达都在跟着我,只有房东大叔还在犹豫不决。
“你敢解开他,我就把你推出门外,要是你觉得自己不靠我们也能活下来,你就尽管试试。”
房东叹了一口气,只好灰溜溜地跟着我。
“罗大哥,好不容易在末世碰到活人,你就忍心这样赶尽杀绝吗?”李三光终于肯低头了。
“那好吧,”我回头看着他:“你们其他人都去房间,我去和他单独聊聊。”
同为男人,我充分明白面子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
于是,客厅就只剩了我们俩。
“说吧,你究竟是谁,丧尸是很可怕,但是有个让人无法信任的人在身边就像与狼同行,这比丧尸要可怕得多。”当时我被他险些击中要害,谁知道他是真的搞错了还是单纯地享受这种杀戮的快感呢?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全部坦白了:
“其实,我曾是一个中途辍学的高中生,迷恋‘葬爱家族’而染上了杀马特,结果回不了老家,进不了城市,找工作也没人要我,生意又不会做,只好靠偷电瓶勉强维持生活,我好不容易凑足了钱换了一个发型就被警察找上门了。”
“所以说,你其实是个犯人。”
“对,我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警察局里出现了丧尸,除我之外的所有人不是被感染就是被杀掉了,但是我却因此获得了自由,我偷了他们的衣服还有一些枪械,穿上了这身帅气的制服以后,我就突然发自真心地想要去当一名警察。”
“你那一身肌肉是怎么回事。”
“实不相瞒,在监狱里我可是打遍无敌手的,里面各个都是人才,我还学会了不少其他本领。”
“那么你的爱好是什么?”
“各种白嫖还有吃辣条,然后抱着一升装的大瓶水吨吨吨。”
什么?他也喜欢吃辣条!
我立马找来了剪刀,准备给他松绑。
“怎么突然就决定相信我了。”
“我充分相信你已经对我推心置腹了,因为我也超级喜欢吃辣条。”
“就这?”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你就继续当你的警察吧,我不会在他们面前拆穿你的,但是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我才是主角,而你只是个工具人!”
“无所谓,每个人都是自己心中的主角吧,我只想当警察而已,我才不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
我们相视一笑,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