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侨皱了皱眉,“夫人莫要说这样的话了,本王很不喜欢听。”
“是,是臣妾失言了,请王爷恕罪。”
“罢了。”他抬了抬手,“本王还有事务要处理,先走了。”
她起身行了礼看着安景侨走远了才舒了一口气,然后也回了屋子里,拿出那日绣好的莲花看了又看,有命人取来了针线,轻声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调,很快就缝制出一只素雅的荷包出来,塞上了些药草,缝好后将荷包放在一边便找了本书静静坐下读起来。
安景侨知道有人在盯着自己,却还是去找了乾宇,两人坐在将军府的园子里饮着酒谈笑风生,让在暗处盯着的人也听不出任何破绽,其实他们早已化外传音将该说的都说过了。
外人听来他们只是在聊着最普通的话题罢了。
“茉莉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准备近日就将她送回去。”
“那丫头怕是个孩童性子,是给你闯祸了吧?”乾宇笑道。
安景侨:“倒也不算是闯祸,她将热茶泼在夫人琴上了,不知那琴可还能弹奏,那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东西,若是真的弄坏了茉莉怕是免不了要被责罚。”
乾宇点了点头:“那丫头是喜欢你喜欢的紧,这是在与你那夫人吃醋呢,哈哈哈哈......”
“前辈怎么说跟夫人一样的话,她也如此说。”安景侨摇了摇头,“看来只要是女子都是难懂的。”
“我倒是知道一位打造琴的老师傅,他的手艺极佳,木材也用的是极好的,不过他不给无缘的人做琴,你若愿意我倒是能给你做个引荐,让他做把好琴你也好哄哄你那有趣的夫人。”
“那我就先谢过前辈了,我倒是也答应了要送她把好琴的。”安景侨拱了拱手。
乾宇摆摆手:“不必客气。”
两人又喝了几杯,安景侨便起身告别了,他也不愿坐马车回去,便骑着马慢悠悠的往回去的路上走,在路边看到路边小摊贩的架子上摆着些首饰,随便一晃眼便看到了一支顶部雕着镂空了的莲花样式的玉簪子,立马想起了天清漪那日在亭子里绣的莲花刺绣,便翻身下马将那支簪子买了回来。
但刚进府便听到了一阵纷乱的声响,来迎他的管家赶忙拱了拱手,面露难色的看着他叫了声王爷。
“这是何动静?怎的如此吵闹?”
管家往后看了一眼,又抬起头看着他道:“是......是茉莉姑娘,她趁着王妃不在,不知怎的进了她的房间,将王妃的许多东西都毁坏了,王妃不与她计较,但她这会子还在闹呢。”
安景侨皱了皱眉,大步走向天清漪卧房处,刚走到门口时里面扔出了一只花瓶,被他下意识抬手接住,转头问着门口站着的丫鬟:“王妃何在?”
“王妃......王妃在偏房看书。”
“看书?她这屋子都要被拆了她竟还在看书?”
“是......王妃来看过,她也没法子,便又回去了,奴婢们也因为她的摔打根本进不了屋子。”一众丫鬟都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
他哼了一声抬脚走进了房里,里面的东西几乎被破坏的一干二净了,地上满是碎片,连墙上的画也被她撕的粉碎,精致的大床上被她泼上了不知是水还是什么的东西,而她正站在屋子中央气鼓鼓的看着安景侨,手中还拿着一个还未扔出去的镯子。
安景侨皱着眉道:“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摔东西,我当然知道!”
“为何要摔?而且还是摔王妃的东西。”
“我就是讨厌她怎么了?!我就是要将她的东西都摔个干净!我要让你知道,她能当得这个王妃我自然也能当得!”茉莉对上他的目光,眼圈一红眼泪便掉出来。
“胡闹!”正说着,门外便来了人,说是要接王妃回宫去,他便甩了甩袖子先走出去,天清漪也从书房慢慢走出来,书都没来得及放下还拿在手里,便说了声:“是,请公公稍候,我去换身衣服便去。”
她走进了那个已经被砸的一塌糊涂的房间打开衣柜取了件还没被茉莉扔掉的衣服,轻声道:“请茉莉姑娘先出去吧,本王妃要更衣了。”一句话竟也听不出任何情绪,茉莉将手中的镯子摔在地上一跺脚便出去了。
锦温伺候着她更了衣,她什么也没说便跟着来接的马车走了,安景侨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不安的感觉,最近皇帝召她入宫的次数确实比以往多了些,但她每次回来也都是淡淡的,问什么便答什么,听着都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可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不安。
皇帝叫来了天清漪的父亲,便说是他与天清漪都有些日子没见师父了,便叫来小聚,但席间父亲却一直有意无意的在问天清漪近日有没有跟安景侨发生过什么,府中可有外人之类的问题。
她也淡淡答道:“王爷出战时带回一位重伤的姑娘,不过臣妾也觉得并无不妥,她也不曾做过什么,留在府中也没什么。”
“漪儿啊,你可是润王妃,你若是不站稳自己的立场,如何镇得住府中?如何让府中的人服你啊?你还如何当得那家里的主母?”父亲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她。
“是,女儿记住了。”
皇帝也点了点头,“你也对这些事太平淡了些,为兄的都替你着急。”
“是,陛下教育的是,臣妾定当改正。”
皇帝见也问不出她什么,吃过饭闲聊了几句便让她走了,马车等在宫门外,她踏进车厢里马车上装饰的铃铛便叮叮当当响起来,带她回到了府里。
她的屋子丫鬟们已经尽力打扫了,但已经恢复不到原先的样貌了,其他地方也还算好说,但那床连最下层的榻上都是湿的,是万不能睡人的,尤其是这样娇贵的王妃,锦温满面愁容的看着她,“王妃,这可如何是好,这榻怕是得几天才干呢。”
“无妨,我去偏房睡几日就是了。”说着一垂眼便看到了床下的荷包,便亲自蹲下将它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尘土收进自己袖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