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覆换了身便衣站在洪府门口,见洪清荣出来后便拱手说到:“听闻南市东的百草药铺是洪府名下的,还请公子打个方便,让度衣门的人去查点线索。”
洪清荣见徐覆并未穿官服,便知他已经去药铺暗访过了,应是什么也没寻到,还依旧不死心,遂来自己这要通行证来的。
“徐头有所不知,这所租的店铺是我们家的不假,可这掌柜的可不归我们管。”洪清荣踏下台阶,站到徐覆面前说到。
“只不过是租给他们店面,我们也做不得其他的主。
徐公如要搜查便去就是了,那掌柜的我知晓,是老实的百姓人,懂规矩好说话的。”洪清荣虽说着,却命人给洪立棣带话,只说自己要出去一趟。
“公子有所不知。”徐覆到现在就没停过,在为案件到处奔忙。
他咧着干裂到出口子的嘴唇,笔直的站在烈日下,声音也出现些嘶哑:“刚才去过一次,什么也没查找,干净的让人生疑。”
洪清荣连忙让徐覆进来歇歇脚,却被他以人命关天而拒绝了。
“怎么又查到我头上,这个药铺难道有问题?”洪清荣遂放弃邀请,接着开口询问道。
徐覆点头说到:“查到近日柳兄去那药铺极勤,每次回来便是神情恍惚,满口的胡言乱语。”
原来只是为了对收集到的信息进行排查,洪清荣点头表示配合。
方才被洪清荣指使去传话的小厮赶回来,手里还拿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们。
洪清荣接过钥匙揣进袖口内,出言对徐覆说到:“烦请徐头再等等,我已知您来意,定没有不帮之理。”
“只是要等到日落十分,再烦请徐头来拿药铺钥匙,咱们这就兵分两路,也不耽搁您查别的线索。”租出去的商铺钥匙,统一保管在枢机馆内,方才洪清荣让人取来的,是枢机馆等重要地方的钥匙串。
徐覆没有异议点头应允,向洪清荣抱拳权当感谢,洪清荣见状也学着徐覆回抱一拳。
“走。”徐覆略有沙哑的声音响起,对身后的随行者说到。
“这徐头还真是尽职。”点愁在身边感慨道:“真正为百姓操心的父母官。”
“但愿吧,希望方兄也是徐公心中的百姓之一。”洪清荣淡然处之,人都是关心则乱,希望徐覆不要自乱阵脚才好。
“荣姐儿不去取钥匙吗?”点愁见洪清荣往府内走去,连忙追上问道。
“派个人去不就得了。”洪清荣把捂热的钥匙扔给点愁,伸着懒腰说到。
“姐儿你真懒,练武都减不下你肚子上的两层肉。”点愁忍不住悄声嘟囔。
“你要死啊,说的那么大声。”洪清荣作势要撕点愁的嘴,骇得她揣着大串钥匙,还撒腿往府内跑去。
洪清荣并未追上前去,只在原地跺脚吓着点愁玩。
徐覆前来找自己,无非是想在夜深时再探药铺,所以待自己说日落后来取时,也未见他有所反驳。
至于良蓝刚才说的话,洪清荣全当耳旁风过了,与其让她取得西商信任来保命,还不如跟着徐覆那边,趁机揭发西商的藏身地,从此以后永绝后患。
可能临近端午的原因,今日格外的闷热些,谁知午食后竟下过场小雨,把正午时太阳留在地里的闷热,全都浇灭销毁了。
“今年真是奇怪。”点愁为洪清荣打着扇子,自己额间也泌出点汗珠,“前几日倒春寒冻得要死,今日便下了场雨,被这太阳晒过后,更是潮湿闷热起来。”
“可不是。”翠绡热的有些心乱,仗着屋内只有几个姑娘家,索性把衣领都扯大了些,“之前冷的需要人穿斗篷御寒,这几日便艳阳高照,像是立夏了似的。”
也不知这种天气,那尸体是否还能保存下来,洪清荣感受着阵阵凉风,思绪混乱的飘忽着。
此时毒辣了整日的太阳,终于有了下沉的趋势,把天边的残云染的如血液般,赤红的让人觉得压抑疯狂。
“徐头差人来取钥匙了。”闻笛从屋外打帘子进来,手里提着放花茶的竹罐。
还没等洪清荣出声唤过,点愁便识趣的把药铺钥匙,从袖口掏出递给她。
洪清荣接过钥匙往空中抛了抛,她准备今晚跟着徐覆去药铺看看。
洪清荣溜达到门口,见石狮边蹲着位人影,那人是穿着低级官服的跑腿,正捧着份焖面闷头吃着。
她遂转过身问门房要杯凉茶递过去,想来是没顾得上吃中饭,可见徐覆那边繁忙至此。
“徐头让我来取药铺的房钥匙。”官吏见洪清荣没有要给的意思,遂出言问到。
“我跟着你去趟。”洪清荣不愿多说,转移话头让他吃完焖面再走不迟。
谁料那官吏用袖子抹净油嘴,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劳烦,我这就领您过去。”
徐覆依旧还在外面勘察,待洪清荣把钥匙递给他时,又被迫看见了次那尸体的惨状。
“你怎么又跟来了?”徐覆说完,觉得这句话自己莫名的熟悉。
“您不知那药铺内格局的复杂,我想着索性送佛送到西,今夜也跟着您跑趟,领路探路也都好。”洪清荣把钥匙递给徐覆,并吩咐刚才领路的官吏,把沿路买来的吃食分发给各个兄弟。
徐覆手中也被塞了个热腾腾的油饼,方才不觉得肚子怎样,现下被这香气一熏,便觉得肚里干瘪难受起来。
“也行。”徐覆也不客气造作,撕开外面包裹的油纸便咬下去,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到。
所谓吃人嘴短便是如此,再者今日去药铺时,里面确实如洪清荣所说,他正愁着时便有人来请缨带路,遂才不假思索的痛快答应了。
那尸体因方便仵作检查,已经被弄得不像样子,徐覆神经大条也不嫌弃,蹲在旁边全当视若无物。
此刻天际边已瞧不见太阳,街边几户酒馆早早点起灯笼,现下看着比太阳余辉还亮些。
“走。”徐覆把食物匆忙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对洪清荣唤道:“今打听过药铺关门早,现在走正合适。”